第20章 救场

蓉儿嘴角弯成了月牙，她俏皮地朝齐川眨眨眼，wink！还是他教的。齐川愣了愣神，果然无形放电最为致命。
  蓉儿拿了银子，欢快地跑向商贩，五颜六色的彩纸迎风转动，某个角度有点晃眼。
  齐川抬手挡住阳光，指缝间，身着淡蓝衣裳的少女转过身，满眼含笑，正拿着风车朝他走来。
  “齐川哥哥！”蓉儿在他眼前晃动两下，“想什么呢？”
  齐川慌忙放下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点……高科技。”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一般般咯。”他伸出手去，宠溺地揉了揉蓉儿的头发。
  就在刚刚风车转起的一瞬，一个构造复杂的设备在他脑海里运行起来，他想到了利用能源来实现曲水流觞的升级。
  首先，他需要制作一个具有传送功能的回旋机，然后利用水车的动能驱动回旋装置，再将流水换成温水，就可以完美解决菜品多凉得快的问题，至于水车，完全可以作为装饰置于在贺春园内。这些，有《天工造物》就能轻松搞定。
  彼时，太尉苏继千正心急如焚，前些日子国主想将安秋禹招为驸马的风声吹到他这儿，让他寝食难安。他曾想过将女儿苏良清送进宫中，以巩固他在前朝的地位，奈何这女儿是扶不起的阿斗，头脑简单、心直口快，常常得罪人还不自知，因此，苏继千每每见到苏良清都是一脸苦大仇深。如今，他只能将全部心思放在这次寿宴上。
  好巧不巧，苏良清抱了只兔子回来，正好撞在苏继千的枪口上。
  “又跑哪儿鬼混去了？”他大喝一声。
  苏良清吓了一跳，手一抖，兔子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我的兔子！”苏良清顾不上和父亲周旋，视线随着兔子在椅子间来回穿梭。
  苏继千气急，“你给我站住！”
  两个仆人听到动静跑进来，帮着苏良清捉兔子，几人在苏继千眼前绕来绕去，搞得他头晕目眩。
  “都给我出去！”苏继千长袖一挥，瘫坐在椅子上，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
  五月十三，康宁国主大寿，大赦天下。除修建灵台的劳役外，杀人越货者一律减刑，偷鸡摸狗者无罪释放，坊间传言是御天监掌事陶兴旺观天象后传达的上天的旨意，康宁国主自然愿意做些功德。
  鸡还没叫，公主府的下人就忙活起来了，洒扫、烧水、侍弄花草，响动很小，但齐川已经没有了睡意。远远地能听到钱炳的呵斥声，不多时竟传出了下人的哀嚎。
  齐川匆忙扯过衣服披上，此时，有下人从他屋前经过，也都在朝叫声处张望。
  “我就远远地瞧了一眼，哎呦，没眼看没眼看，杖上都是血，你瞧我这腿还抖着呢。”一个小厮正和人闲话，齐川跟他打听了才知道，小六子正在受杖刑，起因是他去仓库搬东西时打碎了一只名贵瓷瓶，而那瓷瓶正是锦乐公主为国主预备的寿礼。
  这事很快惊动了锦乐公主，齐川赶来时，她的发髻还没来得及梳。
  小六子被架在长凳上，屁股已经血肉模糊，他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在这个时辰出现显得尤为刺耳。
  “给我狠狠打！”锦乐公主咬牙切齿，那转心瓶可是她请了最有经验的窑人烧制的，为了能使瓶子自由转动，窑人花了整整两年才试验成功，如今全毁在这厮手里了。
  仆人手里的棍子也加重了力道，钱炳拿了块破布塞进小六子嘴里。
  “公主，再打下去怕是活不成了。”齐川试图劝阻。
  小六子努力抬起头，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他的脸因疼痛涨得通红，只能发出些呜咽声，见齐川求情，呜咽声更甚。
  钱炳不耐地将齐川推搡到一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齐公子莫要坏了公主的规矩。”
  齐川才不鸟他，“公主听我说几句，若是觉得我说的没理，再处罚他也不迟。”
  “说！”
  仆人停下手来，小六子疼得就要昏死过去。
  “今儿是国主大寿之日，府里见血不吉利，国主既选在今日大赦天下，我们是不是该顺了国主心意。若是将他打死，传出去，知道的说公主治家有方，不知道的怕是会说公主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
  “公主请听我说完，眼下还不是争这口气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补救。”
  锦乐默许他继续说下去。
  齐川道：“前些日子我绘制了新的图样，让方姑姑按国主的身量裁了件衣裳，另外，我昨晚作了幅画，若将这两件当做寿礼献给国主，或许能讨国主的欢心。”
  锦乐公主将信将疑，齐川的设计天赋她是认可的，只是丹青一类，宫中大家众多，能不能拿得出手真不好说。
  “或许，公主可以先看看这两样是不是合心意再做决定。”齐川似是胸有成竹。
  锦乐公主瞥了眼小六子，看他呼哧呼哧的还有口气，于是朝钱炳道：“毛手毛脚的，真是碍眼，给本公主拖远点儿。”
  小六子死里逃生，喜极而泣，一时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他朝齐川离开的方向磕了两个头，算是谢过恩人。
  齐川从柜中取出衣服和卷轴，递给锦乐公主，待他介绍完，锦乐十分满意，于是叫他负责接待来府贵客。
  差事说来简单，只需将人引到厅里就行了，然而这本是钱炳的事，他去了难免会遭人议论。齐川刚要推脱，锦乐公主就安排了钱炳去督办宴会，齐川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天色大亮，各府官员都驾乘而来，身旁的随侍抱着各样贺礼。
  丞相安祥泰刚从轿撵中走出，就迎上了太尉苏继千的马车，马车上装了个金灿灿的大箱子。
  安祥泰揶揄，“苏太尉这箱子怕是装了不少金银珠宝吧。”
  苏继千也不示弱，“确是难得的宝贝，国主寿辰，总不能太过寒酸。”他之所以敢如此讥讽，是因为他早就命人打探过，安祥泰要呈给国主的寿礼居然是块烂石头，真是让人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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