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当炮灰

赤虎说着便转过身，然后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齐川一眼认出，他左肩上那个“鸮”的图案。
  “码头那两个是我们的人？”齐川试探道。绑了蓉儿，又抹脖子自尽害得自己差点砍头的，难道是自己人？
  赤虎先是点点头，但又很快摇头，他一耸肩，衣裳又重新回到他的肩膀上。
  “应该说是天魁宗的人，但很可能是玄鹤或者白凤的手下，我们带到康宁国的人一个不少。”
  齐川捋了捋思路，如果说那死去的两人是玄鹤或者白凤的手下，是不是代表他们想要除掉自己？难道这两人比赤虎更早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不不不，这说不通，如果他们是为了刺杀自己，那刺杀失败后，他不可能一直平安无事。而且听赤虎的描述，他的真面目只有三位堂主见过，哪怕是守在门外的那两个，也是因为自己使用了天魁宗剑法，他们才认出他的。
  当初拐卖少女案时，齐川对两个绑匪死因的推测是他们为了隐藏身后更重要的人，如今看来，这个推测似乎更为准确。
  “你们认出我的身份后，除了月儿的事，还做过什么？”
  “也没做什么了，就是跟着宗主，保护宗主的安全。”赤虎说得风轻云淡，齐川却听得汗毛直立，怎么自己从没发现过有人跟踪呢？
  赤虎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这也难怪，齐川平日进出王宫都在轿里，没注意到他们再正常不过，要是这么容易就暴露，他们还怎么叫神秘组织呢？
  “喔！您这一说我想起来，之前宗主被冤枉私藏毒物的时候，属下射了一封密信在宫门外。”
  齐川听完恍然大悟，那封为自己洗脱嫌疑，证实秧苗和肥料来自黑市的密信竟是赤虎所为。他略带感激地看着赤虎，想不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家伙竟帮了他这么多忙。
  「既然他们认定了我是宗主，那不如将错就错。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有官职，玄鹤他们恐怕早就发现了自己。有了赤虎这支队伍，或许还能多一重保障。」
  见齐川没有回应，赤虎终于忍不住道：“宗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
  齐川背过手去，拿出了宗主该有的气势，有时寡言反倒更能体现权威，尤其是自己也没有主意的时候。
  “属下认为应该杀回屏兰，夺回天魁宗，不能便宜了玄鹤那小子！”
  “不可！”齐川出声制止，“眼下我们还不知道玄鹤派人来康宁城的目的，他既然敢接手天魁宗，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此刻贸然回去，恐怕会中圈套。依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当然得拒绝啊，论起锦衣富贵还是刀尖舔血，那肯定是前者啊，傻子才要回屏兰呢！更何况现在情况未明，他可不想当炮灰。
  赤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豪气干云道：“还是宗主思虑周全，我们都听宗主的，反正宗主在哪属下就在哪！”
  看着眼前这个臂膀宽厚的汉子，齐川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既然知道了钱炳就是导致月儿自尽的推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齐川已经通过天气系统探知，明日中雨，后日转晴且天气炎热，而那日正是历法颁布的日子，颁布大典当晚王上会在宫中举办家宴，锦乐公主必然会到场，那么作为护卫的钱炳想必也不会缺席。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是一个摆手，赤虎的耳朵就乖乖凑了上来。
  末了，赤虎又将令牌交到齐川手中。“这是宗主的令牌，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齐川拿起这块据说可以号令天魁宗的令牌陷入了沉思，赤虎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便讲起了这令牌的来历以及他们是在如何找到的。
  令牌是齐川创建天魁宗后，屏兰国主所赐，有了它就可以自由出入王宫，直接面圣而不用通禀。在屏兰国，天魁宗作为情报机构和刺杀组织，与禁军一样独立于其他机构，是屏兰国主最信赖的存在。
  自打齐川失踪，赤虎的队伍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后来，他们无意中在方圆镇发现了这块令牌，于是就将绝大部分的主力转移到那里。然而，那时齐川与蓉儿早就到了康宁城。再后来，外面的两个手下在黑市巧遇了齐川，他们才重新返回这里。如今再见，赤虎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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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交谈结束已是丑时，此时回城恐怕会惹人怀疑，赤虎于是提议让齐川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
  正说着，楼下传出剧烈的敲门声。齐川和赤虎以及门外的两个属下立马打起了精神，左手都下意识地抚住了剑柄。
  “哐哐哐！”声音越发紧凑。
  小二不耐烦地吼道：“谁呀？小店已经住满了，客官另寻他处吧！”
  “请问两个时辰前，有没有一个蒙面客官来住店？”
  “没有！走吧走吧！”小二打发道，全然忘了齐川还在上头。
  好在齐川听清了来人是马六，便出了门朝小二喊道：“烦请放他进来，门外的人是我的随侍。”
  此时齐川已经走到楼梯口，见马六正蒙着面巾瞥着店小二，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怎么才到？都等你半天了！”齐川赶忙将马六支开，两人一道上了二楼。
  再回来时，赤虎与两个属下已经进了房间，齐川和马六则住在了他们隔壁。
  马六絮叨着，自己在黑市找了齐川许久，直到摊子渐渐散去。他没有通行牌子进不了城，好不容易打听到这家西门客栈，就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成想齐川还真在这里。
  “主子可否查到什么线索了？”
  “没。”齐川不得不隐瞒，哪怕是对马六和蓉儿，他并不想将他们拖进危险之中。
  “睡吧，今日有雨，我们得提早回去，嘱咐伙计做好排水。”
  “诶。”
  折腾到此刻，两人早已是疲惫不堪，马六刚沾枕头就打起了呼噜，齐川因为月儿的事本就难以入眠，被这呼噜声一吵，人反倒更精神了。
  与两人一墙之隔的赤虎重重地翻了个身，恨不得穿过墙去堵住马六的嘴。心说这都什么臭毛病？可苦了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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