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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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宗洞天内。
方右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两位可以比肩叶孤山的大佬，在出手时隐瞒身份，那口临走前的黑气，他看的清清楚楚！
来人不善！
他的处境极度不好！
虽然在五方城中时，已经派出神鸟，向家里求援。
但远水如何能救近火！？
而他们想要对方右这样身份的人出手，必然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功成！
方右望着幻昼镜，盘算着双方战力对比，试图寻找活路。
孤山先生与那两位强者，最好的结果是兑掉。如此，场上没有巅峰战力。
当然也不排除有第三位巅峰高手，那样的话只能等死。
还不如就按没有第三位计算。
而敌方必有后手来解决存在于洞天之内的他们！敌方获知的信息绝对不少！
如果他们想要一点意外都没，一定会考虑方右一行人中除了叶孤山之外的最高战力，方询！
金丹期方旭，是重点！
方右含住金钥匙出生，谁都没办法保证他手里有多少能够翻盘的法宝，若是想要没有任何意外方右给予法宝的金丹方询，需要出动的必然是高方询两大境界的强者！
那是能够在九州闯出名头的化神境界！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方右假想敌方能够知道的信息。
一切定数都被会算计到，他们敢对方家露出獠牙，本身就在证明这一点。
所以能够依靠的只有棋盘之外的变数。拖延以及别的可笑方法，方右根本不考虑。
不能将希望寄托到对方是傻子身上。
变数…变数…变数！
能够称之为变数的，只有他们完全不了解的，近期激活的系统！
这是最大的变数！
方右定计，翻看纳戒，里面除了生活用品，灵石，仙石之外，全都是方九全给的符篆，三阶到七阶有一大叠！
刚好！
即使有这些符篆，金丹期在化神境高手面前，也根本来不及用。
但它们可以用来获取经验！搭配他体内的一道剑痕！
方右出生之时，方九全在神州撒下无数银钱，于是神州尽是笑语。
也有很多宗门前来祝贺，其中就有一圣地宗门，在方右体内留下一道剑痕。
叶孤山来方家担任供奉，并且愿意护佑方右，未尝没有想要感悟这道剑痕的意思。
这道剑痕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缔结剑阵，保护阵内之人，当然也可以攻伐剑阵之内的敌人。
在修为足够时，激活剑阵，依靠剑阵之力，灭去那道黑气，防止他们搬走洞天，或是做些别的什么事。
没错，如果知道洞天出口，是可以搬走洞天的。比如，驭使搬山力士，搬迁洞天。
是以那口黑气，才是破局的关键，不得不先解决。
但以方右如今的12点修为，大概可以支撑一瞬。
有了！洞天为灵气浓郁之地，物极必反，我怎么忘了！方右暗恼。
在方右的示意下，方询带着方右到凌云子面前。
“此处洞天可有历练之所？”方右有些焦急，再也端不起来。
“有是有……”凌云子老道还想说些什么，完全不管他多急。
方询直接拿出一个储物袋，袋子里满满的全是灵石。
凌云子老道收了钱，将多余的话全部咽下去。也不再去管这两位祖宗想做些什么，带着二人就往凌云洞天深处急射而去。
很快来到一个洞窟之前，凌云子介绍道，此处为洞天与世界接连之处，有极多鬼怪妖邪，向来是凌云宗内历练的好去处。
方右自然知道这些，洞天是世界畸形产物，灵气充足，同时自生邪祟。
到这个洞窟的信息之后，方右再不墨迹，打开储物袋，拿出一张现在能引发的三阶符篆，勾连气机，让方询丢进去。
方询接过将要引发的符篆，运起真气，将这张符篆丢到了邪祟源头。
符篆爆发，密密麻麻的邪祟被撕成碎片。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
一瞬间，方右大脑仿佛过载，密密麻麻的刷屏信息，让他失神！
两千三百一十八！
不够！
方右意念不断的点击《剑经》之后的＋号，同时再拿出一张符篆，让方询往邪祟多处丢。
一张两张三张……
三千四百一！
五千六百七十五！
不够！
方右一张张的往外掏符篆，方询虽然不知道方右在干嘛，但不耽误他全力帮方右。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叮，检测到宿主剑道资质超过，本系统将提高升级难度。”
……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叮，斩杀邪祟，小吞鬼，经验+1”
大量的经验，引发了系统的变化，最显眼的，就是升一级需要1000的经验，难度高了百倍！
而且那残缺版三个字，已经消失！
系统变化来得太快，他根本就没想到！
方右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自身体深处醒来，同时他的眉眼、肢体，都散发出一股锋锐感。
好似整个人变成了一把剑。
“嘿……嘿……”
幽幽处似有兴奋的声音。
在心底！这声音从心底响起！
方右大惊失色，他的玉佩没有一丝反应，洞天也未曾开启，这陌生的声音来自于谁？
极致膨胀的力量感，迷失了方右，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
自那声音想起，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慌乱，一瞬间手足无措。
他有玉佩在身，理论上连人间界巅峰大乘期的高手，都无法完全绕过它，对方右心神做些什么。
“你可曾疑惑过，人族亿亿万，为何它只找你？”
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再次出现，不在乎方右的反应。
符合祂的描述的，只有系统。
方右暗道，我是穿越者我也要和你说？
金手指，穿越者标配！
“哈哈！！穿越？可笑的蝼蚁玩闹。是因为你最有可能完成……将……送给……所以才会是你。”
不知名的存在预料方右并不清楚，随意解释道。
可能因为触及的秘密太多，天地间自有道则将它屏蔽。
从其中言论，方右大体上也能知道，系统由来，并不单纯是因为他的穿越者身份。
而且这存在一点也看不上穿越者，称之为蝼蚁的玩闹！？
在方右知道系统出现不单纯之后，眉心有金光大亮，系统开始不由分说汲取方右的本源。
强行吸取方右本源！
力量褪去的感觉，犹如有人在抽筋扒皮。
方右额上不断有冷汗冒出，却无法支配身体。
丢完符篆回来的方询见方右突然不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尝试了好几个方法，都无法唤醒方右。
方询威胁凌云子，与方右同在洞口，如今方右不知出了什么事，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方家可不是吃素的！
一会儿又是垂头丧气，这个凌云子与他们一同进洞天，一起来这里，如果是敌人，那他没有道理感知不到任何法力波动。
哎，如果洞天里也有敌人，那一切皆休！
方询还在想方设法唤醒方右，而祂又开口了。
“我们都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就将它引来此处。也没想到，你居然在短时间内，将它投喂成这样。”
也就是说，这本就是一盘棋，一盘比天还大的棋，一些伟大的不可言说的存在是执棋者。
某些不可言的存在，付出一些代价，想要捕获一些东西。
而且他们成功了。
那东西不愧是这些不可言存在都想要的，他在亿亿万人之中，瞬间挑选出最有可能完成某件事的方右。
只需要一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就可以让那些伟大存在的算盘打空。
它钻过这些存在布下的法网，以最契合方右认知的姿态出现。
祂或者祂们，将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当做盛放它的容器。
无法控制身体的恐惧，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一齐朝方右涌来。
不可言说的存在无视方右的反应，蝼蚁如何作态，都吸引不了祂们的眼光。
祂欣赏着系统此时此刻的疯狂，这就是祂们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祂如同注视绝世珍宝一般，舍不得视线内有别的东西干扰。
于是祂控制着方右的身体，抬手。
瞬间洞窟之内所有的小吞鬼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碎。
这股力量蔓延开来，将一切碎裂成渣！
所有一切生命存在，都在瞬息之间破碎。
方右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连多余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他看见焦急的方询，如玻璃一般，和整个洞天一起湮灭。
他看见爱钱的凌云子，被方询威胁得不敢出声，然后回头想要解释什么，再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愤怒，一股愤怒伴随着恐惧从心底滋生。
方右第一次，痛恨自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人间界第一家族，神州方家？
在这些存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极致的无力和恐慌包围这方右。
这股力量继续蔓延，没多久，整个洞天崩塌，形成一个特殊场域。
洞窟作为邪祟通往洞天的门户，因为洞天的崩溃，骤然被打开。
这是邪祟的狂欢，也是邪祟的末日。
无数不清楚情况的邪祟，在门户大开之际，欣喜若狂，争先恐后。
然后他们的一切，都飞灰湮灭。
这些庞大的能量汇聚在一起，都被吸引到方右身上。
方右作为中转站，成为祂培养系统的媒介，而系统也不客气，在不断的抽取方右的本源。
在邪祟全部被破灭之后，不可言的存在停止了一切。
催生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祂觉得。
方右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清楚的知道，那位存在，做了什么！
更可怕的是，他如果再没有别的能量补充进来，很快就会成为干尸！
而随着祂催生计划停止，方右的大脑已然可以转动。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可以谈谈吗！”
“系统！谈谈吧！”
“求求你，谈谈吧！”
心底不断发出这句话。
这位不可知的存在，很显然是为系统而来。
系统注定十死无生。
而方右，作为一只蝼蚁，却存在被放过的可能，虽然很小。
只要能谈！
“叮！”
听到回应，方右感觉到脑域一空，来不及管其他，“科学！此世所不理解之力！”
方右在脑海中将想说的一切传递。
我方右存在向祂发起冲锋的可能！我有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这种可能，其名科学！
唯物唯心，我能说出此世绝对不存在的话！它们威力无穷，已经被验证过！
兵法，法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玛丽苏，杰克苏，拜登大总管，统一日本……
方右狂乱，为了活下去，他脑海里转过很多很多画面，为了说服系统，展现他的独一无二。
系统不答，它清楚，如果被捉去，必死。
方右也可能会死，但显然，卑微的生命在生存面前，病急乱投医，什么都敢想，系统嗤之以鼻。
他不是知道此世的规则，与前世完全不同吗？
否则如何修炼？如何飞天？如何遁地？如何存在九天之上的虚无处？
可笑，明明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在生死之前却如此懦弱。
但，他确实是唯一变数，系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唯一一个在无尽岁月中，突兀出现的蝼蚁。即使他是蝼蚁，但这种突兀，对于它来说，是零到有的可怕变故。
方右不断的回想前世一切，试图在绝路中求一条生路。即使这条路出现的可能性极小，用尽一切可能求得生存。
直到系统将一切本源都抽走，留了方右一命，他才知道，他成了。
方右从浑身充满力量，变回之前普通人身体，身心俱疲。
但这还没完，那位存在才是最大的恐惧！接下来，他什么都做不了，任由无力感侵袭全身。
恐怖的伟力，以及无法把握身体的恐慌，再一次泛滥。
这位存在不屑于阅读他的想法，他不配被注视。
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咦？”
不可言说的存在惊异，显然对于方右还能活很诧异。
但不过一只小虫子而已，生死不在祂眼中。
真算起来这只虫子在捕获这件东西上，还有些功劳，既然活着，那就当赏。
祂将系统从方右身体抽离出来，顺手一挥。
雷霆惩戒，不会在意受戒者的想法。
雨露恩情，也不在乎承恩者的心理活动。
方右身躯瞬间从特殊场域出现在凌云宗内，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缠绕在身上。
祂，就是蝼蚁的天。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一切都结束了吗？
恐惧压倒一切之后，就变得麻木。
略略感受了一下自身情况，与在五方城中，没有不同。
身体变回了之前的弱鸡。
只是那一股锋锐感，还在。
这是，与系统最后的交换。也是给他方右能够触及那些不可言说的存在增加了一丝可能性。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呵呵。
一切都结束了吗？暂时结束了吧。
放松下来之后，无边的恐惧再次袭来，方右再也支撑不住短时间内带来的巨大冲击。
瘫倒在地。
山间明月，林溪微风，安安然，却好似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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