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琳琅地

江南自古富庶，这里船只来往，商贾聚集，好不热闹。端木寻走在路上，路上的人纷纷对端木寻行礼作揖，看来端木家在这里威望很高。

        一个老伯背着一筐鱼，见到了端木寻，马上快步冲上来，非要端木寻收下他的鱼。

        “端木公子是大好人啊！”老伯十分激动，“几个月前发大水，冲了我们小渔村村民的房屋，是端木公子掏银子帮我们重建了家园啊！”

        老伯说完，周围的人纷纷夸赞端木寻做过的善事，整条街都回荡着对端木寻的赞美声。

        端木寻迫不得已收下了老伯的鱼，郁庄主帮他拿着。拜别了老伯，端木寻领着解青舟等人朝西码头走去。

        到这来之前，解青舟没有想到江南水乡竟然如此神奇。端木寻带着他们来到西码头，拿出一支玉箫吹奏悠扬的乐曲。几艘小船闻声而来，每只小船上都站着一个穿碧色衣裙的江南少女在划桨。

        其中一位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少女操着一口软糯的江南口音说：“公子可算回来啦！”她一路看过去，抿嘴笑道：“公子这次带了这么多朋友回来呀！”

        端木颜对碧衣少女说：“碧影姐姐，我和哥哥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可好？”

        少女甜甜糯糯地说道：“这段时间里水筑一切如常，没有人来捣乱。”

        碧衣少女名叫碧影，是端木寻的婢女。端木寻招呼众人上了船，解青舟和祁冬音坐上了碧影的小船。

        几艘小船沿着河道一直往前。河道渐渐宽了起来，两岸的房屋渐渐少了。水面上莲叶茂密，朵朵莲花盛开在莲叶上。莲叶顺着两岸生长，长势惊人，一片绿色几乎无穷无尽。

        两岸已经没有房屋了，只剩下山林。解青舟见越走越偏，便问碧影：“碧影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碧影甜甜一笑，“当然是去公子的琳琅水筑呀。”

        琳琅水筑，端木世家在江南的大本营。

        祁冬音好奇地说：“原来琳琅水筑真的在水上。这里这么大，你们怎么知道船要往哪个方向划，要划多久呢？”

        碧影笑得花枝招展，她指着水面上的接天莲叶说道：“顺着莲叶生长的方向一直划，划到莲叶的尽头，就能看到琳琅水筑了。”

        碧影说得一点都没错。等到莲叶渐渐变得稀疏时，一个巨大的水上园林出现在解青舟的视线中。园林的红门上绘着端木家的家徽乾坤阴阳鲤，门上的牌匾写着大大的“琳琅水筑”四个字。

        众人下了船，进入水筑。解青舟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水筑中的风景。穿书之前解青舟去过两次苏州，把苏州园林玩了个遍。琳琅水筑的建筑风格跟苏州园林很像：以山石为主景，清幽古朴；石峰林立，水廊曲折；亭台楼榭临水而建，布局精巧。用解青舟的话来总结，那就是处处透露着大户人家的逼格。

        “师父在想什么？”祁冬音悄悄问解青舟。

        解青舟看了祁冬音一眼，说：“我在想，只有如此温柔的水乡，才能养出端木兄妹那样的妙人儿。”

        “妙人儿？”祁冬音眉头微微一皱，顺嘴接了一句：“没有师父妙。”

        解青舟“啧”了一声，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你下山之后，是越来越放肆了。”

        “徒儿不敢。”

        “你不敢？你敢得很呢。”

        端木寻带着大家领略了一番园林风采，众人都惊叹于琳琅水筑之美，郁庄庄主郁黎默不作声地一路陪同。在这个过程中，祁冬音偷偷对解青舟说：“师父，咱们得想个办法去郁庄。这儿全是水路，我们要有船才能出行。不光要有船，还得知道路。”

        “还要有理由。”解青舟一边欣赏花窗一边说，“咱们是来给端木姑娘过生日的，总不能无缘无故跑到人郁庄去。”

        这时解青舟的目光落在郁黎的衣袖上，他心上人送给他的手帕被他藏在袖中，露了一角出来。

        解青舟心生一计，在祁冬音的耳边说：“小徒儿，你能不能帮我把那条手帕偷来。”

        祁冬音瞬间会意。偷了郁黎的手帕，等郁黎回去后就说是在园中捡到的，然后就可以以送手帕的名义去郁庄。

        祁冬音笑了笑，对解青舟道：“师父，你专叫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胡说。除了这次，还有哪次？”

        “我帮师父偷来手帕，师父得赏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还没想好，师父先欠着。”

        “好家伙，你这是学会反客为主了呀。”解青舟笑道。上次她赢了祁冬音的一个承诺，并拿走祁冬音的一根白玉簪作为见证，这次祁冬音依葫芦画瓢，也学这一手。

        祁冬音得意洋洋道：“师父依不依我？”

        “依你就依你，难道还怕你不成？”

        “好！”

        偷鸡摸狗这种事情对世家出身的祁冬音来说是第一次。虽然是第一次，但祁冬音倒是有些天赋，他手特别快，没用多少功夫就偷到了郁黎视作珍宝的手帕。

        手帕到手之后，祁冬音疯狂地朝解青舟眨眼睛，像是在邀功。解青舟无奈地憋着笑，她居然觉得祁冬音有些可爱？

        逛完园子，郁黎向端木寻辞行，回郁庄去了。吃过饭后，大家也都累了，各自休息。端木寻悄悄叫住了顾东流，把他带到一个全是兵器的房间里去。

        端木寻在众多兵器中挑选了一把窄而长的宝剑，剑身上绘着云纹，剑刃非常锋利，一看就不是俗物。端木寻双手把宝剑呈给顾东流，道：“这把飞虹剑，送给二哥。”

        顾东流连忙推辞：“这怎么成呢。”

        端木寻郑重地说：“上次击杀河盗，二哥有勇有谋，屡出妙计，小弟看在眼中，打心底里佩服二哥的才能。二哥是人中龙凤，却没有一件好兵器在手，可惜，可惜。四弟有蛟龙剑，大哥也有家传宝剑，二哥也应该有一把像样的配剑才行。”

        顾东流还是推辞。端木寻劝道：“宝剑也在等它的有缘人。二哥，飞虹剑的有缘人就是你。”

        端木寻非常热情，一定要顾东流收下宝剑，顾东流只好接受。

        毋庸置疑，端木寻是一个好人。他出身优渥，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像极了一块没有沾染过尘污的白玉，但这其实未必是件好事。

        从兵器房出来，端木寻和顾东流迎面碰上了解青舟和祁冬音。解青舟举起手中的手帕，说：“这是我在园子中捡到的，应该是郁庄主不小心掉的。这手帕是郁庄主的心上人留给他的念想，我想明天一早赶紧给他送还回去，不然郁庄主肯定着急死了。”

        端木寻道：“明天一早我让碧影去送就好了。”

        祁冬音看了看解青舟，笑着对端木寻说：“不瞒二哥，我这位干姐姐很少坐船，这回来江南坐了次船，觉得特别稀奇。她就是想趁着去郁庄的机会再坐一次船呢，我陪她一起。”

        顾东流调侃道：“四弟和解姑娘不是亲姐弟，怎么却好像比亲姐弟还要亲？”

        祁冬音哈哈笑道：“比不上三哥和端木妹妹亲。”

        祁冬音只是开玩笑地随口一说，然而端木寻听到这句话时，眼中忽然闪烁了一下，似乎另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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