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鬼门关

楚然来不及具体解释，宫口开到三指头，进了产房待产。

        开到三指，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开到十指头较为顺利。

        接近中午进的产房，下午顺利进入第二产程，护士协助她娩出婴儿。

        “用力，深呼吸，肚子用力，要把孩子从子宫里逼出来。”护士喋喋不休的说，“看见脑袋了，加把劲！”

        楚然之前坐月子落下的毛病没好全，爆发在这次生产，使不上力气，永远达到不了把孩子逼出子宫的力道，不容易的模了个门槛，就又被打回原形。

        孩子卡在子宫里有十分钟，要再持续下去，迟早得被憋死，护士急了，“你别瞎用力，听我说，深呼吸，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下半身，你不努力，苦的可是孩子！”

        楚然疼的失去知觉，残存的意思里知道用力，可力气微乎其微，帮助不了孩子，就卡在最后一道关卡上。

        护士没办法，跑去产房门口，“产妇家属，难产了，她老公来一下，换身衣服跟我进来。”

        慕北冥手忙脚乱的跟着，目睹楚然的狼狈，心梗住，双腿灌铅，沉重的挪着步子，他拿着湿巾，擦干净她脸色的汗水，理好凌乱的发丝。

        他安抚道，“放轻松，我还等着你一起搞清楚咱***事，欢欢乐乐也在门口等你，明希他们也来了。”

        楚然困难的喘息着，眼皮子千斤重，她浑浑噩噩，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有…力气了，要不然…刨腹吧…”

        护士急的拍大腿，“都到这口上了，怎么刨？孩子要憋死在里面，会大出血的，不能睡，睡了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周围的声音，全成了跳动的细线，听起来不真切，惊为天人的能看见。

        楚然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眼皮子缓慢的一掀一掀，她忽然弯了嘴角，“我看见我妈了，她说，要加油。”

        慕北冥晃着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喊，“楚然不能睡，不能睡！”

        “我好困…你别喊了。”楚然闭上眼，呼吸均匀。

        全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安静了。

        护士用指甲使劲的摁着她的耳垂，冲着慕北冥喊道，“说点她特别在意的事情，让她振奋起来！抓紧时间。”

        “楚然，账本的事情很快就要有进展了。”慕北冥和她十指相扣，他双眼无措，人生头一回，把情绪大大方方的写在脸上，“你生完孩子，我说给你听。”

        旁边有护士欣喜的喊道，“睫毛动了，你快点继续说下去，别停。”

        慕北冥把岳母的生平事迹从头说到尾，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语调轻微，没有婉转起伏，始终保持在一条线上，却听的人，心莫名的有波澜。

        确实是最平淡的语气，却描绘出了故事的色彩，人生的酸甜苦辣。

        楚母是楚然内心深处，无法触碰到软肋，是她理智的控制中枢。人生漫漫的一辈子，她并没有问心无愧。

        愧对于天地。

        愧对于楚母。

        愧对于青春。

        天地太遥远，青春已逝去。

        楚然不想，就让楚母含恨死去，这样的人会成为孤魂野鬼，颠沛流离，孤独到魂飞魄散，被上头抹去了所有痕迹。

        她不相信鬼神，却也狠不下心。

        楚然睁开了眼睛，咬紧牙关，所有的力气用在了这一瞬间，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她虚脱到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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