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不想看见你

老人家去菜场卖菜成了习惯，破天荒的，在门口坐了一早上，什么也没干。

        男人临近中午带着女人来了，他一句话也不多说，默默挑出中午要吃的菜，进了厨房。

        女人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大多时间里，都是低头不语的状况，但认得老人家，会紧贴着她坐着。

        放在平时，老人家都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女人说话，今天格外的奇怪，不仅不说话，双眼无光的望着门外，魂不守舍。

        女人傻傻的看着老人家，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她不懂，更不明白，唯一想到的是，“婆婆，圆圆会来吗？”

        老人家面色迟疑，差点以为圆圆还活着，她僵硬的扭过头，脸色形容不出的阴沉，“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之前，女人也问过类似的话，老人家都会耐着性子，哄她会的，会回来的。

        女人接受不了现实，顿时哭哭唧唧起来，委屈可怜的去厨房里找男人，嚷嚷道，“我要去找圆圆！”

        “圆圆最近没空，你去找她，给人家添麻烦怎么办？”

        男人无奈地哄，没多想，单纯的觉得，她闹小脾气。

        女人撂担子不干，手一挥，砸碎了个盘子，止住了哭声，咬着下嘴唇，“你骗我，婆婆说圆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肯定被坏男人欺负了！”

        男人随手把抹布一扔，他忍着恼火，保持语气平缓地说话，“婆婆逗你玩，圆圆肯定会回来的。”

        “婆婆没有逗我玩！”

        女人死活不相信，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哭又闹，怎么样都不依。

        男人磨破了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他烦躁的走去大门口，看见老人家的身影，低声问，“你和她说那些话干什么？”

        “实话而已。”老人家不买账，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近灰色瞳仁，像是没有色彩的老照片，永远的定格在某一刻。

        “再怎么撒谎，我的圆圆，都回不来了！”

        男人有一万个心想做甩手掌柜，他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丝悲痛的情绪，经过时间的场合，依旧没能转淡。

        “夸不过去的坎，就不要自讨苦吃了。”男人彻头彻尾的明白人，比所有人都要痛苦的多得多，他低语，“你为什么要去招惹昨天那姑娘？”

        老人家麻痹了自己，她以为掩饰的够好了，不会被发现，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心思，终究是她多想了。

        打人出现的那一刻起，老人家就该明白的，像只是像，不是同一个人。

        “我把圆圆养的那样好，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进了狼窝，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我恨，我痛！”

        老人家捶胸顿足，话没说完，早已经泪目，她压着声音哭泣，岁月无情的在五官上留下痕迹，皱纹的深度，包含了这些年来埋藏的悲喜。

        男人看不下去，别开头，眼睛里闪着泪花，“就这样糊涂的过下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姨，别念了。”

        老人家在世间走了一遭，就生下个漂亮伶俐的女儿，幸幸苦苦的拉扯大，说没就没，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怎么能不念啊，圆圆最胆小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了，我再不想着点儿，她知道了，心里得多难过？”

        老人家情绪上头，眼泪一波接着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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