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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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似梦可以随便弄，新月越来越习惯带着他去各种地方。在镇上工作时就让他端个茶倒个水，而去乡村巡诊的时候带着他，也算是有个助手。

        虽然平心而论，似梦确实干不了什么事情。

        新月很快就发现，这孩子很多字都不认得。日常生活中用的那些词语还好些，而医学相关的专有名词干脆就是一抹黑。

        而且似乎有很多常识性的知识，似梦也搞不明白。比如他真的完全不会看地图，让新月无法理解他是怎么在荒郊野地里生活的——难道是不小心在野外走失了，就再也没找到回去的路？

        似梦擅长的似乎也就是做家务。不过幸好他在做家务方面算是一把好手，清扫又快又干净，做的饭也很不错。在村里巡诊的时候，他还做了甜点心，让新月用来安慰那些来做检查的小孩子，这可帮了她不少忙。

        要知道新月此生别的不怕，就是最怕小孩儿。一听到小孩子哭，她就感到毛骨悚然，偏偏在偏远地区巡诊还不得不面对有小孩儿来看病的情况。

        而这次巡诊，新月就遇上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来看牙疼。

        她好容易把这孩子按住了，检查了一下儿才发现他只是到了换牙的年纪，下面恒牙顶着乳牙松动罢了。

        因此新月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用不着治。但这孩子大概因为听不懂，又没有大人陪同（这个时间点村里的青壮年都在忙春耕），一直哭着说牙疼，怎么解释也没用。

        新月实在不擅长跟小孩儿打交道，本想托外面排队的病人把这孩子家长找来，却看到似梦主动过去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相当温柔地安慰道：“小朋友别哭，你在这里坐好，把那颗牙拔掉就不疼了，之后给你吃草莓酥呢。”

        小男孩儿的哭声弱了一些，红着眼睛问他道：“可是……可是我害怕……”

        “不要害怕，拔牙一点儿也不可怕，一下儿就好了。”似梦温柔地搂着那孩子的肩，拍了拍他的背，“而且拔掉了坏牙之后，就可以吃各种好吃的。”

        还是吃的对小孩子吸引力大些，那小男孩儿止住了哭，小声说：“那……我要吃草莓酥……”

        “好，这块草莓酥就是你的。”似梦立刻从篮子里拿了一块儿点心给他看，“但是要等拔完牙才可以吃哦。”

        小男孩儿仍然有些害怕，但为了草莓酥还是乖乖在椅子上坐好了。

        新月不由得惊讶，她家小男仆还有这种特异功能，可以让小孩儿听话。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这小孩儿还没对钳子产生恐惧，新月直接按住他，一使劲儿就把那颗松动的乳牙拔下来了。

        但在牙拔下来的那一刻，小男孩儿大哭了起来，于是似梦又上去抱着他安慰。新月趁着她家小男仆稳住这小孩儿，用棉签沾了愈伤药剂止了牙床伤处的血，这就算大功告成了。

        新月松了口气，而似梦也高高兴兴地给小男孩儿拿了草莓酥，把他送出诊室了。

        “做得不错。”她并不吝惜对助手的表扬，尤其是在助手确实起到了帮助作用的时候。

        接下来的病人都是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即使有什么疑难杂症，也不会引起新月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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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梦被主人夸了，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因为主人想要孩子，他也会认真学习照顾小孩子的。

        而且似梦已经想通了，就算他不能给主人生一个孩子，以后也可以帮主人照顾她的孩子呀。主人未来的孩子一定会非常优秀，就像他们的妈妈一样。到时候他可以给他们做各种点心，让他们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不过甜点心吃多了会长蛀牙的，所以还是做一些不放糖的点心好吧？

        虽然……他还是想生一个主人的孩子。毕竟这是除了服侍主人之外，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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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次巡诊中，新月又看中了这个村里诊所唯一的小医生。

        这小医生也是个魔法师，只不过是草系魔法师，魔力比新月弱得多，而且也太过年轻，还没到二十岁。因为村子位置偏僻也缺乏获取知识的途径，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学过正经的魔法，这是靠自己摸索用草系天赋给别人治病。

        新月也是平民出身的魔法师，对于他这样的经历十分同情，于是答应他回镇上的时候捎他一程，条件自然是要用特殊方式偿还了。

        这个小医生很感动，替整座村子的村民感谢了她，初经人事的身子在新月身下尽力逢迎，之后又把她当作医学上的先辈跪拜。

        新月对于一起睡觉很欢迎，但是跪她就感到有些尴尬了。

        不得不把这孩子从地上拽起来，新月抚着他的肩，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很大，到了镇上你还会见到别的前辈。但你是曦文村唯一的医生，你是为了全村人的健康去求学的，可不要这样看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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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系的小医生非常感动，于是又主动让新月快乐地弄了他一番。

        可惜虽然有魔法天赋，但他的抗性还是不太够，在被弄了三四次之后就累得昏睡了过去。因此新月又把她带的小男仆叫进屋，继续在他身上触发雷元素扩散反应，快乐了好一会儿。

        要说虽然似梦的年纪小——以至于新月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满十八岁了，不过鉴于他自己这么说，还是姑且相信吧——但他的元素反应条件是真的不错，触发反应的时候比那草系小医生还要舒服。

        当然，那个小医生也别有一番风味。新月不喜欢对真实的人太过挑剔，元素反应不就是让大家一起快乐的事情么？快乐的事儿就没必要非得分个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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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带着似梦出门诊和巡诊之外，新月在她没有预约的空闲时间，还会带着她家的小男仆去逛街。

        新月家所在的这个镇毗邻首都，是那个高贵的魔法家族——环重家族——的封地。

        相比于那些普通人贵族所掌控的地区完全忽视平民的需求，这座镇子还是配备了不错的公共交通。镇上的居民即使是普通人，也都可以坐上火元素附魔驱动的火车。

        新月就带着似梦坐了火车，去往位于首都的世界最大魔法师商业街——黎明广场。

        作为魔法师，新月自然可以坐一等车厢，而她带的仆人也可以一起。

        似梦还是第一次到这样高雅的环境里：合上滑动门之后，隔间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能听到火附魔驱动的车轮在轨道上转动，发出“哒哒”的轻响。座椅上包着柔软的绒料，桌子上铺着格纹的桌布，就连窗帘上的图案也是精致典雅的。而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外面的绿水青山。远离了那些令人不适的坏人，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主人和他两个。

        似梦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坐在新月对面，却又忍不住稍微抬眼去看她，发现主人此时已经靠着座椅的靠背，静静地睡着了。

        他其实经常偷偷地看主人。主人醒着的时候，脸上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尤其是在弄他的时候，她的动作越使劲儿，脸上的笑容就越明显。其实那种时候似梦已经难受得要哭了，但是看到主人那么高兴，他就突然能够强忍住呜咽的声音，即使是疼得流泪也可以安安静静地不打扰到她。

        而主人睡着了之后，脸上的笑容也就消失了，此时会看上去稍微有些阴沉。没有了温柔微笑的感染，浅绿色的头发更带有冷调，而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也会看起来稍显阴郁。

        似梦知道，主人有许多烦心事儿，比如说她那些病人——尤其是住在村里的病人，实在是非常烦人。每当她去村里看病，不光是要借用那里条件很差的诊所，而且那么多病人一下子都围上来，各种不体面的伤病散发着令人反感的气息。

        那些人的口音呜噜呜噜的，只会拉着主人一个劲儿地说，而且连病情都描述不清楚。甚至有的人对主人的态度都不怎么尊重，有大嗓门儿吵嚷的，也有受了点儿伤就哼哼唧唧的。更让似梦气愤的是，他还见到过有病人实在病重无药可治，主人跟家属实话实说了，却被家属纠缠不休逼着她一定要治的——明明主人都说了，如果提前一个月还有可能有用，而病人的病情耽误了一个月之久，不是他们自己的过失吗？

        但即使遇到了这样糟糕的事情，主人对其他的病人仍然很好，愿意继续给他们治疗。

        似梦默默地想着，主人实在是太善良了。这样过度的善良，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她自己吧？如果让他来选择，他绝对不会容忍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继续存在。

        火车变轨的时候，车厢摇晃了一下儿。看着睡梦中的主人要磕到头了，似梦立刻用短距离位移术跳到对面，把她护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搂着。

        他一定要保护好主人，让她不再受到那些坏人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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