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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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假结束之后，就要到春天了。

        似梦因为早孕反应已经头晕恶心了一整个月，好几次都差点儿影响了他服侍主人的正事儿。好在随着肚子里宝宝长大，不适的反应也渐渐消退了。

        只是他仍然会觉得乏力，而且大概是因为腰太细了的缘故，他怀孕还没到四个月，小腹就已经微微鼓起来了。

        似梦前些日子因为头晕恶心吃不下饭，还担心会不会影响宝宝，每天都小心地用草系魔法滋养，又怕宝宝吸收多了草系魔法会变成没用的草系魔法师，也不敢用得太多。而现在发现宝宝长得不慢，他也渐渐能正常吃饭了，才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似梦知道很多人都觉得，用魔法干预小宝宝会有风险，因此他也只敢偷偷地用，小心地不让主人发现。至于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那是因为他实在太难受了，每天强撑着服侍主人就已经用尽力气，没法再强迫自己好好吃饭。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而让似梦稍微安心的是，主人在镇上接诊的病人变多了，收入也增加了许多，有更多貌美的男人向她投怀送抱，就不用再去偏远农村寻找快乐了。因此他也就不用跟着主人跑来跑去，待在镇上对宝宝来说更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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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新月又开始去巡诊了。

        而且因为平日里治疗镇上的病人就已经占用了很多时间，新月只能改成星期五晚上赶夜路去偏远地区，星期六看完一个村子的病人，再赶夜路离开，确保星期日可以到另一个村子接诊。

        这也不是她非得给自己找事儿，而是之前已经定下了治疗方案的病人，总得回去看看他们的服从和康复情况。还有那些使用的药品对人体有伤害性的，得根据实际情况增减药量，这些都必须她亲自去检查。

        而且，因为在镇上医治的病人一下儿翻了两倍，新月自从冬假结束后就没有再去新的乡村巡诊了。一想到在她没去过的地方，也从未有医术先进的医生去治疗，那里的人得了病就只能等死，还有更加愚昧的土方法会让病人死得更快……

        她知道自己不能拯救所有人，可是她想尽自己所能救活更多的人。这也是新月成为医生的初衷，为此克服一些困难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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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连着一个月每天高强度工作之后，新月在回到曾经来巡诊过的一个村子时，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儿了。

        这村里有个草系魔法天赋的小医生，是新月之前“引导”过的。在她离开之后，这小医生照着专业的治疗魔法书籍努力学习，已经掌握了不少医治常见病的法术。

        而在新月带着一批新的药品回来时，小医生喜出望外，又“身体力行”地好好感谢了她一番，还带了他在村里的朋友一起报答她。

        有这个懂得医术的助手，新月在村里接诊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在晚餐之前就把能看的病人看完了。至于那些新月带的常用药品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患者，她也只好建议他们去大城市就诊。而倘若家里负担不起，便只能开点儿大丽春制成的止痛药剂，也算是缓解了病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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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乖巧的草系小医生，新月回到镇上自己家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能睡个好觉，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啊。

        然而她第二天起来到诊所上班儿，却听护士说今天预约的病人来不了了。

        “怎么，改时间了？”新月有点儿诧异。

        虽然对于这样价格不菲的医疗服务，病人在时间安排上也有充分的决定权，但新月毕竟是魔法师，普通人因为对魔法师的尊崇，通常是不会做出临时取消预约这样不礼貌的行为。

        谁知这位在她诊所工作的护士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昨天夜里光环花园出事儿了，今天预约的严先生，还有上周五刚来过赵女士……都已经去世了。”

        “什么？”新月非常震惊，“光环花园不是富人区么？”

        镇上的富人社区，住的都是有钱人。他们专门建了豪宅，用围墙跟外面的穷人们隔开，就是为了防止穷人“仇富”，按理来说应该比普通的社区安全不少。

        “是、是啊……”护士有些难以启齿，压低声音告诉她道，“据说是严先生在家举行‘那种’派对，一群人喝酒加上抽大丽春……意外引起火灾。参加派对的人和周围的邻居……都没了。”

        这个姓严的病人，新月还记得他是长期治疗某种跟下半身有关的传染病，想来是经常搞些边缘行为。

        先不说别的，滥~交本身就是危险行为。这也是为什么新月找相好只会找处男，一方面是确保当时安全，另一方面干净的人往往有洁身自好的习惯，也避免了之后再传染她的风险。

        另外，那些人不是单纯的冶游，而是聚集多人举办派对还喝酒抽烟，因此发生意外只能说是太过丢人。可他们的邻居是造了什么孽，因为这种丢人的事儿被牵连到火灾中丧生，真是令人唏嘘。

        只是就算病人的品格有些缺陷，也终究是新月的病人。她看着预约登记本上那几个被划掉的名字，在心里默默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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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人区发生火灾，反而减少了新月的工作量。当然收入也减少了，不过她并不在意。

        病人意外去世着实令人伤感，但新月也因此得到了更多去乡村巡诊的时间，拯救了更多的人。想来是因为富人占用了太多的资源，只要稍微分一些出去，就可以帮助数量可观的穷人。不过这个事情却不能太过功利地评论，毕竟人的生命是无法相比较的，因为一些人的悲剧而能够拯救另外的一些人，这也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说法而已。

        至于近期接二连三出现与大丽春有关的事故，新月原本想着这会让大家对于有麻醉性的药品心生警惕，但事实却是那些烟鬼们仍旧照抽不误，让人看了也只能摇头。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抽多了对身体有害，但是很多人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之外也剩不下多少休息时间，因此极易对于能在短时间里让精神彻底放松的娱乐方式产生依赖，一旦沾染上了就很难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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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凉苑，地下饮泉室。

        环重乐英走进内室，此时已是深夜，室内被封在冰笼中的火元素灯光也被调暗。然而那个穿着红色丝质睡衣的人，仍然坐在床前并没有睡去。

        “怎么弄到这么晚？”环重铭的语气有些不满，“不过是矿里塌了两块儿，之前常有的情况罢了。”

        “这是会死人的，人是成本最高的部分。”环重乐英平淡地解释道，又问了一句，“倒是你怎么还没睡，这样对身体不好。”

        穿着红衣的妖艳男人从床上站起来，从背后帮她解开上衣的扣子，低头搭在她肩上：“这不是在等你么，可不要忘了咱们正事儿呢。”

        环重乐英少见地露出了一点儿笑容，任由他把她拉过去，而后翻过身把这位环重家主按在床上。刚要吻下去时，却被环重铭伸手抵住了。

        看他转身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药，环重乐英不禁拉住了他：“今天就不要了吧，这药吃多了也有伤害性。”

        谁知环重铭突然有些不快，挣开了她的手：“我的病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吃了这药就会死。”

        环重乐英没有阻止，坐在床上看着他把药吃下去。这药的副作用立刻生效，环重铭难受地闭着眼忍受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解起来。

        环重乐英平淡地劝道：“阿铭，咱们的时间还很长，等你的身体好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环重铭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扶着床躺下，固执地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真是没办法。环重乐英再度低下头，忍着药味儿吻上了他的唇。

        环重铭看着她不怎么热情的样子，内心不免涌起一股恨意。

        确实她的时间还有很多——她的身体无比健康，玉人村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她不知道的是，环重铭的时间却不多了。

        魔法师的天赋越是强大，体表泄露的魔法元素就越是浓郁，而这些元素会产生干扰，导致魔法师魔力越强就越难以生育。因此他们才需要辅助药物帮助受孕，其本质上是短效的魔力抑制剂。

        但是环重家族的直系，却患有遗传性的元素紊乱症。这病随着年龄增长愈加严重，在天赋低的魔法师身上是致命的。魔力较强的魔法师因为自身带有的元素量更大，可以对其他元素起到抑制作用，原本即使患有元素紊乱症也并无大碍。

        可如果服用了魔力抑制剂，便会发病。

        那些庸医治不好他，环重铭只能靠辟谷来减少元素紊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元素稳定药物和魔力抑制剂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他却从来都没有怀过孕。

        倘若等到他的病情再进展下去，则会到一旦抑制自身魔力就会导致全面恶化的程度。当然，即使到那个时候，他也可以继续服用魔力抑制剂，只不过是会让他在生下孩子之后很快就死掉罢了。

        但就算代价是死掉，他也不能让他的好表弟得到这一切，特别是得到她。

        忍着元素紊乱的疼痛，环重铭紧紧地抱住了环重乐英。

        他很可能没法和她一起度过漫长的人生了。不过没关系，等他生下环重家族的继承人，他会带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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