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有用心

李若梧迅速说道:“我亲眼见他从屠杀我门弟子的血泊中，一手执剑，一身煞气地走出来！”

        “那日，我问他怎么回事，这些人因何而死，他——亲口承认的……”“是他杀了！”

        什，什么？堂内一片喧哗。

        “你，原名叫什么？”林樾问向月尘。

        “……我是在天无境醒来，但没有任何记忆……”“所以，他所说是真是假，我无法判断。”

        “你失忆了？”威严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是”一个平淡到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紧随其后。

        何风羽目光充满疑窦地看着他，比起李若梧的言之凿凿，他确是真的没有任何直接有力的实证！只是当年想要质问他的时候，却听闻他被魔教教主给杀了，顾这件事只得无疾而终。

        他大声向在场武林中人请教到:“有没有人可以医治好他的失忆之症，何某急着想要知道真相，若有人能伸出援手，何某定然重谢。”

        “让我来试试吧。”农翎

        “这位公子是？”“行医的……怎的，你不信我？”“成了——你便给我谢礼，不成——你也无甚损失不是？”

        何风羽看着他过分年轻的外表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但今日武林人聚集，总不会有人耍什么花招。眸中闪了闪，最终归于沉寂，平静道:“既如此，你便试试吧。”

        农翎轻松地笑笑，步至那人身边，“唉，我给你看看。”南宫景辰任他摆来弄去，毫无反应。农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或者说”

        “何掌门，你确定他是你说的徒弟，李门主，他和你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李若梧不耐烦地打断他:“能不能治，给个痛快！”

        “能……不过沉珂恐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治愈，尤其这失忆之症能否痊愈更是颇看机缘。”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我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肯站出来得原因。”

        “因为没有人能在瞬间治好失忆之症。”

        “所以各位不妨先听我说一说，这件事的疑点。”

        “首先:他是习得了何等奇术，可以瞬间屠杀一门，甚至没有让一个人能逃出报告门主的时间。”

        “其次:屠戮者杀人惯用的是何手法，你们今日与这位兄弟交手感受到的又是何手法？”

        “最后，你们确定你们当日看到的是真正的太清宗弟子吗？为什么那么凑巧，你们想再探清虚实的当日，就传来他被血无痕杀死的消息，你们有查探过多年前你们最后见到的那人易容与否吗？”

        堂内一片寂静，这，当年太仓促，确实是非常大的疑点！

        李若梧气愤地一拍桌子:“那你说！此事该怎么办？难道放着那无数的冤魂不理吗？”

        “理，自然要理，只是要找到真正的凶手，而不是被人利用。”

        “当年那些人的尸体，还在吗？或者有人记清他们的伤口特点，死状的？”

        ……

        “没有人吗？”

        “他们伤口各异，有从胸口毙命，有从颈部，。但都是一招毙命的位置。”何风羽

        “我门门派内也是如此。”

        “你宗门的那位弟子，叫什么？”他问何风羽。

        “他同云清姓，叫云衍。”

        “那便不是他了”荒渡忽然走进，运用内力向在所有人朗声道。

        “听何宗主所言，他们长得很像，但不久前，我才见过山外楼之主，云知，他告诉我:此人叫云周，乃是山外楼之人，只是早年修炼，走火入魔，最终失去所有的记忆。他还说，他本来想来领云周回去，可是看他一副不理前世的样子，只得作罢。”

        “我可以让山外楼之主来作证。甚至，或许他知道一些牵涉两个容貌极其相似之人的真相。”

        林樾:“公子，确定吗？”

        “我们不妨等上几日？”“便是不得见楼主真言，也可以见到他们的人。”

        “既如此，二位意下如何？”“哼！”那李老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便等上几日吧！”

        “何宗主呢？”“亦是”

        “好，来人，给这几位安排住处，至于这位，你的嫌疑最重，需严加看守，”

        “来了，带下去！”

        “慢着！”南宫景辰，“还请您保证，在真相查清之前，不许任何人伤害他？还有他每日的粮食，需由我送进去！”“你是何人？”“天珏宗——南宫景辰。”

        “我等可以作证”慕容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

        “……好吧，可以。”

        “多谢通融！”

        今晚月光分外渗人，要前往牢房的小斯是这么想的。听说那里关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屠戮尽整个门派，奸杀掳掠无恶不作，在江湖兴风作浪整整十年，潜逃至今终于被几大门派合力捉住了。小斯咽了咽一口唾沫，一想到自己是要去看一个煞气冲天，血洗宗门的嗜血狂赌，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整个人双腿打颤，哆哆嗦嗦地扶墙勉强鼓起勇气向那牢狱——踏了一步……身后的年纪较为年长的老仆实在看不下去，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丢进了那仿佛稠黑地深不见底的牢狱里。

        深黑如稠夜的牢笼里，只有星星点点微弱的灯光，虚风中摇摇曳曳，好似下一刻就脆弱地湮灭。小斯觉得浑身从尾椎骨，凉到了子，浑身鸡皮疙瘩泛滥。

        “头头头，头儿……咱咱，为为为，为什么，要，要大晚上来。”

        “……”

        这时一股凉风吹过，小斯缩了缩脖子。

        “每日巡防，顺便问问那位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今儿个那位公子对宗主的嘱托。”“毕竟现在还没查出来，还是客气着点好。”

        “啊？”

        “哼，你小子，定是听了什么不正经的传言，杂院内那些人最爱嚼舌根，这一下两下就唬住你了，蠢货！”头儿面无表情地说着，小斯眼里闪起了小星星，这一刻头儿的形象，光辉、高大、光芒万丈。

        “头懂得可真多！”“那是！”“哎！小心着点，别踩着我了。”

        “唉——这月儿进去了，我可真想他。”月辉撒下清冷的光，照着曲起一条腿坐在屋顶上的风无邪，身影越发模糊。

        “话说，”

        “荒渡去哪儿了？”

        “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进来瞧瞧！”

        “哎客官客官，我们家新进了一批玉器，款式新颖，独出心裁，时下最流行啊，啊客官要不要进来试试？”

        “时下最流行的衣服楼，成衣店。”

        “量身定制，价格公道，点亮你的生活，散发你的美丽，让你不再是看别人的风景，而是自己成为一道风景，唉姑娘，我一看你就非常适合这款，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啊……”

        ……

        荒渡一个人靠着临街小窗喝闷酒，晃了晃手中所剩无几的就，嘴里浮起一抹自嘲，再要了一壶，继续看着窗外人潮涌动。明明是灯火辉煌的热闹日子，怎么感觉这般寂寞冷落。那紫衣人最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垂着平静无波的眸，眸里映着万水千山，万家灯火。

        “终究……是离人群太近……倒变得不像自己了。”“呵”荒渡脸上浮起一抹自嘲，还有嫌弃:“果然，当初，就不该陪那老狐狸出来。”说着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一抹湿透的衣襟，嘴唇，约摸喝酒多了，有些燥热，微启着唇，露出了猩红的舌尖，但视线里也只是一晃而过，便消失在了那被酒水浸地盈润透亮，红光潋滟的嘴唇里，周围齐齐地响起了咕咚的咽口水的一声。可惜，荒渡喝得烂醉如泥，仰躺在倚上，衣衫开敞。纤细雪白的天鹅颈肆无忌惮地向后扬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几缕凌乱的发丝自脸上雪嫩的肌肤中划过，没入领中。醉酒后，温软如初冬的细雪。

        魔教教主血无痕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这毒王还有这般温软的一面。于是教主难得好心的发了发自己为数不多的善心——

        将衣美人温柔地抱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怀里人的头发，接着低下头好似温柔的耳语。未得回应，男人早料如此，眸里却愈发温柔浸满细碎的光，他抬起头来，笑得更开心了。好似喜极了，爱人的这幅样子。看着爱人睡得香甜的样子，周围溢满浓浓的包容宠溺的气息。

        众人只见得那人站了起来，替爱人抚了抚凌乱的发，将其打横抱起，只留下飒飒英姿和一地八卦……

        城镇里月明湖边石凳上，一个男子正笑得温柔缱绻，低着头对怀里熟睡的可人儿人轻声耳语，身旁万千纷飞的银白柳絮起起伏伏，却不及他眼中半点旖旎，无限温柔。突然男人脸色骤变，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闲庭信步般走到湖边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的紫衣美人，砸到了湖里。

        “啧，喝饱了水，再上来吧，傻叉。”

        “……”

        夜里靛蓝的湖水在平静的波纹后静静地冒出了几个气泡。

        荒渡约摸是觉得太丢脸了，打死不肯出来，非要等那杀千刀的走了。心里一片荒凉:唉——没想到寂寞孤单的时候，呵，倒是这孟浪的人陪着你……虽然事后挺想揍他的。

        翌日，南宫迫不及待地冲进牢中，被一众人拦下，伸长了脖子往牢狱里看，生怕自己晚了，那人就不在似的。“唉，好了没，快点。”

        “唉呀着什么急，你只要保证你不冲动行事，规规矩矩地跟我们走，我们就放你进去。”

        “啧，你们害怕我劫狱不成，若是劫成了，这罪名就坐实了！我有这个必要吗？”

        几个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松手，那一刹那，眼前的人便冲得连影儿都没了。

        “……”

        “阿尘，阿尘我来了！”“阿尘，你看看我。”

        “阿尘，你怎么样了？”

        “闭嘴……”

        “不许吵。”

        “……”“尘——”南宫委屈透了，那小模样就差落泪了。

        “……我没事。”

        “这里黑成这样，你，你会不会很难受？”“很好。”忽然想起阿尘是喜欢黑暗的，可这么暗，阿尘……也会害怕的吧？

        “阿尘，你放心，山外楼楼主快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别怕！”

        “……”

        “哦，对了先吃吃早点吧，来。”

        “太清宗宗主。”“嗯，南宫景辰进去了？”“是的”“我进去看看。”

        “你，你这时来做什么？！”南宫有些敌意地挡在了唯月尘前面。太清宗宗主眸光淡淡地看了他，默默地沉默了半晌，无喜无悲道:“你对我的恶意……很没有由头。”

        “我没有伤害无关人等的兴趣，但前提是——”

        “他真的是无关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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