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和这个叫江明的漂亮男人交往了快一年。

        “徐珠，你爱我吗？”高档酒店里灯光璀璨，折射出男人眼底的幽暗，男人坐得笔直，身子稍稍往前倾着。

        徐珠埋着头正在打量菜品，只是觉得餐桌上的刺身有些多，相比于生的，她还是喜欢吃熟食，如果有一碗暖暖的番茄汤汁就更好了。

        江明轻笑了一声，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把你请来这里，你就光看着，也不动筷子，在想什么呢？”

        徐珠抬起头，一双眼认真地看着对方：“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你刚刚问的什么？”

        江明眼睛一弯，就知道她在发呆，不过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将那个问题问出来，他换了个说法：“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她伸出四根手指头，“长得好看，温柔强大，家里有钱，对我很好……”

        江明听到她的评价，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撑着脑袋，笑着看她细数自己优点：“这么说，你对我很满意咯？”

        她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江明，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

        江明立刻不笑了，身子也坐直了许多，他有些不确定道：“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徐珠皱了皱鼻子，直言道：“有不少。”

        ……江明差点拿不稳餐具，他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问：“哦？说说看。”

        她这回伸出左手，一一说道：“一，你太主动了，一点都不矜持。刚确立关系没多久就要牵手手，没过多久就要亲亲，搞得好像你就是个贪图我美色的人。”

        “二，太粘人了。刚开始那会还好些，现在是越来越粘我了。动不动就要抱抱亲亲，每到周末就恨不得贴在我身上，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三……”本来她还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到江明越来越黑的脸，纵使心中再木讷的她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嘟囔道：“是你让我说的。”

        “没事，你继续说。”江明扬起笑容，夹了一块贝肉给她。

        “我不喜欢吃这个。”徐珠有点为难地看着盘子里的贝肉。

        “哦？是吗。”江明斯条慢理品着红酒，“怎么办呢，已经夹过去了呢，你不喜欢就不要吃吧。”

        浪费是可耻的。徐珠打心底并不认可这种不喜欢就不吃的行为，可这新鲜的贝肉对她来说实在是一项不小的考验。

        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闭上眼睛一口气吞咽了下去，之后又连喝了好几口茶水，这才缓过劲来。

        江明微微一笑：“继续吧，我还有哪些是你不满意的。”

        还有小气，记仇。

        徐珠这回学聪明了，这些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变成了：“就这些，其他的都很满意。”

        她尤显得不够真诚，补充道：“你是我见过最满意的男朋友了。”

        江明差点咳出声来，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还有，她到底有几任男朋友。

        因为心里压着事，江明没有像以往揪着她不放，他一口口抿着红酒，多次想要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

        但看到她一脸轻松，什么都不知道、又只会破坏氛围的傻样，他又屡次丧失开口的欲望。

        江明是心里有事没有说话，而徐珠更是有了吃就会忘记说话的主，于是他们俩少有的在一片安静氛围中吃着晚饭。对徐珠来说是一直在吃，而江明用“喝”更为准确。

        他深深看着徐珠，一口接一口地饮着，好似徐珠是一盘下酒菜。

        终于察觉到今晚与平常不太一样的徐珠抬头望着他：“你不是说自己不怎么能喝酒的吗？怎么今天喝这么多，你没事吧？”

        江明一惊，看到自己已经饮了半瓶的红酒，脸色发白，猛地站起：“我要回去了，账单我已经付了，你慢慢吃。”

        他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

        “唉？你等一下，你喝酒不能开车。”虽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要走，她还是拉住他，“我来送你吧。”

        江明犹豫了片刻，将车钥匙递给了她。

        ——

        车载音乐轻盈优雅，夹杂着馥郁的香水味，车内安安静静的。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与车内的小空间形成对比，徐珠饶有兴致地感受两者之间的不同。

        副驾驶的男人微微偏头，细碎的黑发挡在额头，窗外的灯光铺射在他如玉般的侧脸上，肌肤宛如婴儿般，脸上一片酡红。

        他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好似这根安全带束缚了他，他不满地向徐珠诉苦：“紧，难受。”

        看这样子应该是醉了，徐珠抽出一只手来，笨拙地拍了拍他：“马上就要到了，乖。”

        江明捉住徐珠的手，将其放在脸上蹭了蹭：“凉凉的，舒服。”

        这样可不行，徐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太大以至于在他脸上留下了红印，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开车的时候，安全第一。

        她认认真真地转动方向盘，没再理会在旁边哼哼唧唧的某个男人。

        “徐珠，我难受。”

        “徐珠，我好喜欢你啊。”

        “徐珠，你喜不喜欢我啊？”

        低哑深沉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江明就像个小学生一样一直说个不停。

        徐珠关上耳朵，专心致志地开车。

        “哼，你都不理我，一定是不喜欢我的。”

        “不行，你一定要爱我，你只能是我的。”

        “呜呜呜，徐珠，你理理我啊。”

        徐珠默默叹了口气。怪不得他说自己不怎么能喝酒，原来是酒品不行。

        ……

        江明家在高层，徐珠费力地将他搀扶到门口。

        在路上一直吵个不停，到家门口倒是安静下来了，甚至能自己开门进去了。

        徐珠正想跟着进去蹭杯水喝喝，眼前的大门“轰”的一声被里面的人关上了。

        她摸了摸被吹起的碎发，好吧，看来这一杯水是喝不了了。

        她刚转过身，门又重新被打开，江明猛地将她拉进去。

        男人白色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的透明。

        衣袖处紧扣手腕，拉着她的那只手，蕴含力量、蓄势待发。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他就低头亲了下来。

        带着浓郁的酒香，带着杂乱不堪、毫无章法的亲吻缠绵而来。

        徐珠唔唔直哼，她只是想喝口水啊。

        江明不满意她的逃离，固执地寻找她的唇，一双漂亮黑色瞳仁里蕴藏着数不清的朦胧雾气。

        他长睫垂下，抵着她到沙发旁。

        她失去重心跌在沙发上，江明趁机一手撑着沙发，一手禁锢住她，呼吸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她看着逆着光的男友，他眼眶泛红，周身带着往常不曾有的慵懒动情，鼻梁高挺，唇色略红，面部线条在灯光的作用下变得柔和。无一不是好看的，无一不是戳中她的审美点。

        唔，好看。

        她抬手搂住江明，鼻尖轻轻碰上他的面颊，旋即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这吻太过密集，她渐渐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松、松开。”她想推开他，可这点反抗根本撼动不了上头的男人，徐珠只好抬起脚用力踩了下去，甚至还拿脚尖碾了碾。

        ……

        吃痛的江明老实多了，不再装作听不见她的诉求，松开了她。

        “我们结婚吧。”江明轻轻在她颈边吻啄着。

        徐珠呆了呆，她挪开在她颈边作弄的脑袋，认真地望着他。灯光下，他的双眼迷离，水汪汪的一片，唇色如上了瓷釉一般润泽。

        江明不明白亲的好好的，怎么就移走了，顿时有些不满：“徐珠……”

        看着江明这副与往常大相径庭的行为，徐珠顿时放心多了：“醉鬼的话不能相信。”

        “我是认真的。”江明突然坐直了身子，重新贴近她，“我们结婚吧。”

        “不。”徐珠伸出手指抵住他的额头，看着他软萌萌的好像可以欺负的样子，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又不喜欢你。”

        说完，她就坐在沙发一侧，好奇地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他低下头，室内昏暗的灯光在他眼底晃动，莫名折射出阴郁的光。

        他一动不动的，周身似乎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徐珠戳了戳他，他没有反应，好像真的生气了。她有些尴尬，绞尽脑汁地想说些什么来补救，结果一低头看到沙发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原本江明坐着的沙发底下，有一团影子，现在那影子正不断扭曲变化着，从中间延伸出八条细长的曲线，左右各四条。曲线愈来愈粗，像是多出了几条胳膊。

        她揉了揉眼睛。

        等她揉好眼睛，影子的变化也停了下来，黑糊糊的带着八条胳膊的样式，非常像一只蜘蛛。

        ？？？

        她镇定地拿出手机，咔嚓一下把这种奇观拍了下来，顺便用识图软件辨别了一下。

        识图软件告诉她百分之80的结果是一只蜘蛛。

        真的是件新鲜事，她试图拿这件事打破沉默。

        “诶？江明你看，你脚下的影子变成蜘蛛了耶！”徐珠拍了拍还在低头生气的江明。

        拍到一半，她僵住了。

        她看到了江明胸前露出的那片雪色肌肤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黑色纹身，图案看不真切，但是黑白两色，对比强烈，森冷诡异。

        而他的后背多出了八条蛛腿。

        每条腿通体漆黑，根部覆盖了灰色绒毛，边缘处反射出深墨色的光华。蛛腿左右展开，弧线锋利幽沉。

        她喃喃自语：“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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