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福音与终结

来往的人并不多，各种原因柳瑾瑜和老人拼成一桌。

        他真的很老，常年操劳的手结成鳞片一样的疤遍布进食的双手和双臂。破衣服洗得如同抹布一样粗糙，她不能给钱，只分出几块肉类给这老人。

        老妪也不挑剔，给什么吃什么，只是慢，双手还停不住的抖。

        忽的，那双充满岁月侵蚀的眼皮抬起，寒冷、瘦小的珠子像蛇一样盯过来：“你想说什么？”

        一瞬间柳瑾瑜感到极为不适，不仅是面容和看她的眼神，老人家说话也是从未听闻过的、如同古咒的言语。她的双眼猛然收缩应对老者的凝视——老人家很确定她能听懂，那双方必然都有结语丸，难道对方是比自己等级还高的魔法师么？

        须臾，柳瑾瑜恢复放松状态：“你误会了，我方才以为你只是个普通老者。”她说。

        老人迟疑片刻，苍垂的脸写满震惊和迟疑。看得出这是个饱受岁月摧残的人，他前半生没有接受过太多善意。木讷精神的眼镀上晶莹水光。

        “你叫什么？”老人爱问些有的没的，比如何年何月生、家住何方待遇如何癖好几许。柳瑾瑜只当老婆婆的通病，也是这人比旁人看着更没威胁，统统真话回答。

        活用筷子的手大抖两下，吃食就光了。

        抬头，恢复正常的怪异面孔直勾勾盯着她说：

        “你是个游历者，将来注定要成就一番事业。作为前辈，我可以向你进行投资，你现在有什么问题、或是什么想要。”

        这话说的太直白，柳瑾瑜可不认为衣衫褴褛的老人能帮她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你现在是国家级中行魔法师，属性特殊，身上怀揣着、令人垂涎却无法抢夺的珍宝，”老人说话很慢，节奏鲜明语气优雅，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与意识：

        懂得很多，人算老成不信善邪，有超越同龄人的老成但孤高自傲不喜出头。因为性格愿意异常信奉实力却并不慕强，人缘一般却对不上实力“经常思深奥的问题所以知己很少，也因此常常活在内耗当中。哪怕现在的你不愁吃喝用度，多数时候你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

        柳瑾瑜赶紧打断。

        普遍而言，魔法师会害怕一个等级、年龄都比自己高的人忽悠自己。特别这个人很会说话，腔调拿捏的很准。

        “我们来谈些你能用上的”老人也察觉到了她的质疑，话锋转到别处”魔法师，氏族或平民中出现的超能力着，你觉得如何？“

        魔法师？怎么说……虽然弊病颇多，在她的认知里算是世界平衡的一部分。普通人一朝成名富贵人家黔驴技穷，魔法师的存在可算是玄国的平衡、发展支柱。

        “平衡和发展的支柱？在玄国算是这样吧，或者说世界大部分国家都是这样。你所谓的弊病呢？“老人语言逐渐充满活力。

        魔法，先天觉醒、后天觉醒、体外元素形、体外武器形、体外兽类、体内元素、体内武器、体内化兽。魔法的种类是很多的，玄国还算种类齐全，在赤旗、原铁国能见识到西大路各种奇特的魔法使用方式，吟唱、召唤、术唤、奉召，魔法只能算是一切奇异能力的总称。

        大部分国家魔法师地位偏高，当然也有例外——原铁国。

        在大多数国家都信奉法师的世界，原铁国是数法师地位低下的国家。制度上来说原铁国和赤旗一样由多个联盟组成，不过现在的原铁国……

        老人并不打算将这个国家的实况告知。

        魔法，相当于一把刀，人群中未满十八岁的人都有随时持刀的可能性。大部分魔法师受到优待成为群体的守护者，小部分失控或疯癫。值得注意的是只有大型组织机构的魔法师被关注且生活的不错，小型组织的魔法师暴毙几率是很大的，而且人类是最为求同存异的种族。

        “小团体法师不仅生存状态差，暴毙几率还很大。你懂吧？这样不仅是一部分持有刀子的人，‘爆炸’，随时可以波及周围人的爆炸物，在这片大陆的每个角落，大国或小国，无时不刻的存在并发生着这种事。国家或个体，魔法师就像是个充满未知的变数，利用或驱逐，你怎么认为呢？”

        他说的很对，柳瑾瑜倒是没想的太深：“法师的破坏力母庸质疑，但人类的骄傲在于集团管理和资源调配。小部落、犯罪身份、不受欢迎的法师在生存方面优于旁人（柳瑾瑜觉得一个人魔法师找个地方自己也能活）；魔法本质是人类进化的产物，即便没有魔法武力也是人类争斗的关键；魔法和魔法师纵然带来动乱和纷争，人类所存在的世界本身也是无法避免。”

        本为思考者带来福利的项目，思考者一般不不会觉得这项“福利”的弊端是坏的。但“福利”等同“灾难”。

        受益与被害，往往在于运气与天命，莫说她是受益者，即便不是，大多数人对魔法和魔法师的态度都不会变。

        “你觉得魔法是天降福音？”老人严肃的问她，柳瑾瑜也坚信的看着老者。

        针锋相对，好不想让。奇异的状态领周围气流突变，柜台的小二甚至觉得空气变冷呼吸困难。

        “你觉得世界会因为魔法毁灭吗？”

        “除非现有的所有法神聚在一起乱斗。”可能性微乎其微：“世界如果毁灭，和魔法的存在也微乎其微，注定之事无法改变，无论你是谁，魔法的存在不容质疑。”

        魔法，就算是普通人也无法打压魔法的存在意义。

        大概是犟不过她，老人发现自己的理念无法与之较横，最终落于下风。

        他可能经历过什么，却无法于这个见面不过一刻的年轻人说。

        聊完这些无法互相洗脑的，柳瑾瑜还是对他口中各国不同的魔法使用方式更感兴趣。她这时还没想过以后这些都会统一见识经历，光怪陆离的仿佛另一个世界那样奇幻。

        吟唱者、召唤师、承咒者，各大陆有名的、无名的法神背后的奇异势力，大陆像是海面，远看只是一片碧蓝，深入是包裹灵魂的波涛汹涌。

        夜愈发的深，对未来和其他异样法师的憧憬黏上沉重眼皮进入半睡半醒状态。

        困，脑袋压着脊椎贴近桌面。

        声音越来越小，再撑不开的眼睛随着额头碰撞桌面随头颅升起瞪大。

        ……

        夜黑，蚊虫都安静的猫在角落，四下无人，偶尔有破旧桌椅随风吹动吱呀作响，守夜的小二也坐在椅前无声，周围再无人经过，听得最轻的是人的心跳，再不见有什么老妪。

        起身，才发现有个红色的小盒子证明一切非梦。

        看了下时间，就算是风也查不出方圆有老人的气息和痕迹。

        “难道真是个比我等级还高的魔法师？”不禁心疑，草草回屋。

        第二日辞别，受住的有人均前来道别。队里人人神采极佳连新挤进的孩童都胖了一圈，偏她顶上熊猫眼倦怠犯困。

        无心还好，有心的不免发现这队里最精神的是莫秋寒最困的是柳瑾瑜。

        “吴哥，吴哥。”柳瑾瑜他们走远，付恒宇拉住正要离开的吴峦：“哎——哎，你觉不觉柳儿哥状态不对啊？”

        向行者最多粗汉，吴峦可没觉得八队内里有什么不对，再三提示才明白付恒宇的意思：“你觉得柳瑾瑜和莫秋寒……”下意识想说出来，周围同伴还在一个急刹车卡主。

        “你觉得她俩……嗯，我明白了。不像啊，咱俩私下意淫可别乱传，柳瑾瑜只是修炼累了吧？我听说她勤于修炼十天有九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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