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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听到傅兰庚来临的消息,李星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这个傅兰庚,偏生总是他要得逞时来坏他的好事,这次也是如此,都快让人觉得这人是故意的了。

        但李星阑看到凤虞在听到傅兰庚来到时,眼里浮现的那抹亮光,还是强压了内心的不快,反倒是故作大度和善道:“既然你哥哥来接了,晏晏你就回去吧,唉,本想着今夜能和晏晏抵足而眠,灯下夜话的呢。”

        李星阑故意做出一副委屈惋惜的模样,想让凤虞哄哄自己。

        但凤虞哪还顾得上他?

        这心呐,早在听到傅兰庚那一刻就被门外那人牵引住了,恨不得像只鸟儿一样赶快飞到那人身边去。

        内监服侍凤虞穿好了外衣,凤虞正要出门前,停住了,他想起了哥哥的嘱托:让他钓着李星阑。

        为了哥哥……他什么都愿意做。

        于是,凤虞在露天浴池那根擎天柱旁立住了。

        他发丝上还沾染着氤氲的水珠,整个人就像被梅雨霖湿的紫藤花,宛若凋零。

        就在这时,他缓缓侧头看向李星阑,清泠的月光吻上他弧度优美的鼻梁,他美得像初雪时节乱开在苍梧山云霞间的虞美人。

        即便如此,他的眼眸却是没有波动的,万千星辰在他眼中竟也映照不出一丝色彩,明媚又忧伤。

        可这双眼睛看向池边的男人时,分明……在小心翼翼地感动和欢喜着。

        惊鸿一眼,惊情四百年,青丝愁华年。

        李星阑迷失在凤虞的眼波里,直到那人像水边精灵一样在转角飞走了,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李星阑敞着内衣,披头散发地坐在浴池边,他往嘴里灌着酒,张扬不羁的眼中满是恍惚,像是想起什么,痴痴地笑了。

        “走了?你怎么没把他留下来,爷还想听你怎么弄他呢。”

        凤虞走后,李星州从内屋走了进来,熟稔地和李星阑搭话。

        李星州摸了摸嘴上的伤,道:“嘶,还以为是只温柔的小羊羔,没想到却是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不过……够带劲儿。”

        男人说这话时,嚣张跋扈的眉眼满是趣味盎然,还抿了抿嘴上的伤,像是在回忆那抹甜。

        李星阑扫了这个不着调的堂兄一眼,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道:“我只是让你吓吓他,你打他作甚?”

        李星阑也瞧见了凤虞左脸的伤,李星州发火时一巴掌下去也没个轻重,可把他心疼坏了。

        “啧,反正你目的达成了不是?英雄救美,也不嫌俗套。”

        当时听到李星阑找自己帮他做戏时,李星州是不屑的,但一听做戏的对象是凤虞时,这才来劲。

        “俗套归俗套,有用就行。”

        李星阑豪放地给李星州扔了罐梨花酿,想起凤虞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眼神,真是心痒痒又得意。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个人相信凤虞已经迷恋上自己了呢。

        “哦?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李星州挑了挑眉,放荡不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知是不屑还是嘲讽的情绪。

        李星阑不置可否,得意地笑了笑。

        李星州舔着嘴上的伤口,想着那个带劲的美人,心里的火怎么也下不去,见浴池旁有个长相清秀的内监,便指着那人道:“你这奴才不错,借我玩玩。”

        那内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谁都知道广陵王世子为人凶残,被他玩死在榻上的不知多少。

        李星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借什么借,送你了。”

        他们这种人,入了他们眼的,是人,是宝贝;入不了他们眼的,通通都是奴才,畜生不如。

        当晚,李星阑做了个梦。

        梦里有他魂牵梦绕的紫藤花的香气,一个黑衣美人怀抱着琵琶在紫藤花丛里鸣奏。

        美人朝他笑得妖冶放荡,笑得让他窒息,但他却看不清美人的脸,他们之间像是被紫藤花的雾气隔开了,他只能看美人炙热的红唇,那么热情,朝他吐着紫色的烟雾。

        他拼命地想凑近看清美人的脸时,美人放下了手里的玉拨子,那双手肆意又温柔,然后慢慢地向下摸去……

        绮梦乍醒后,紫藤花的香气似还在鼻尖萦绕,美人却如轻烟一般消散了,留给他的只有一身的冰凉黏腻。

        但身子,却烫得出奇。

        “和雍王交往得怎么样了?”

        凤虞回梧桐苑后,傅兰庚给他受伤的嘴角上药,脸色看不出喜怒,但语气却阴沉沉的。

        傅兰庚上药时,凤虞坐在低一点的位置仰头看着灯光下的男人,目光几欲痴楞。

        他像甜糕一样柔软,泉水一样清澈,又像波斯猫一样高贵慵懒,他仰头用目光贪婪地舔舐着傅兰庚的脸庞,有种孩子般的天真好奇。

        但仔细观察时……又觉得他这双澄澈的眸子里透出些许癫狂的神经质来。

        哥哥……

        凤虞痴迷地凝视着他的哥哥,直到傅兰庚的询问才让他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傅兰庚在问什么后,凤虞收起了迷蒙的目光,漫不经心道:“哦,他啊,估计以为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他了。”

        口吻之冷淡,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但是,凤虞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欺骗蒙蔽对方而感到不舒服,他们之间本就是因为利益产生纠葛,只是觉得……

        违背自己的心愿,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

        但,如果是哥哥的要求,他什么都愿意做。

        凤虞转念一想,松开了紧蹙的眉,又漾起了错乱的神情来。

        但傅兰庚明显误会了他的表情,还以为凤虞少不更事,李星阑动动嘴皮子,就把他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傅兰庚上药的手顿了一下,轻飘飘地瞥了眼一脸迷顿的凤虞,提醒道:“你可别被他真骗得真入戏了,他那张嘴,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他和李星州素来要好,这事后面准有他的影子。”

        傅兰庚又对凤虞说了一大堆李星阑的糗事,连李星阑和他堂兄一起玩他堂兄爹的小老婆这种事都翻出来说,生怕凤虞被那花花公子给真骗了。

        凤虞乖巧应答,道自己绝不会被骗。

        心里却纳罕:你明知他是那混吝不奢的,偏还要我去接近他,奉承他,保不准还要献身于他,但到头来又怕我假戏真做,就不知你是真心疼我,还是……

        凤虞不愿往下细想,强逼自己打住,他可不能把哥哥想得那么坏。

        傅兰庚见凤虞乖巧答应,这才满意。

        但傅兰庚想起凤虞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态度,还是忍不住发问道:“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凤虞反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反驳道:“因为,你是哥哥啊。是把我从泥潭里拯救了出来的人,你才是我唯一的哥哥和……共犯啊。”

        “我什么都愿意为哥哥做……”

        共犯……

        傅兰庚听到这个词,眸色深了深,他像是很满意一样抚摸着凤虞的脸颊。

        力度很轻,很温柔,但脸上却没有笑意。

        这时,凤虞想起了什么,期待地看向傅兰庚:“哥哥,你能教我武功吗?我想……学一点防身之术。”

        想起被李星州扇倒在地的狼狈,凤虞眼底浮现出一抹阴鸷的晦色。

        凤虞见过傅兰庚利刃出鞘的模样,那把刀快到几余残影,全天下无出其二。

        如果他有傅兰庚那样的力量,那想必会与众不同的吧?

        傅兰庚点了点头,轻抚着他没受伤的一边脸颊,目光沉静道:“这也是我之后想教你的,作为世子,不光学识修养要好,也不能手无缚鸡之力。往日我瞧你身子骨不健壮,便有心让你服上几副药调养一番,现在看却是比以前好了。以后戌时至子时,到前院去找我,哥哥会像教陛下一样教授你。”

        凤虞见傅兰庚答应,眷恋地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柔软的脸侧贴了贴他的掌心:“哥哥,我好……”

        爱你……

        傅兰庚没有收回手,反倒有些眷恋掌下的柔软,凤虞在他面前就像一只翻起白肚皮的波斯猫,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那今天我们就先读这本《人体筋络穴位》。”

        傅兰庚打算先从基础教起,他打量着一脸认真的凤虞,隐约感受了凤虞想做什么。

        凤虞照例去问渠堂上学,他那天带着伤去学堂时,还引来了不少心疼的目光。

        这么漂亮的脸,谁下的狠手。

        只是碍于凤虞冰冷的外表,谁也没敢主动去和他交流。

        他就像角落里盛开的一朵的虞美人,美得绚烂又明艳。

        你知道他美,也知道他幽香逼人,但这份美却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谁敢不愿去叨扰。

        今儿骑射课时,雍王和中山王世子莅临国子监,巡查学子的课业。

        一时间学子们激动不已,都想在两位贵人面前大展风采。

        李星州被一群人围着奉承,正觉无聊时,突然察觉到一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一抬头,发现前些日子咬了他一口的美人正立在不远处瞧着他。

        凤虞今儿换上件绛紫色骑装,一头乌发在脑后梳成个高马尾,比往日少了分昳丽风流,多了分少年英气,又是别样风情。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李星州良久,然后转身离去。

        那腰掐得极细,转身时侧腰盈盈不堪一握,让人回想起他后腰的腰窝,就该是被人握在掌心蹂/躏的。

        李星州好像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鬼使阳差地跟了上去。

        到了人烟稀少处时,凤虞停住了脚步。

        李星州从后搂住他,朝着他耳边吹气道:“怎么了,宝贝食髓知味了?你那眼睛别到处乱勾人,你要是想爷了,去广陵王府找爷便是了。”

        啧,李星阑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被自己拐走了,准气得七窍生烟。

        李星州无不恶意地想到。

        想起凤虞脸上的伤,李星州心里难得浮现出一丝心疼的情绪,正要把他转过身仔细瞧瞧,突觉得胸口一痛。

        一时间,天翻地转,李星州身子发麻,直接被凤虞扼倒在地。

        “别动。”

        凤虞撑在李星州上方,他单膝跪地,另一只膝盖死死地抵着对方的坚硬的下腹,脑后的马尾如瀑布般垂在了李星阑身上。

        李星州胸口被插了把极薄的匕首,陷下去一寸有余。

        李星州瞥了一眼那把匕首,沉声道:“宝贝,爷要是死了,你也没有好下场,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知道。”凤虞浅笑了一下。

        他盯着那把匕首温声道:“哥哥果真厉害,避开所有要害位置让人痛觉达到最盛,滋味儿怎么样?”

        那天被这人羞辱后,凤虞就一直想着怎么报复回去,所以才会找傅兰庚学武功,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着找哥哥的小孩了,他有了如今的地位,凭什么还做那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欺辱。

        看到刀刃上的那抹血色后,他很痛快。

        心底有什么东西挣破了牢笼。

        出乎意料的是,李星州却并未恼羞成怒,眼底反而浮现出一抹变态的痴迷来,他不顾胸口的伤,拉着凤虞的长发,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下,吻上那片心心念念的唇。

        果真是极甘美的。

        凤虞挣开,扼在对方腹部的膝盖又向下了几分。

        听到身下人的闷哼,他抽出了匕首,冷冷地擦了擦唇角,对着那张俊脸就是三个巴掌。

        “啪——啪——啪——”

        下作的狗东西。

        凤虞冷着脸,起身离开。

        李星州狼狈地躺在地上,吃吃地笑了很久,他摸了摸被凤虞扇过的脸颊,眼里浮现的,竟然是刻骨的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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