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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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庚不喜欢萧翊,一直都不。
但他很少外露出对一个人的不喜,如若不是知道内情的,估摸着还以为这个表弟才是能真正牵扯他情绪的存在了,是真爱呢。
不过与其说不喜欢,其实更重要的是,萧翊会勾起他很不好的回忆,那种被遗弃的滋味,作为悲剧的凄惨命运……
郡主很喜欢这个侄儿,喜欢到像是萧翊才是她亲生儿子,而傅兰庚只是个工具而已,复仇的工具。
他的母亲,予他生命的母亲,他不见得有多爱她,她也不见得有多爱这个亲生儿子。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那种哀怨的、疯狂甚至带着一丝仇恨的眼神,好像……他也是她的仇人一样。
“你别怪我,你别怪我……”
女人期期艾艾地捂着脸哭。
小时候,傅兰庚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了,郡主就会把他关入禁闭室,那件禁闭室很可怕,关上门,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有的只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傅兰庚躺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拼命睁大眼,依然什么也看不到。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密室里一片死寂,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真正的死人,躺在属于自己的棺材里,作为被世界抛弃的废物,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等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去时,郡主又打开门,她伏在小孩的身上,双目赤红,疯疯癫癫地掐着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笑:“你别怪我,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他儿子,你是他的儿子……你是他的儿子,那你生来就是要复仇的……”
哦,这样啊。
傅兰庚漠然地想着,那个时候他好像已经封闭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和情感都一丝一丝地从他身上剥离,他不喜不怒不悲不恼,像是个真正的傀儡和工具。
他清楚地知道,他被他的母亲抛弃了。
母亲抛弃了对儿子的爱,让他去为这所谓的复仇和命运殉葬,为此,不惜把他变成一个怪物。
他觉得自己就像阴影处一块死气沉沉的泥土,阳光照不到他,主人也抛弃了他,他心里的那块土壤,死寂得再也不发不出一根嫩芽了。
并不怎么难过,只是觉得很失望。
他不在意母亲的爱,但他看到母亲和萧翊在一起会很不舒服。
萧翊和傅兰庚同龄,他母亲因为生他难产过世了,早年中山王时常把他送到郡主这里,一开始郡主听到中山王的名字就要发疯,更别说是给中山王照顾儿子了。
可是渐渐地,她好像就不那么生气了,可能是这个孩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她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了她不愿施与傅兰庚的母爱。
傅兰庚第一次杀人后,他提着父亲留在的那把刀回到了家,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他连刀刃上的血都没洗干净,但没有关系,因为下雨了。
东京的天总是笼着一层不详的灰翳和雾霭,大雨滂沱,天空像是被开启了什么机关,水柱洗去了所有的脏污和罪恶,却也洗不去那层灰蒙蒙的阴暗。
他从雨水中穿过时,雨水打湿了他沾血的衣裳,也洗去了他刀刃上的血色。
也是那天,郡主亲自下厨,给萧翊下了一碗长寿面。
他站在雨幕里,身量挺直,脊背像一杆凌风傲雪的青竹,筋骨□□。
路过的下人觉得很奇怪,但都不敢对主子爷出声置喙,只有一些小丫头会红着脸偷偷站在廊檐下,对那个雨中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不知道出于什么感受,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后厨的那个女人。
他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下人们因为偷懒,连灯都没有点亮,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其实他是没有家的,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的母亲不爱他,所以也没人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亲手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了一个怪物,没人会爱一个怪物。
但她可以把她的爱寄托在别人身上,一个正常的、乖巧的,称得上是“完美孩子”的人身上。
萧翊的存在清清楚楚地让他知道了:原来他从来都是被抛弃的的存在。
真是可悲啊。
眼下,傅兰庚立在两人的床榻前,像个来势汹汹的捉奸的妻子。
萧翊鬓边的一缕长发被傅兰庚的刀斩了下来,像具死尸一样哀婉地躺在地上,萧翊收敛了所有的嬉皮笑脸,抓紧了放在床边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傅兰庚,生怕这个表哥发疯起来真砍人了。
凤虞看着傅兰庚,却并没有半点惊惶和愧疚,反倒是微微歪着头着他,眼里有种很乖僻的恶趣味,甚至还惊喜地出声道:“啊,哥哥怎么来了?听管家说,你去宫里陪皇上了,怎么……”
他的未尽之语的意思很清楚:因为傅兰庚去陪别人了,所以他才故意跟别人回家了。
萧翊原本神情紧张,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紧张了:不是,晏晏,你别刺激他啊!他要是真发疯了,我——
好吧,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萧翊一边偷偷去拿床边的兵器,一边握紧了凤虞的手,凤虞看了被褥上两人交叠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
傅兰庚沉默地看着凤虞,久久无言。
凤虞身上有种让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是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明明很糟糕、很狼狈,但展现在世人眼前的,依旧是那么高贵得体,没有半点不体面。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他并不快乐,即便是在得到那尊贵的身份之后。
傅兰庚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穿着那件印着鸢尾花的衣裳,长发简简单单地披散着,密密丛丛,美不胜收。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聆雀的人的怀里,眼神透着股绝望的死寂,很难过,很悲伤的感觉,可他看向聆雀时,却勉强用眼神示意道:他很好,一切都好,至少保住了命,他能忍受下这痛苦,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一直都在默默忍耐,只是还没到极限。
可傅兰庚出现后,好像一切变了。
他那双瞳色很浅的眼眸里映出了莹白色的玉盘前那个似鹤的男人的身影,那一刻,他的眼神变了,眼中隐约有光焰闪灭,漾起了很美的弧波,像是……春芽在复苏。
傅兰庚终于明白了那种熟悉有陌生的气息是什么,原来,他看着凤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
一样的绝望,一样在默默地忍受。
凤虞后来跟他说过那天的初遇,说他从天而降,像个天神一样降临,说在遇到他之前,人生就像被命运抛弃的败犬,狼狈地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估计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可遇到他后就不一样了。
凤虞说起这些事情时,看向他的眼神很亮,哦,对了,他们那时躺在榻上,刚完成一场生命的大和谐……
嗯,他的手甚至还搂着怀里的人的腰,从那美丽稚嫩的肩胛骨吻过,让他又回想起温泉边那股麝香味的泥土和草丛。
这种恣意纵情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意乱情迷时,空虚寂寞的心好像被短暂地满足了,像是……陷入了一场罪恶又迷人的美梦。
连梦里都是那荒唐炽热的存在,在那股麝香味道的泥土和草丛的温泉边,大雨滂沱,他们呆在闷热的花房里,湿漉漉的男孩穿着单薄的亵衣坐在他的大腿上,手里拿着醉西湖主人的书,摇椅“吱嘎——吱嘎——”地响着……
可这一切都不是虚幻的,清晨醒来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梧桐苑里,在那座被自己种满了虞美人的院子里,日光细细密密地从窗绯透了进来。
他怀里躺了个熟睡的男孩,那饱满的红唇和裸露的肩胛骨上还残留着点点暧昧的红痕。
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有一个完完全全地属于你的人和院子,他的身体和他的心都是属于你的。
傅兰庚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怪异地想着:如果他真是凤虞的哥哥那就更好了,如果是哥哥的话,骨肉至亲,血脉相连,那就真的是什么也不能把他们分开了。
只是现在,这个属于你的人不高兴了,因为他也不能忍受别人占有你。
很奇怪,傅兰庚虽然对着萧翊发火,但对凤虞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甚至,觉得有一种很怪异的满足感。
你看,他果然是心里只爱你,所以才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呢。
看着眼神中微微透着不满和恶趣味的凤虞,傅兰庚收好了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起伏的心弦,开口道:“哥哥回来了,所以,跟我回家吧。”
凤虞收敛了那抹笑,沉默地看着傅兰庚,面无表情地任由傅兰庚把他从榻上拉了下来。
两人走后,萧翊收敛了那抹嬉皮笑脸的神情,从地上拾起那缕被傅兰庚绞断的头发,摸着发凉的脖子道:“果然是个杀胚。”
这要不是萧翊是傅兰庚的表弟,萧翊估摸着现在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不过……
萧翊漫不经心地吹散了手心的头发,露出一抹怪笑。
怎么办呢,你现在可是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哎呀,挑拨离间、吹耳边风这种事情他可是最擅长了。
“晏晏……”
想起那个男孩,萧翊脸色微敛,心中暗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我想让你看清,你所深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而已。”
你,别怪我……
月色幽暗,层云密集,突然刮起了一阵让人窒息的寒风。
“你为什么不生气?”
凤虞死死地盯着傅兰庚的背影,执着地想要个真相。
我都为你和别人难过吃醋了,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难过,这不公平。
两人刚进入梧桐苑,夜色如水,苗圃里那簇虞美人跟绸缎一样,一只红胸脯的夜莺立在灰褐色的枝头上,没有唱歌。
傅兰庚看了他一会儿,出声道:“你心悦他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萧翊。
凤虞思忖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喜欢那个意气风发的表哥,但那不是爱。
“那你心悦别人吗?”
傅兰庚又继续问道,他转过头,眼神轻飘飘地落在那只红胸脯的夜莺上,平静无波。
凤虞这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
以前的心悦应当是不算数了。
“那,你爱我吗?”
他的语气看似并无差别,但细品却觉得有一丝忐忑和不安。
傅兰庚半张白皙清隽的侧脸被月色照得半透明,凤虞看着他垂下的细细密密的眼睫,心底有一块东西突然抽动了一下,萌生出了一种静谧的美好。
凤虞突然想起,每天清晨,他醒得总是比傅兰庚要早,可能是缺乏安全感,入睡前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枕边人的袖口,像是在用这种方法确认对方的存在,醒来后,他总是很惊慌地往旁边摸索,直到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身体才放得下心。
然后他就睡不着,起身看着枕边人那张熟睡的脸,很美好的一张脸,面容白皙,眉骨清隽端正,那是会让所有人都心动的一张脸,是书里那种一举一动都在彰显高贵和体面的贵公子。
他突然就很想亲吻他,但又害怕弄醒他,于是,就沉默地用眼神一遍一遍地描摹那张脸,时间都被他遗忘了。
这个人是属于他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凤虞心里就很满足。
凤虞其实并不贪心的,很早以前他是没有这所谓的野心的,唯一想要的,就是苍梧山上一块山地,他想做个牧羊少年,拥有最大的羊群,有吃不完的乳酪、喝不完的羊奶,这样,部落族长家那个莽夫就不会欺负他了。
他说起这些事情时,哥哥坐在竹席上看着他,很宠溺地微笑着,聆雀哈哈大笑,往他嘴里塞了一大片干乳酪,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原本的人生就应该是那样的,他还记得苍梧山的虞美人花海,连冬天都能绽放最艳丽的花朵,竹屋被乳酪和羊奶的香气填满了,吸上一口,感觉整个人都饱饱的;夕阳西下,天幕挂上了橘红色的火烧云,他躺在哥哥的怀里,睡着了。
可这一切都消失了,他们太脆弱,被外来者无情地撕碎了,没人能够永远陪在他身边,他被留在了那场黑雾里,好像再也走不出来了。
但,傅兰庚不一样,他很强大,和凤虞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是无视了规则无视了一切的强者,这样的人,估计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吧?
凤虞拥抱他时,就感觉,像是拥抱了全世界,这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外来者撕碎的存在,除非……他主动放开自己的手。
于是,凤虞坚定地点头:“是的,我当然爱你。”
我永远爱你……只有你不离开我。
“那不就得了。”
傅兰庚心里突然松懈了下来,他只是想要一株完全属于自己的虞美人,他只是……像要一颗完全属于自己的心而已。
他不在乎那美丽的皮囊,但却想要一颗只属于自己的、干净的心。
凤虞突然就有点生气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像是贤惠的妻子面对差点偷人的丈夫时,这个妻子依然端庄得体,宽容优雅,反倒是那个做丈夫的,因为妻子的平静怒火中烧,觉得妻子不在乎他,甚至在精神上琵琶别抱。
谁看了不说那个做丈夫的疑神疑鬼,又蠢又作。
于是,凤虞开口道:“但我很生气,你去宫里陪别人了,把我丢在家里,那个人心悦你,你又看着他长大。他是那万人之上的贵人,我又算得了什么……我那么难过,可为什么你不难过。”
“你希望我难过吗?”
傅兰庚突然问道,他直直地望向凤虞,眼神里有种很深邃的东西。
凤虞沉默了,他心里很怪异地纠结着。
如果爱一个人,那应当是不喜欢对方难过,你要是真心喜欢他,那恨不得把他揣在手心,半点委屈都不让他受,把你拥有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才好。
可是,可是……凤虞并不这么想。
你爱的人让你难过了,他让你心如刀割,你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恨都凝聚在一个人身上,你除了爱他,也恨他给予你的痛苦。那时,你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给你的痛苦原封不动地让他品尝一遍,你看着他那么难过和痛苦,满意地笑了:这样,他就不会让你痛苦了吧。
凤虞不说话,但他的心已决告诉了他答案,可是,他不舍得和傅兰庚这样说。
两人站在清冷的月色下良久无言,微风轻拂着花圃里的虞美人,红胸脯的夜莺开始鸣唱了。
凤虞有些神经质地掐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声线颤抖道:“其实,萧翊是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一个旧人。”
傅兰庚看向凤虞,他好像也察觉到什么,那双深邃幽深眼眸里跳晃着冷冽的光,像一把凶险的刀刃,要割伤眼前人的肌肤,有什么东西挣扎地要喷涌而出。
不知为何,凤虞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触犯到什么禁忌,心里浮现了一种叫“恐惧”的东西。
到底还是其他情绪占了上风,凤虞盯着傅兰庚的眼睛,坚持把话说完:“那是我以前的旧情人,在金陵时,他送了我很多诗……啊。”
突然,凤虞顿住了,瞳孔放大,嘴唇发抖,因为他看见了傅兰庚的表情,一股怒潮朝他袭来。
这是真心话?还是胡言乱语?亦或是在故意激怒他?
傅兰庚原本温和的神情一丝丝地从他脸上剥离,最终面无表情,眼底回旋着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他心潮起伏,有股流火般的东西从他心底“嗖”地一下冲了上来,霎时间,情感和理智又一次撕裂他,有什么东西开始烧了起来。
他是骗我的,还是他真的爱过别人?
傅兰庚摸了摸自己心跳,感受到那不正常的律动,觉得有些晕眩,再抬眼时,却发现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扭曲了,他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周围蒸腾起刺眼的红色,像是被灼烧的血色世界。
他再看向凤虞时,发现凤虞却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你在害怕我,你为什么要害怕我,你不是说过你爱我吗?
“啪——”
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切都失控了。
凤虞心跳加速,往后退了几步,疾步朝房门赶去,像是那群戎狄怪物还在身后追他,这时,身后的男人从后面冲了过来。
男人气息不稳,呼出的热气像火焰一样烧着他的肌肤,几乎在发烫。
男人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腰,几乎要闷死他,让他窒息,挣扎间,他的手摸到了男人的臂膀,皮肤下虬结的肌肉滚动着,甚至能感受到血流汹涌的伏动。
往日里,男人都是那副身形颀长,端庄优雅的模样,几乎让他忘记了这人其实也是个杀胚疯子
他见过男人杀人的模样,那看似温柔矜贵的皮囊下,藏着一头暴怒狰狞的狮子。
凤虞整个人都在发抖,搭在男人肩膀上的指节嶙峋惨白,用力地陷入了那虬结的肌肉。
男人死死地压在他身上,喉咙里喃呢着什么,意识模糊间,他没能听清,只能感受到他身体上肆虐的温度,男人把手伸进了他的里衣里。
凤虞很惊恐,几乎要发出尖叫,可他一张口,男人又堵住了他的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黑暗里,他听到了衣帛撕裂的声音,然后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叫不出了。
……
夜色如水,夜更深了,红胸脯的夜莺鸟清了清嗓子,打算再来一首自己最擅长的乐章,突然,它脚下的梧桐树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吓得它险些从树上跌了下去。
它愤怒地往下一瞅,原来树下有两个人,大晚上居然不睡觉,在打架!
一个背对着被压在了树上,另一个像野兽一样伏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激得那人通红的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花,然后,又一点点被人舔舐干净。
红胸脯的夜莺抬起头,原来人也一样会打架啊,被□□的那个真可怜。
感受着脚下的颤抖,夜莺再一次清了清嗓门,今晚它还有一支曲子没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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