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向灵犀知道自己手上拿的是什么，不过她也只是知道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东西，还没能有机会使用过。

        她喜好看书，对很多东西都抱有一份好奇，也因为这样，她比同龄人懂得更多。

        只是，她不理解。

        如果这东西放出去，肯定会遭众人疯抢。

        莫吉尔的私人笔记……单单莫吉尔这个名字就已然让万千机甲师肃然起敬为此疯狂，更别说这还是他临终前的私人笔记了，这是无价之宝。

        为什么应觉月没有自己藏着，反而直接倒出来给她看？

        向灵犀还在思索中，应觉月拿起了一支营养液晃了晃：“还找到了几支营养液和精神力补充液，不过已经过期30多年了。”

        先不说还有没有效果，就怕吃了嗝屁得更快。

        但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不明成分的水，要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还能试一试。

        说着，想起她们也快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应觉月摸了摸肚子，她倒还没觉得饿，和庄可冉来江边前喝了半支营养液，还挺能抵饱。

        “你饿了吗？”应觉月问向灵犀。

        向灵犀握紧了笔记，捏在手心里，撇过应觉月手上的营养液，摇了摇头。

        眼睛不由的又落到应觉月伤痕累累的手指上……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洞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水声沙沙。

        “这本笔记，都写了什么？”隔了一会儿，向灵犀状似不经意的问。

        “没来得及看，多半是一些有关于制造机甲的东西。”应觉月蹲坐在地上，看着下面的深坑水位一点点上涨，懒洋洋的回道。

        下面出不去，上面上不去，甬道又有那么多，从自己来时的情况看，这些甬道窄细且长，完全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到底有没有尽头。

        她也不好贸然的选一条路就莽，想着先等等，看看这个水的情况。

        应觉月又想起她探向甬道另一头时那股让自己不舒服的感觉来。

        她们现在似乎陷入了一个困境。

        ……也不算似乎，是真的被困。

        “制造机甲……”向灵犀琢磨着这几个字。

        应觉月回头看她：“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试着用一点精神力探进去看看。”

        她这话一出，向灵犀真的看不透她了。

        “怎么，想用这个，换我放过你？”

        东西是应觉月拿上来的，按理来说，似乎应该是属于她的东西才是，她让自己直接探进去看，也不怕她占为己有，莫不是想给她？

        应觉月提了提嘴角：“还有婚约呢，我的不就是你的？”

        向灵犀闻言脸一黑，起身过来就给了应觉月一脚：“你以为我们之间的婚约还算数？我看你是消息闭塞还不知道，从那天晚上开始，你我之间就只剩下仇怨。”

        应觉月吃痛的摸了摸被踹到的地方：“说错了，我想说我们有那个口头约定，要先一起出去的……所以现在这个叫信息共享。”

        向灵犀：“……”

        她感觉自己狠狠的一拳捶到了棉花上，这人不管怎么样，嘴还是那么贱。

        应觉月在黑暗中看了看向灵犀，忽然问：“你会不会后悔？”

        向灵犀站在她旁边，两人一坐一立。

        “后悔和你联姻么？我肯定后悔死了，每每想起来就跟吃到了虫子一样令人作呕。”

        “……我是想问你后不后悔因为抓我而掉到了这里。”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不后悔。”向灵犀清清冷冷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我要亲眼看见你死，我才能安心。”

        虽然两人的话里没什么好词，但向灵犀依稀记得，这是她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以一种像谈心一样的方式在聊天。

        “为了让我死，把自己搭上，不是很不值吗？”应觉月的话轻飘飘的，落在向灵犀心里却如有万斤重。

        应觉月又继续道：“其实你应该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对于叶星光，你只需动动手指，就会有无数个人去为你卖命。

        你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大小姐，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也是放过自己。”

        “安安心心？”向灵犀嗤笑了一句。

        她如何安心？每每午夜梦回，过往的那些言语，就像一根一根针扎进她的心里，让她千疮百孔不得安宁。

        她要从过往里走出来，就一定要看到血，用更红的血去洗涤当时她心里的怨恨。

        如果她们真的出不去了，她也一定要先看见叶星光死在她的面前。

        “叶星光，你是怎么有脸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逼死你的人，叫你不要怨她，去好好生活才是对她的报复，呵。

        “这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应觉月点点头，也觉得她说得是。

        “那既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出去的头绪，不如来聊聊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觉月敲了敲脑袋。

        她现在能记得关于这件事的东西，只有那晚上两人在房间里的片段，剩下的就是些躲躲藏藏的记忆了。

        有个可能，当时原主可能中了药或者处于一个不稳定的状态，她的意识也是模糊的，所以记不着那些事。

        再者总归不是她的记忆，她要想起一些东西需要特定的契机。

        向灵犀心口不断起伏，只觉得叶星光在嘲弄自己。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那晚上开始的，后面一切也是在那晚上重新来过。她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的在自己面前说要好好聊聊那晚上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也是被诬陷的是吗？叶星光你……”

        “我只是想找到真相。”

        应觉月缓缓起身，掌心置在向灵犀的肩头。

        不过下一秒，向灵犀就觉得心口如火山喷发般奋勇激荡的怒火，平熄了下来。

        应觉月收回手，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被用精神力安抚住的向灵犀吐了口气，后退了几步：“叶星光，你真可怕。”

        她像是现在才真真切切的看到她了的真实面目。

        她对精神力的控制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并不是平日里为人所知的那样，是个无能的花蝴蝶，她藏得深得让她不寒而栗。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了么。”应觉月又坐了下来，撩起眼皮看她。

        心口的愤怒被抚得干干净净，她现在内心祥和得宛如无欲无求的仙人。

        向灵犀拧着气在她对面坐下，开始回忆当晚发生的事。

        那天是蓬高东姜家小儿子的分化礼，姜家一直致力于金属零件制作，和向家交往密切。

        向家制造机甲的很多材料都是来源于姜家，所以那晚上向家很给面子的一家子都去了。

        余听兰挽着向闻道，向灵犀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进入宴会后余听兰就让向灵犀自己去找朋友玩，她和向闻道要去应酬。

        向灵犀在触筹交错人来人往的宴会里捏紧了自己的裙摆，低下头独自退到了角落，选看着角落里玲琅满目的食物。

        她在自己安静的小天地里品尝美食，乐得自在。

        但没一会儿，几个女omega就凑了过来。

        向灵犀认得她们，都是围着叶星光那群狐朋狗友玩的。

        几人叽叽喳喳的问她为什么自己在这里，还说叶星光也在。

        言语里含着满满的不屑和讥笑，似在讽刺她被叶星光抛弃，没被带到众人面前去。

        向灵犀不想理会她们，低着头就想走。但她们不依不饶的，围着她就是不让路。

        说话间，一个女声传来，几人看去，认出是姜家的二女儿，姜雪莹。

        姜雪莹过来替向灵犀解围，将她带到了另一边，还从路过的服务员托盘上拿了杯酒递给她，和她道歉说是自己照顾不周。

        姜雪莹是个alpha，信息素是雪松味，很清香，她的人也如雪松般优雅傲然，彬彬有礼。

        向灵犀接了过来，红着脸和她碰了一下杯。

        向家和姜家交好，向灵犀也和姜雪莹接触过，她就像个知心大姐姐般，别人觉得她孤傲不可接近，她倒觉得她温柔体贴，和她相处时很愉快。

        两人聊了几句，向灵犀不知不觉一杯酒就全下了肚，随后姜雪莹被人喊走，向灵犀觉得有些头晕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记得她来时余听兰和她说过，宴会厅楼上有准备给他们的房间，她要是觉得待得不习惯可以上去休息。

        余听兰说这话时可不是贴心，不过是想暗中讥她见不得人罢了。

        向灵犀红着脸，脚步虚浮的找了个服务员，说清自己的身份后让人带她去给向家安排的房间休息。

        她昏昏沉沉的跟着服务员上了楼，进了房间后就倒在了床上，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整个人还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从初以为自己是不胜酒力，到后面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发热期来了，她就想起身去找抑制剂。

        然而刚一站起来，腿下就一软，整个世界就像天旋地转了一样，本以为会摔到地上，谁知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接下来的事仿佛顺理成章般，向灵犀不知道叶星光是怎么进来的，她敏感的察觉到危险，推开她让她出去，自己则跌跌撞撞的跑去找抑制剂。

        房间里原本浓郁的艾草香，渐渐多了alpha的味道。

        正是这样的味道，让向灵犀头晕目眩了起来。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才跑到沙发那，就被身后的人追了上来拉住。

        随着叶星光的靠近，那alpha的味道更勾得向灵犀理智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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