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京

下了雨，密密麻麻的雨点像是滴在了他心里一般难受。如今已是快入冬了，不过修仙之人，可以灵力御寒，所以不必穿很厚，但迟与还是穿了一身领子稍高的衣服。

        “师尊。”门被打开，唤师尊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没有穿青云宗一致的白衣，而是穿了件黑色的衣裳。迟与见到他的那一刻，手抖了一瞬，眼底闪过慌乱。他根本没有被江妄抹除记忆。

        “师尊怎么了？”

        迟与恢复常色:“无事。”继而又看了看江妄:“可是有事？”

        “师尊，我接了一封请香贴，上京的，正好小寒会也不远了，刚好顺路。”他看了看迟与，“师尊与我同去可好？”

        “不行！”迟与拒绝。

        江妄有些疑惑:“为何？”迟与一愣，不能说他现在是一见到江妄便心神不宁吧。他看了看江妄，目光相撞的一瞬，迟与连忙偏开头。江妄疑心师尊这是……

        迟与长舒一口气:“罢了，我与你同去。”或许他见了些漂亮的姑娘，便会觉得自己喜欢一个男人有多荒谬了吧，或许，他见得多了，才能真正弄清出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那徒弟就去准备准备啦。”还是那张脸，笑着那么好看，那么娇软……啊不是了。

        ……

        迟与与四长老交代完了所有事，还拜托了十六长老照看下云庭谷，毕竟里面是个人没得了。

        第二日，师徒二人便下山了，到云香镇歇了没一会儿，便御剑继续赶路去上京，一般写请香贴都是一般道士解决不了，棘手些的事才会向附近的仙门写请香贴，怕是已经死了些人了。当时的戏楼已经改成了茶楼，说书的，喝彩声街上都听得到，可惜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进去看看，老板据说是文亭。

        上京与云香镇不同，要大得多，也更繁华，富贵迷人眼，到上京时，已是傍晚，因为黑得快，街上的彩灯已经挂起了，这里民风还算开放，一些姑娘家带上帷帽便可上街，当然，女修士不用。虽然比起他原来的师姐也不见得多好，但至少那些女子出过府门也见过这上京街上的彩灯。

        这时，青楼的生意那叫一个好，一群妩媚女子穿着清凉地在门口向外面的男人招手。

        迟与不禁想，她们也不能用灵力御寒吧，怎么也穿的这么少，不，是少得多了。

        白净的藕臂揽着一个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那些男人看衣着应当是些有钱的人士，不过看着还是觉得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师尊！”江妄音调有些高，他见迟与一直盯着青楼的那些□□，能不生气吗？

        “可怜……”他看了一眼，跟江妄一起，走了。

        写请香贴的是一大户人家，姓杨，家中有人在朝为官，说是不知怎的，府里开始死人，起初是些小奴隶，并未在意，后来大夫人也离奇死了，死前眼睛瞪得很大，往西院那边看。看起来十分渗人。请过道士和尚，但似乎作用不大，眼看着大夫人的女儿也日渐消瘦，缠绵病榻。这才写了请香贴送去了青云宗。

        他们去看了尸体，尸体死状很奇怪，像是突然死的，但偏偏身体实际早已是药石无医，每一个肩膀上都有一个牙印，不像是人，倒像是一些兽类，但杨府猫狗一律不养，这些伤口泛着黑气。

        “是妖。”但偏偏带着鬼气。像狐狸又像是狗。

        “西院住的什么人？”江妄问道。听到此话，其他人纷纷变了脸色。

        迟与也发觉不对，他看着杨府的人，冷声开口:“这些人皆死于非命，若你们不说，那便无法找出真相了。”

        “仙君啊，此事与府里的几个主子有关，我们这些奴婢哪敢随意开口啊！”

        “那你找你们家主子说清楚不就好了？”江妄手抱在胸前，倚靠着门框，眼里满是笑意。

        那管家听了此番话，也是无可奈何，这事儿他也掺了一脚，若再不平息此事，小姐死了，就该是他了。

        “两位仙君，我这就去禀与我家老爷。”

        “那你可得快点儿了，你家小姐再晚些，哪怕妖怪不来取她性命也怕是也该死了。”江妄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管家脚底抹了油似的，走得更快了。

        “师尊，我来超度他们吧。”

        “你什么时候学的。”

        “看书啊，藏书室里很多这样的书。”迟与并不信，想了想，随他吧，毕竟是男主，肯定会有事瞒着他的。他抬脚就要走，奈何门槛太高。

        “师尊！”江妄从身后揽住他的腰，迟与并没有看见他的脸，只是那手环在他腰上，着实令人难为情，总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他不会在盯着他吧。

        『他就是在盯着你。』系统冷不丁冒出来，迟与头发丝差点呈垂直于头皮的状态立起来。

        艹……

        “师尊小心些。”底底哑哑的声音总能让他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比如……

        “嗯。”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回答，但其实他心底早已乱成一锅粥。

        他看着迟与的背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师尊：的状态实在奇怪。他从怀里掏出一道黄符，在空中点燃。直至烧成灰烬。他心道:江与年可要早些来才好，这种东西它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入轮回的。

        ……

        杨老爷看起来四十多岁，精神头很不错，满面油光的。

        “杨老爷，在下青云宗闻卿语，贵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如此多的人命丧黄泉。”

        那杨老爷面色看起来很是难看。说是一贵妾怀上了孩子，但算命师傅说那孩子不是杨家血脉，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杂种。因着贵妾没入府之前便是个万人摸千人骑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她进府的那几天怀上的，怎能让人不起疑，那□□的卖身契早就在自己手里了，一时气急，就下令把她乱棍打死了。

        迟与气得发抖，乱棍打死，对于一个孕妇何其残忍。

        此时的空气不知为何冷了下来。杨老爷倒地不起，迟与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就成。

        “仙君，他骗人，他骗人！”女子悲戚的声音尖锐刺耳，他抬头看去，一个女人瘫在地上，四肢像是断了，动不了，眼眶黑色的，没有眼珠，往外留着血水。很是渗人。迟与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不会伤人。

        “仙君，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这个男人的，他用高价从青楼妈妈那里将我买来，我不想来的，我有心上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大夫人面上祥和，但内里阴狠恶毒，这杨老爷更是喜欢以虐姑娘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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