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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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曼尼西斯的内心也不平静，一切都只差临门一脚，可差那一脚就差那一脚，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阿曼尼西斯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将红月扔给莉莉丝，开始利用聚合寻找黄昏唯一性，按理说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可她的灵性直觉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光芒和巨斧降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在她最成功的时候，在她觉得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可以利用莉莉丝背刺巴德海尔，同样隐者和完美者也可以利用信息不对称背刺阿曼尼西斯。

        隐者和完美者都很吃惊，不过她们吃惊的不是大地母神反水，她们吃惊的是大地母神是莉莉丝。要知道她们在计算里也算了大地母神反水的可能，计算里也有风暴反水、所罗门反水、太阳白塔反水……并且无数次计算可能性，比如所罗门反水但战神赢了，比如风暴反水但黑夜赢了……

        结果就是，一位反水无所谓，两位反水计划取消，继续假打，方案abcde……另外大地母神反水在里面属于方案h，结论就是该背刺背刺，大地母神本身就是需要应付的对象之一。

        自第四纪“诞生”开始，隐者知道自身的问题，位格不够序列零，虽然勉强提高了战斗力，但比起正常序列零，特别是黑皇帝死神暴君等战斗型不够看。所以隐者一直选择规避战争，她或多或少的存在感都在和完美者互殴中度过，演戏怎么可能来大的，其实连完美者都不清楚隐者的真正大招是什么，大多数知道的，至少在南北大陆，都已经死掉。

        不过不怎么让人吃惊，也没有出乎完美者的意料，果然是“神秘再现”——“开天辟地”，以自身为盘古，驾驭开天辟地的“斧子”，虽然是伪劣版，接近序列零版，但对付序列零之间的战争已经很够了。

        灵性大量抽空，星界属于隐者暴虐的力量若隐若现，真正了解隐者这个存在的家伙会知道，隐者在“隐”这一方面做得特别好，所以，当她自己也几乎控制不住的时候，这是多强大的力量，需要所有人的警惕。真可惜，连完美者本身都不了解隐者这种存在。

        原先直勾勾盯着完美者的隐者，在力量即将成型的那一刻，转头看向抛掷红月的黑夜，蓄力完成的完美者也将视线转向黑夜。

        璀璨的光辉，混沌的巨斧，积蓄两位神灵最强大的攻击，齐齐偏移方向，向着黑夜而去。

        巨斧击中魔狼头、颈、上半身，光炮射向魔狼的上半身和腰，魔狼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另外一位山峰般的女士也有一瞬间茫然。

        隐者手持巨斧，挡在黑夜和大地之间。来自完美之地的炮火还不断向着黑夜而去，虚空之中隐约有画卷在挤压、信息化黑夜的身躯。隐者轻笑一声，抬手掠走还未完全消逝的黄昏巨人面甲上的鸟型饰品，入手的一刻窥密技能发动，她愉悦地发现，果然这是唯一性加序列一的封印物。

        她抬手轻掷，鸟型饰品穿越层层大气，化作一段流光向着位于现实世界南大陆最北端的唐霜而去。

        唐霜若有所感，抬手握住金黄色的饰品，一瞬间狂喜淹没了她。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唯一性和特性是真的，隐者也说过，那么，开始晋升吧。

        大半已经被破坏的黑夜神国步了黄昏神国的后尘，濛濛的微光和透明的洪流击溃深黯的黑暗后没有停留，自行退去。

        比起早些崩溃的黄昏巨人，晚一些崩溃的魔狼躯体没有哪一部分下落到现实世界，而是被一股强大的聚合力量所牵引，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引到隐者斗篷外的一条细细的河流，河流显露出永暗、枯寂、死亡的意味。一团团深黑色的黑暗在即将纳入永暗之河河水的时候被阻隔，一团团橘红色的黄昏也在纳入前被阻隔。

        圣密隆的黄昏巨殿中的黄昏熄灭，安曼达山脉的深黯天国中那份宁静安宁的气息也在不久之后消逝。

        阿里安娜等人脸庞一瞬间变得苍白至极，于此同时，一阵泛着死气的困倦席卷了南北大陆，“永眠者”诞生。

        旧神已死，新神继位。

        永眠者的晋升仪式就是无数的死亡，越高质量的死亡越好，而这次永眠者的仪式，包括了两位隔壁序列序列零的死亡，够质，够量。

        发生了什么？

        连亚当都一瞬间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晋升。不过对于数次引导时代潮流的亚当来说，仪式太过于简单，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咽下的魔药也吐不出来。

        同时，等待在巨人王庭外面的真实造物主和阿蒙，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王座旁边的瓶子，里面是一团朦胧的混沌海水。

        ——亵渎石板去哪里？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塔西娅来过？”

        真实造物主隆隆的声音传来，阿蒙托了托单片眼镜，“母亲……”

        克莱恩：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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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一片苍白冰冷中唐霜睁开了自己冷漠的眼睛，似乎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意识里还残留着无数亡灵死前不甘的嘶吼，她从未见过的萨林格尔最后的意识沉入永暗之河，两位神灵或快意或惊怒的灵魂。

        结束了，以后她就是永眠者。

        她仰望星界，苍白的羽翼跃起，向着星界进发。

        星界，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太阳和白塔还在下意识互掐，所罗门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痛殴列奥德罗。

        隐者、完美者、大地母神三位还在对峙，直到一抹苍白的光辉跃往星界。

        完美者见新任死神到来，结束了隐约含着保护隐者的姿态，化作没有任何色彩的光芒前往所罗门和列奥德罗互掐的所在。

        隐者耸了耸肩，很认真地打量遍新任死神全身，“晋升没有问题吧。”

        “没有。”

        隐者斗篷下的脸松了一口气，顺手在大地母神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将黄昏巨剑和仿佛笼罩着一层夜色的黑纱递给唐霜。

        “这是黄昏巨人唯一性和一份神明之手特性，黑夜的特性被我完全拦下来了，黄昏没有。”

        唐霜一顿，在隐者“不用和我客气”里接过了黄昏巨人和黑暗的唯一性，和各自一份序列一特性，推了推两份厄难骑士的特性。

        隐者没有拒绝，收了起来，还细心地叮嘱，“不要提前容纳，你知道顺序，等从西大陆拿来源质你再容纳。”

        “我知道。”

        隐者眯起眼睛看了风暴那里一眼，也没关心莉莉丝，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拿到月亮唯一性，虽然假儿子和盟友都完了，但唯一性还是拿到了。所以，她对隐者直接给特性的行为更加迷惑。

        隐者：不是我说大妹子，末日快来了我扣着唯一性有个毛用，早晚都是要给的好不好。

        那边，黑皇帝正愤怒地暴揍列奥德罗。从所罗门曾经的战绩来看，所罗门+真实造物主镇压北大陆数百年，由此可见所罗门战斗力很可观，在列奥德罗无心战斗的情况下，被压着揍很正常。

        黑皇帝愤怒地原因在于安娜斯塔西娅居然和隐者联手，她知不知道隐者和她是相邻序列啊！她知不知道！和隐者合作给隐者的闺女谋划真神乃至旧日，她是疯了吗？所罗门很愤怒，情况很严重。他宁愿安娜斯塔西娅和真实造物主合作。

        安娜斯塔西娅看了一会儿，看到隐者和新任死神都来了，才慢吞吞向前阻止。

        “那个，列奥德罗我和你商量个事。”安娜斯塔西娅打了个招呼，走到所罗门旁边，揽住他的胳膊。

        所罗门余怒未消，但当着隐者、新任死神、风暴的面，还是给安娜斯塔西娅面子，单手抱住了她。

        “列奥德罗，你看现在黑夜也陨落了，你让所罗门去鲁恩传个教呗。”安娜斯塔西娅漫不经心地说，双手把玩着所罗门黑玉的腰带。

        隐者很平静地看着风暴，列奥德罗蓝黑相间的头发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光，双手紧紧攥着三叉戟，“好。”仿佛从牙缝里扣出来的这么一个单词，列奥德罗死死盯着面前的四个，化身电光回到风暴之渊，不跟你们这帮老千层饼玩。

        唐霜惊异地看着安娜斯塔西娅的容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什么都明白了，安娜斯塔西娅瞟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安娜斯塔西娅随便说了一句，隐者点点头，“我们不会掺和北大陆的事情，弗萨克就归你了。不过你们要帮我们追杀黑夜和黄昏的残党。”

        安娜斯塔西娅不无不可的点点头，她只感觉，所罗门拽着自己手的力度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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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儿。”

        “母亲。”

        “教会里黑暗、永眠、黄昏途径想要跟随你的你都带走吧。”

        “母亲，这……”

        “不用多说，末日将至，许多事情有心无力，总需要有人来庇护西大陆，一旦西大陆解封，恐怕要先做过一场才能真正坐下来面对末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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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坐在我的面前，表情严肃认真，“你没什么对我想说的话吗？”

        没有，我什么都不想说，我苦涩地摇摇头，想起隐者对我说的话。

        “我从来不认为你会真正意义上放弃争夺主导权，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选择放弃。”

        是啊，未来的永恒之暗是隐者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一直没有放弃过，无论是互相安插卧底，还是永远成不了正神的隐者，入侵南大陆对隐者的打压从来没有停止过，科学教会对神秘教会的进攻也没有丝毫减少。

        哪怕我一直配合隐者行动，但我也知道，隐者想跑没谁抓得到。真正到了决断的时刻，我还真有些不舍。

        “三年之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深深看了所罗门一眼，旧日之位……不，一个成为旧日的机会，这是我最后能给他的了……

        “好，我等着。”所罗门没有纠缠，他知道我不想说就不会说，然后我们开始讨论黑夜和黄昏，讨论鲁恩和弗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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