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红颜祸水

　　

　　镇国公府后院的动静，顾晏都尽收眼底。在确认姜菀的确怀了谢辞的孩子后，他便让鬼卫将消息捅到了武陵侯的面前。

　　当然，这个秘密暴露的时机要恰到好处，不能太过刻意。

　　正月，亲戚们之间的往来多，各种小道消息也多。

　　侯夫人初二回娘家拜年的时候，跟几个嫂子闲聊就被打趣了。说苏卿月命好，刚及笄就被钦定为太子妃，太子失踪后，还能嫁到镇国公府做世子妃。言辞间有调侃，但更多的是嫉妒。

　　苏卿月没说亲的时候，她们暗地里嘲笑她嫁不出去，如今定了亲又开始泛酸。亲戚做到这份儿上，侯夫人真的挺心寒的。

　　再怎么说，苏卿月都要喊她们一声舅母！

　　不过话说回来，侯夫人跟娘家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因为几个兄长是原配所生，她的生母是后头娶的继室。都说后娘难为，这里头的心酸，只有自个儿知道。

　　侯夫人平时很少回娘家，回去也是探望母亲和弟弟一家。跟这些人，也就是面儿情。

　　侯夫人本打算寒暄几句就走的，却听见大嫂掐着嗓子说道：“卿姐儿可真是好福气啊！能说到国公府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听说，谢世子对卿姐儿还挺上心，才刚过完年呢就陪着她去寺里上香......”

　　“是吗？那可真是难得啊！”

　　“这年头，像谢世子这么优秀的男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几个嫂子一唱一和，表面上是夸侯夫人得了个好女婿，实际上却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因为苏卿月这就日一直待在家里，根本就没出门。

　　换句话说，跟谢世子去寺里的人肯定不是苏卿月。

　　这是赤果果地打侯夫人的脸！

　　侯夫人明白怎么回事后，气得直咬牙。可面儿上，她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去了母亲的院子，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们究竟什么意思！自家人，却在背后捅刀子！当我听不出话里的讽刺来么？！”侯夫人一直是个火爆脾气，能忍到这会儿已经是极力克制了。

　　母亲李氏不明所以，问了丫鬟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们打哪儿听来的，这也是能胡诌的？”

　　“她们能说出口，想必是真的。”侯夫人冷静下来后，又怨上了谢辞。“都是定过亲的人了，怎能与别的女子如此亲近！”

　　“或许是看错了。”李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劝她别多想。

　　侯夫人却异常肯定。“就凭我对几个嫂子的了解，若没确切的消息，会到我面前摆弄是非？！这事，八成是真的！”

　　“若真是国公府的姑娘，何必遮遮掩掩。”侯夫人越想越生气。

　　谢家真是明晃晃地打侯府的脸呢！

　　谢辞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侯夫人是知道的。她起初觉得并不打紧，有多少夫妻是因为彼此爱慕才成的婚？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能给正妻该有的体面，日子是可以过下去的。

　　更何况，谢辞端方持重，是京都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即便他对苏卿月没有男女之情，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会有的。大不了，等成婚后，将那位姑娘抬进门做个妾室，还能博个贤良大度的美名。

　　可苏卿月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是知道谢辞公然与别的女子走得近，她怕是又要闹着退婚了。

　　儿女生来就是讨债的！

　　侯夫人说服不了苏卿月，只能从谢辞这边入手。她打算寻个机会见谢辞一面，委婉地询问一下他的意思，并让他收敛一些。

　　结果，谢辞人还没见着了，就又听到了一个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传言。

　　那位客居在国公府的姜菀姑娘，似乎有孕了！

　　侯夫人听后，气得身子直发抖。

　　“正妻还没进门，小妾就有了身孕，这就是他国公府的规矩？！”

　　武陵侯亦是眉头紧皱。

　　在他看来，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前提是，不能宠妾灭妻啊！嫡庶尊卑，自古都有明确的礼法，庶子怎能生在嫡子的前面？而且，还是在即将成亲的当口！

　　“侯爷，他们太欺负人了！”侯夫人发泄了一通，便要上国公府去理论。

　　“没影儿的事，休要当真。”武陵侯倒也不傻，无凭无据的就这么跑去闹，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外头都传得什么样儿了，你又不是没听见！”侯夫人气他是个没胆子的。“你不敢去，我去！我倒要瞧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的就是这个德行，没想到小的也一样！”镇国公偏宠妾室的事儿，全京都都知晓。刘氏那么贤惠的人，都活活被气死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受这个罪！

　　武陵侯一把拉住她，说道：“夫人，此事先容我查证一番。若真是这样，这门亲事，我亲自去退！”

　　本来嘛，他也是看在谢辞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才想着把苏卿月许给他的。可如今看来，这所谓的正人君子也不过如此，若他还坚持联姻，不就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这跟他的初衷可是背道而驰！

　　被武陵侯这么一劝，侯夫人心里舒服了不少。

　　武陵侯出了侯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朝着国公府方向而去。

　　镇国公府那边，因为外头的这些谣言掀起了轩然大波。

　　眼看着新媳妇就要进门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众人都怒不可遏。姜菀在她们眼里，本就是个居心叵测的狐媚子。如今，她可是将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未婚先孕，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真是下贱！咱们世子的名声都要给她毁了！”

　　“国公爷，这孩子绝对不能留！”

　　“姜菀也不能再留！”

　　“她就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心软，收留了她！瞧他把世子祸害成什么样了！”

　　她们一个个叫嚣着，要逼着姜菀落胎，再把人赶出去。

　　戚姨娘沉默着，没有帮腔。表面上做出一副惭愧内疚的模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最好国公爷一怒之下将世子赶出家门，这样她的儿子才有机会承爵。

　　“戚姨娘，这姜菀可是你的外甥女，你就没什么说的？”

　　“有些东西就是骨子里带来的，家族绝学......”

　　她们骂了姜菀还嫌不够，又阴阳怪气地明嘲暗讽起戚姨娘来。

　　戚姨娘挤了两滴眼泪，自责没教导好姜菀。“可怜表姐姐夫去得早，留下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本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哪曾想......唉，是婢妾愧对夫人，愧对国公爷......”

　　戚姨娘惯会以退为进。

　　国公爷看了她一眼，果真心软了下来。说到底，又不是她亲生的，能管着他们吃穿就不错了。真要是管得严了，还会被人说成是苛待。

　　“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都退下吧！”国公爷还真没把他当回事。不就是个孩子？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么？

　　苏氏一直无人问津，眼看着都成老姑娘了，国公府肯给个世子妃的位子，她就该感恩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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