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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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多日的凤华公主,再次回到了皇宫。
小皇帝换了长乐宫的侍卫,确保她不会再偷偷溜出宫去。
“我要见皇弟!”沈媱不甘地躺在榻上大喊大叫。
然而,根本没人搭理她。
小皇帝真要重视她这个亲姐,早就过来探望了。
说实在的,小皇帝是真的对这个皇姐失望透顶了。
原本以为,她只是受不了宫里的约束,想出去外面透透气。哪曾想,她出宫的目的竟是要找人行刺长公主。简直目无王法,不可理喻!
这样一个冥顽不宁狠毒心肠的人,又如何能得到他的体恤爱怜。
故而,他赌气没去见凤华公主。
两人除了那点子亲近血缘,再无其他相似之处。若非看在已故太后的份儿上,他早就下令处罚她了,又怎么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陛下当真不去瞧瞧凤华公主?听说在宫外,可是吃了不少苦。”郭诚心里瞧不起,嘴上却极力劝说。
小皇帝仍旧低垂着头批阅奏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既是吃了不少苦,那就好好儿照看着。朕去了,反而惹得她不喜,徒增烦恼,还是不去打扰她养病了。”
“陛下仁慈。”郭诚适时地奉承。“但愿公主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凤华公主感激与否,小皇帝一点儿都不在乎。
他只是不想她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整日忙于政务就够累了,不想再分心解决她的麻烦。
不知何时起,小皇帝已经视凤华公主为负担。
郭诚见主子不愿意提起公主,索性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一个时辰后,小皇帝累了,用了午膳后便在承恩殿后的寝殿小睡了片刻。伺候皇帝歇下后,郭诚叫了自己的心腹在一旁伺候,自个儿则悄悄地出了承恩殿。
“老奴参见贤太妃娘娘。”郭诚七弯八拐,独自一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恭敬地朝着一位妇人行礼。
贵妇缓缓地转过身来,正是贤太妃。
她和往常一样,穿得很素净,脸色略显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郭公公近来可好?”
“托娘娘的福,老奴一切都好。”郭诚笑着答道。顿了顿之后,又接了一句。“太妃娘娘气色看起来不错,可是那药方有效?”
贤太妃弯了弯嘴角。“多亏了你寻来的那个方子,确实大有好转。”
“有用就好。”郭诚弓着身子,始终未敢与贤太妃对视。
在昔日女主子的面前,他始终保持着奴婢的卑微。
贤太妃见他还跟以前一样恭敬,心中感慨不已。“这么大热的天把你叫过来,难为你了。”
“太妃娘娘说的哪里话。为主子效劳,是老奴的本分。”郭诚拱了拱手,越发谦卑。
“你且站到树荫下回话。”贤太妃或许是不忍心他在太阳下暴晒,于是朝着他招了招手。
郭诚应了一声,朝前挪了两步,堪堪站在树影的边缘。“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尽管开口。”
“的确有一事要麻烦公公。”贤太妃眉头微蹙,开口道。
“娘娘请吩咐。”
“最近天热,九皇子贪凉,夜里便起了高热......往常一副药下去,人就好了,可这次不知怎么的,吃了药也不见好。都烧了一天一夜了,眼瞅着都开始说胡话了......”
“娘娘怎的不召御医过来瞧瞧?”郭诚问道。
“不是什么大病,就怕给陛下添麻烦。”贤太妃这话说得委婉,实则是不想让小皇帝太过关注九皇子。毕竟,先帝在时,对九皇子亦是百般疼爱。
否则,崔太后也不会时刻防备着德太妃母子,在先帝驾崩后不久,就寻了借口处死了德太妃。
“九皇子着实可怜,到如今连话都还说不利索。”贤太妃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尽管她只是九皇子的养母,这一年来的相处,她早已将他当做亲儿子一般。
德太妃的死,对沈岩打击很大。亲眼瞧见母亲惨死之后,他就变得不爱说话,跟个哑巴似一样。贤太妃试着开导,但效果微乎其微。
宫里头的人私下都叫他哑巴皇子。
说起这个,郭诚也挺同情的。“娘娘安心,老奴这就遣人去请御医。”
“陛下那里......”贤太妃欲言又止。
“老奴就说,是太妃娘娘苦夏,是去请平安脉的。”郭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顺口应道。
“如此,多谢公公周全了。”贤太妃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还请多保重身体。”郭诚在贤太妃跟前伺候的时间不长,主仆之间的情谊倒是一直都在。
两人说了会子话,郭诚便先行离开了。
承恩殿那边他不能离开太久。
没过多久,秀禾宫那边果真去了一位姓胡的御医。 这位胡御医给九皇子把了脉,确定是中了暑热,重新换了方子,叮嘱了一番,便拎着药箱走了,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
贤太妃知道,这定是郭公公打点过了,一时百感交集。
看来,这便是她释放善意带来的回报。
“母妃......”九皇子沈岩烧得糊里糊涂,还不忘惦记着死去的德太妃。
贤太妃心疼地拿着冰帕子给他降温,一遍遍地安抚。“岩儿乖,母妃在呢......”
沈岩紧紧地拉着贤太妃的衣袖,似乎极为依赖。“母妃不要丢下岩儿,岩儿会听话......”
“好。”贤太妃握紧他的手回应。
兴许是药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贤太妃的话语安抚了他,他渐渐地沉睡过去,没再哭喊。
贤太妃替他掖好被子,直到他睡熟了才起身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九皇子一人,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眼眸清澈,冷冽,哪里还有半点儿生病时的萎靡样。
他是在装病。
为的就是想让御医过来一趟。
贤太妃或许不知道,这胡太医可是与庞家有故。在德太妃盛宠的那几年,就是由胡太医帮着调理的身子,是德太妃的心腹。德太妃死后,胡太医偶尔也会偷偷来看他,让他照顾好自己。
只是,崔太后看得紧,他不好明着跟以前的故人来往。只能用这种法子,把人叫过来。
他想要替母妃报仇,就势必要将以前的人都笼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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