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会选谁?

她还真敢。

        姬言悦苦笑。

        “你们不知道，我姐姐她……不太喜欢我。”

        “你也不需要她的喜欢呀，怎么瞧你这神色，倒像是很希望她对你好？外室生的女儿，你也不觉得她的关心廉价？”

        说这话的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杜依，是个清高的人儿，虽说和姬瑶光没有过节，却对她的身份十分不喜。

        在她眼里，外室及其子女、妓女及其子女都是些下三滥的人。

        姬言悦愣住，半天才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别说我姐姐了，世上那么多才女佳人，何必非要谈论她？”

        “说的是。”

        “你们知道欧阳璃月吧？”

        “她怎么了？”

        “她被清微郡主骂了，我那天随母亲一道去清微郡主府，她在正堂被骂的狗血淋头。要不是我们去了，她定然会被骂哭。”

        “骂的好！让她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清微郡主的附庸罢了，也敢如此嚣张？”

        “最近她似乎也不常出来了。”

        “被清微郡主骂成那样，她哪还有脸再出来？”

        “她可真是，活该。”

        “我看着，欧阳璃月跟她哥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清微郡主也是，京都那么多好儿郎，偏偏看中欧阳家的人。当初多少人爱慕于她，郡主却偏生看上了最差的那个。”

        “你这话要是被欧阳璃月听见了，她得跟你拼命。”

        “有本事她就来，我还怕她吗？”

        “……”

        ＊

        忙活了半天的姬瑶光终于想起了金一。

        “陛下，我今天来还带了个人，”姬瑶光把金一拉到李瑾年面前，“这是金鳞卫的统领，金一。”

        她又转向金一，“金一，快跟陛下介绍介绍自己。”

        金一跪下把昨天跟姬瑶光说的话稍加润色说给了李瑾年。

        末了，他道:“不管陛下如何处置金鳞卫，金一都认！”

        李瑾年目光沉沉，半天没说话。

        空气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姬瑶光眨眨眼睛，把湿漉漉的手交叠在一起，“陛下，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你在这儿听着，”李瑾年手指有节奏地扣着案几，“瑶瑶，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姬瑶光顿了顿。

        事实上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对金鳞卫。

        原本想把这个难题留给皇帝，没想到李瑾年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这个大皮球又踢了回来。

        她抬眸，小心地问，“不如，把金鳞卫给我？”

        “给你？”李瑾年哼笑一声，“你会训练暗卫吗？”

        “啊？”姬瑶光摸摸脑袋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训练暗卫？”

        金鳞卫不是现成的吗？

        先帝都已经调教好了，她捡个现成的不就行了？

        为什么她还要会训练暗卫？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你是觉得，你把他们要到手，他们就会忠于你？”李瑾年挑眉，停止了敲桌面的手。

        不是这样吗？

        我把他们救下来，他们还不听我的话？

        姬瑶光咬着唇，一脸“我就是这么想的”的想法。

        李瑾年被她逗笑了，“你知不知道，就算父皇当年把金鳞卫交给我，我也是要重新训练他们的。”

        姬瑶光诚实摇头，“不知道。”

        “你告诉她。”

        “郡主有所不知，皇室暗卫就是当权者手里的刀，要指哪打哪，不能有丝毫违背。金鳞卫是先帝训练出的，最适合他的刀，却不是最适合陛下的刀。若想让金鳞卫与陛下磨合好，让陛下使得顺手，再次训练就成了必然。”

        “训练的过程，是暗卫和陛下磨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更好的理解陛下，能更好地为陛下所用。”

        姬瑶光看看李瑾年，得到一个“他说的没错”的眼神。

        啊这。

        好吧，

        是她想的太少了。

        姬瑶光一步步移到李瑾年旁边，“陛下，我不会训练，您能帮我训练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李瑾年脸色严肃起来，“你确定要他们？”

        “确定！”

        “他们的心已经不复当年做暗卫时纯粹，对暗卫来说，这是不合格的。如果有一天，敌人抓住了他们的至亲好友，也抓住了你，你觉得，二选一时，他们会选你吗？”

        姬瑶光的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了她和钟伯言同时被擒的画面。

        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一个是相处不就久的新主人，他们会舍弃钟伯言选择她吗？

        姬瑶光选不出来，干脆问金一，“你会选谁？”

        “如果我和钟伯言只能活一个，那个时候我是你的主子，你会选择谁？”

        金一嘴唇颤动，良久，吐出两个字，“伯言。”

        姬瑶光闭上眼睛。

        猜到了，可是并不开心。

        不被选择可以理解。

        但她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

        姬瑶光看向李瑾年，“陛下，您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实在想要他们，朕帮你训练。”

        姬瑶光思考了很久，然后摇头拒绝了，“不了吧，他们已经有血有肉，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我不能因为我想要暗卫，就让他们重新成为没有感情的傀儡。”

        “陛下，您之前说的，给我两个暗卫的话，还算数吧？”

        “一国之君的话，哪有不算数的？”李瑾年笑。

        算数就好。

        姬瑶光嘻嘻一笑，“那陛下，我能现在去挑两个吗？我不贪心，两个就好。”

        李瑾年大手一挥，“去吧，朕允你可以多选一个。”

        “好嘞。”

        姬瑶光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御书房安静下来，半晌，李瑾年冷漠的话响起，“你听到了，敏贤郡主不要你们。朕也不需要你们，也绝不可能放你回去。你知道你的下场吗？”

        “臣，知道。”金一低着头，眼神里痛意一闪而逝。

        “你回去以后，带你的同伴来见朕。你们死之后，朕会把你们的尸骨好生安葬。”

        “陛下仁慈，臣叩谢陛下。”金一俯身，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出去吧……”

        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姬瑶光又气喘吁吁跑了回来，“陛下，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姬瑶光难得有所求，李瑾年觉得有些稀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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