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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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府?工部尚书只有一嫡子高喜树,其人纨绔非常,即便是叶崖香这等不经常出门之人,也听说过他的荒唐事迹,据说屋内男男女女不下十数人,柳老夫人怎会逼着柳伯伯同意这门亲事?
叶崖香半拥着柳曲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柳伯伯肯定听说过那高喜树的名声,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爹爹确实没有同意,”柳曲莲细声抽泣着,“可祖母说,我都十五岁了,还未定亲,且还妄想嫁予沈公子这等身份低微之人,丢尽了柳府的脸面,她要爹爹今年必须将我嫁出去,还要是门当户对之人,否则一头撞死在我爹爹面前。这几日爹爹头都愁白了,香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
叶崖香倒是没想到柳老夫人居然是这般人,边拍着柳曲莲的后背,边问道:“沈公子可知道这事儿?”
柳曲莲摇摇头:“下个月便是每年的招兵时间,我不想他分心。”
叶崖香沉思片刻,叹息道:“沈公子以文见长,并不善武,若想在三年内立下军功,怕是要以命相搏,我猜他定是想着,要么用军功摆脱贱籍,迎你过门,要么埋骨边关,绝了你的念想。”
柳曲莲猛地瞪大双眼,原本苍白的面颊更是毫无血色,挣扎着想要下床:“不行,我、我现在就给他写信,说我要嫁人了,让他不必去边关了。”
叶崖香忙将柳曲莲按回床上,紧紧握着她的手:“莲姐姐,若我说我有办法让沈公子摆脱贱籍,还可以参加科举,你可愿信我?”
曲柳莲怔怔地望着叶崖香,眼中燃起一丝光亮:“信,我当然信香妹妹!”
叶崖香笑道:“那你可得先照顾好自己,别沈公子的事还没办妥,你先撑不住了。”
曲柳莲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边哭边笑道:“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
在礼部尚书府用过午饭后,叶崖香并未回忠勇侯府,而是去了昭郡王府。
原先的九皇子府扩大了不少,也换上了隆丰帝亲手写的门匾,守在门口的卫兵远远看见叶家的马车,忙跑进门去通报。
叶崖香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瞧见从王府内大步走出的萧京墨,她笑道:“殿下,可愿跟我去见个人?”
萧京墨毫不犹豫地坐上马车,也没问叶崖香要去何处,轻哼一声:“大中午的,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叶崖香没理会萧京墨别扭的关心,只笑问道:“殿下可知隆丰十年,沈家科举舞弊案?”
萧京墨挑眉道:“隆丰十年,沈家老大身为秋闱副监考官,却利用职务之便,帮菱州一徐姓富豪独子夹带作弊。我朝对于科举舞弊处罚甚重,事发后,那徐姓考子当即被赶出考场,先前的成绩一律作废,且终身不得再考。沈家老大流放三千里,沈家阖府被充入贱籍,三代之内不许参加科举。”
“沈家老大有一侄子,名为沈南星,当年不过五六岁,也因此受到牵连,”叶崖香有些迟疑,“不知殿下可否能让他脱了贱籍,有资格参加科举?”
“你今日去了礼部尚书府?”萧京墨看着叶崖香问道,语气却分外肯定,“柳尚书前段日子在朝堂上重提沈家案子,说沈家老大罪有应得,但沈家二房、三房却是无故受牵连,特别是几个小辈,颇有才能,但因沈家老大的缘故,不能科举入仕,着实可惜,想请我父皇免了沈家二房、三房的罪责。其实我父皇也有些意动,只是被工部尚书为代表的萧泽兰一党给阻止了。”
闻言,叶崖香带着些期许看向萧京墨:“殿下,那这事……”
瞧见叶崖香像是落了星辰的双眼,萧京墨轻咳一声:“我看那柳尚书不像是放弃了的样子,这几天估计还会上奏,到时我便帮他一把。”
叶崖香忙笑道:“谢殿下。”
闻言,萧京墨冷哼一声,抱着胳膊,斜睨叶崖香:“那沈南星有什么好,值得你特意找我帮忙?”
叶崖香眨巴着双眼,捂着嘴笑道:“据说那沈公子玉树临风,品性也不错,还有状元之才,很是招人喜欢。”
萧京墨面如锅底:“叶崖香,本王反悔了。”
瞧见萧京墨的神色,叶崖香咬了咬下唇,伸出一只手,拉着萧京墨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忙将沈南星与柳曲莲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后,萧京墨微微眯着眼睛,凑近叶崖香,神色带上了些许危险:“小香香,逗本王很有趣?”
叶崖香一把撩开门帘,走出已经停下的马车,回头朝萧京墨眉眼弯弯道:“确实很有趣。”
萧京墨暗啧一声,跳下马车,半是无奈半是威胁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马车停在一巷尾,正对着一朱漆剥落的大门,石燕想去敲门,却被叶崖香阻止了:“等等。”
上辈子,柳曲莲在嫁予高喜树当日香消玉殒,听到消息的沈南星,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一头撞在柳府门前的石狮上,想追随柳曲莲而去,但却被萧泽兰给救了下来,也不知萧泽兰说了些什么,打消了沈南星想死的念头,后来沈南星一心追随萧泽兰,成为萧泽兰的第一幕僚,为萧泽兰出了不少奇谋。
叶崖香请萧京墨帮沈南星,主要是不想看到柳曲莲那样好的女子,落得那般结局,同时也想将沈南星拉到萧京墨这边,毕竟这人确有实才。
但在这之前,她得试一试这人到底如何。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从里打开,一素服荆钗的女子,红着眼眶,娇娇柔柔道:“沈公子,您救了奴家的命,奴家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愿伺候在您左右。”
随后,门口出现一年轻男子,剑眉星目,一表人才,正是沈南星。沈南星弯腰抱拳道:“姑娘请回,在下救姑娘只是顺手之劳,不必姑娘报答。”
闻言,那姑娘垂头落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奴家也不求名分,只想以身相许,报答公子的恩情。”
“姑娘请速回,也不必再多言,莫要惹人误会。”沈南星说完后,一把关上木门。
那女子转身用素帕抹了把脸,哪还有一点先前柔弱的模样,路过叶崖香时,微微点了点头。
“这女子是你找来试探沈南星的?”萧京墨轻笑一声,“馊主意。”
“你行你上啊。”叶崖香鼓着腮帮子道,“我莲姐姐为着他要死要活的,我怎么也得看看他配不配。”
“你试错方向了。”萧京墨边说边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敲了敲。
片刻后,门被打开,露出沈南星带着些疑惑的脸:“请问公子找谁?”
萧京墨将沈南星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故意摆出些鄙夷的神色道:“你便是沈南星?我有法子让你摆脱贱籍,还可以参加科举。”
沈南星浑身一震,眉眼间的愁郁消散大半,极力压着狂喜道:“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萧京墨神色倨傲,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我可以让你今年便能参加科考,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娶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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