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宋时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拆开蝴蝶结，她的手盖子礼盒上，充满这期盼和紧张，双眼闪烁着，父母坐在面前含着笑容看着她。

        “就不能提前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宋时突然放下手，佯怒道。

        爸爸摸了摸她的头，哈哈笑了：“那样就不是生日惊喜了呀，你不喜欢吗？”

        宋时垂下眼：“不喜欢。”

        她慢慢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水晶球，她拿出来，双手托起，仔细端详。是海洋馆专卖的，里面装着一只极小的金鱼，球里的气泡向着球顶冒，中间还摆放着几根水草，周围还显现着幽蓝色的水柱。在宋时那样年纪的小女孩，大多都会喜欢，她不例外，但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会死吗？

        妈妈听到她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儿：“会的吧！会像小时之前捡到的流浪猫陪伴我们很久然后离开小时的。”

        宋时听完把水晶球轻轻放下，眼神有些坚毅地看着爸爸妈妈：“我不要。”她讨厌别离、分离。

        爸爸妈妈看起来有些为难：“那小时想要什么呢？”

        宋时笑道：“想吃蛋糕！”

        妈妈无奈道：“还是想吃甜的啊。你等一下哦，妈妈这就去。”

        等了有半个小时，宋时的脸趴在桌上：“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爸爸对她说：“可能是不要我们了吧？”

        宋时立马抬头：“不可能！”

        爸爸捏了捏她的脸，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找妈妈，好吗？”

        宋时牵上爸爸的手，想了想，还是抱上了水晶球：“走吧。”

        眼前一个发狂的人把蛋糕店门前弄的血肉横飞，宋时极力地想控制住自己的尖叫，最后她发现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嘴里发干、发涩，腿软地倒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水晶球也“啪嗒”掉在地上，碎开的玻璃和血迹染在一起，还有地上垂死挣扎的鱼摆动着尾巴，看着父母被血液浸湿的衣服，她的头重重地倒了下去，最后的那点神志也消失殆尽。

        “爸爸妈妈。”如呼吸般微薄的声音。

        接着就是响亮的警车汽笛声，还有那个男人死寂一般的沉默。

        程际当时还在帮忙搬着尸体，突然就在店门里的角落找到了宋时，干净的脸上早就沾上了血溅过的痕迹，程际冲周围的人喊道：“快来，这个女孩还有呼吸！”

        孙远乔看了一眼，也对他喊道：“小程，她吓晕过去了，把她一起送去医院！”

        程际招呼道：“好。”然后一把把宋时抱了起来，才发现宋时的后脑勺也流着血，一边骂着一边加快了脚步上了救护车。

        “就是这样发生的。所以你这通电话是想确认什么，程警官？”宋时在另一边问道。

        程际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冒犯了，换谁谁也不想提及吧。”

        换作平时宋时勉强会笑笑就过去了，她说道：“至少现在可以确认了，那天的确是你把我找到的，程先生，谢谢你。”

        程际听的出来她的故作轻松，有些心疼：“嗯，职责所在。”

        过了一会儿，他见宋时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宋时盯着黑掉的屏幕，一滴水滴在了手上，接着是两滴、三滴……她拿纸巾擦了擦，她上回哭是在无意间刷到了以前养的那只猫的照片，慵懒地趴在她腿上的照片。

        一股胃酸倒流的难受在她肚子里，她跑到厕所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人都虚脱了，漱完口，直接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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