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恳求

皎月一觉醒来，阿圆便告诉她，关州洪水，殿下和先生还有安将军都连夜赶去了，府里又一下子只有她一人。皎月看着只有她一人的饭桌，满桌的早膳都食之无味。抄书也不静心，始终有些不安，虽然平时阿衍视下巡查也是这样和阿父还有安将军说走就走，可都会和她交代一声，也都有大概的归期，她习惯了也从不担心。可这次连夜走的，还是去洪水肆虐的地方，也不知是何种情况，何时能回？她便心中难安。索性搁下笔，去找王承。王承一见皎月焦虑的神色就知她想说什么。先开了口安慰她“殿下和先生昨夜去了关州救灾，嘱咐我好生照顾姑娘。还叮嘱我叫姑娘安心在府中待着，等他们回来。”

        “可……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他们虽去救灾，但是毕竟身份贵重，会有人好生保护，不会有事的。而且关州那边也会每日报信来府中。”

        皎月听完安心了许多，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带着恳求的语气问“那可不可以每日报信来了，都告诉我？”

        “好！信我不能给你看，但是我可以粗略的说一下信中内容，算报个平安。可行？”

        “嗯”皎月心满意足的点头，能每天听到消息她就安心了。可惜，信有延迟皎月今日得到的消息都是前一日的。

        第一日，益州的雨已经停了，王承告诉她，关州救灾人手不够，昨日安将军已经快马回益州去大营调兵增援了。

        第二日，关州的雨还是没有停，今日刘将军已经带人赶到了关州，而安将军则沿途去准备救灾的粮草物资去了，殿下和先生坐镇关州，一切平安。

        第三日，关州的雨还是没停，昨日关州的堤坝危在旦夕，现在唯有尽快引水泄洪才能解燃眉之急。殿下和先生，一个守在堤坝，一个在河边主持疏导。虽焦急忙碌，但是依旧平安。

        第四日，关州的雨终于停了，一切平安。

        第五日，一切平安。

        第六日，一切平安。

        第七日。王承派人，告诉皎月的依旧是一切平安。可是她的心里却愈加惴惴不安，为什么这几日都只有这短短四个字，不见其他消息？为什么从第四日王承就不亲自来告诉她了？

        阿圆看皎月魂不守舍，思虑难安的样子，安慰她“既然来信说平安，那定然是平安的。其余的没有多说，许是不方便说，或者没必要说。姑娘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皎月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去问问王承，以求安心。

        结果，王承看到远远走来的皎月下意识转头挪了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王承就立刻收住脚，神色如常地朝她问好。可皎月已经看出了不对，锁紧眉心中的疑虑不安让她心跳似鼓。电光火石间她决定赌一把！

        “王统领，我都知道！”皎月一脸哀伤焦急。

        王承脸上神色不变，说话气息却有些不稳“知道什么？姑娘怎么了？是谁对姑娘胡说八道了？”最后一句是对着阿圆问的。

        一旁的阿圆一头雾水，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只能对着王承摆手。

        皎月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腔说“我都听说了，我知道出事了，你还一直瞒着我！我现在就要去关州!”说着就要走

        王承赶紧上前拦住皎月,谁知皎月转了个身又往另一边走，一脸倔强，根本不听劝。一来二去王承慌张之下，口不择言就说出了实情“现在全关州都在忙着找殿下的下落，姑娘去了帮不了忙，反而添乱”

        “找殿下？”皎月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承，随即眼泪却簌簌落下“阿衍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承一脸懊恼，明明猜到姑娘是套他的话，明明信中还特地交代要他瞒住此事，结果还是说漏了消息，自责不已。

        皎月见他不说话，拎着裙摆就要下跪“王统领，皎月求你，求你告诉我。”

        ““姑娘，万万不可”王承连忙伸手扶住皎月。可是皎月一边哭，一边扯着他的袍子跪着，还要朝他磕头。他是怎么都扶不起来，阿圆也在旁边一边劝一边扶，混乱极了。“哎！我说就是！”王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索性退开两步。也不瞒了一五一十地说“第三日信中说，深夜，殿下与刘将军发现堤坝决口，情况紧迫，亲自去堵决口，不慎被卷入洪水，不知所踪。这几日先生和刘将军日夜不停地顺着水流寻找，暂时仍未找到。”

        “第三日已经五日了还未找到”

        “姑娘别哭，会找到的，会找到的”阿圆红着眼安慰。

        王承也附和“是，会找到的。”

        皎月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道“王统领能不能带我去关州？我保证，保证不会添乱的。”

        “姑娘，这我真的不可啊。去关州骑快马也要大半日，你吃不消的。再说或许已经找到了，明日就来信了。姑娘不如就在府中等着。”

        皎月不住地摇头，泪水翻涌，抽泣着说“五日了！还没找到！怎么等”皎月只觉得心口似有牵扯，呼吸之前生撕痛扯。她忍不住屈身捂住心口，可随之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姑娘!”阿圆急呼，上前扶住了皎月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皎月死死捂着胸口，脸色发白痛苦难当的样子。哭着对王承说“姑娘有心疾，不能伤心惊惧的。王统领你就带姑娘去吧。否则，姑娘这样待在府里，照样要不好的！”边说边帮着皎月顺气“姑娘，你要想去，就万万忍住伤心。姑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可怎么办？”说着阿圆开始放声大哭。

        王承被这主仆两吓得六神无主，哭得心乱如麻。“好好好，去就是，我带姑娘去关州！但是必须坐马车！”

        皎月噙着泪点头，喘着气勉强开口“麻烦王统领去备马车，我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到府门口。”

        “姑娘，你这”王承看着皎月路都走不稳的背影，担心她的身体还想开口劝她，可话到嘴边又心知她生性固执，他是劝不动的。王承垂头丧气，自责自己来了益州，只守着一个王府却总是办不好差事，到了关州还得请罪去！

        阿圆看着皎月也是担心得不行，虽然姑娘当时稳住了情绪，看起来没有大碍，可阿圆在马车上时不时就问皎月有没有不适。皎月心情低落，一直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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