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相投

第二日，皎月拿着风筝去书房找周季衍，路上遇到了孙蕴。皎月想起那日在书房门口的尴尬场面，想当作没看见径直路过。孙蕴却热情地叫住了她，快步走到了皎月面前。皎月有些局促亦不知如何称呼她，只能认真的朝她行礼。

        孙蕴连忙扶住皎月“哎呦使不得，你不用跟我行礼。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是谁？”

        “我是晋王殿下府上南北先生之女南皎月。你”

        “我？噢~我我是孙雄将军的女儿，孙蕴！”孙蕴想起上次可不敢提未婚妻三字了。

        “见过孙姑娘。”皎月又认真对孙蕴行了个礼，心里却想着如何结束对话，赶紧离开。

        孙蕴不禁感叹这个姑娘规矩也太足了，不免细致观察起皎月。她行礼的姿势十分标准，孙蕴见过长安城许多世家贵女，皎月的仪态丝毫不输那些从小有专门教养嬷嬷训导的贵女。很难相信她只是一个王府的家臣之女。而且孙蕴上次见她就注意到皎月虽然年纪小，可生的却极为漂亮。是难以形容的漂亮，说她清丽，可她肤白如雪，眉目如墨，一笑似海棠花般绚丽娇艳，令人移不开目光。你说她艳丽，可她双眸清冷，人淡如菊，浑身透着不染世俗疏离。唯独神情间还有些许的稚嫩，可以看出还小。再过几年等到及箳，褪去稚嫩，那才真的叫惊艳，恐怕长安城内都难有可与之比肩。难怪周季衍那日不小心惹她伤心，会如此情急。毕竟连她一个女子看了这样的容貌都喜欢的不行。

        皎月被孙蕴的目光弄得十分尴尬，小声道“孙姑娘可是要去找阿衍？”

        孙蕴闻声，连忙解释“是，是来找殿下的。”抿了抿嘴又说“不过我也很想认识皎月姑娘，噢~我听他们都叫你皎月姑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皎月笑着说道。

        孙蕴也跟着笑，热情地接着说“你长得实在好看，尤其是皮肤，真是肤白如雪还如此细腻简直吹弹可破。我在长安从未见过哪个姑娘能比得上你。美得都不像我们北周的姑娘，倒像是南朝的。听说南边水土养人，姑娘的皮肤大多”孙蕴正滔滔不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呵斥“孙蕴，你又在做什么！”周季衍一出声，阿圆和孙蕴的婢女都是吓得一个哆嗦。

        孙蕴一看周季衍这紧张兮兮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刚好遇到皎月姑娘，闲聊一番罢了。”

        “谁准你与我府中的人闲聊的。以后麻烦孙姑娘来本王府上先通传一声，得了本王允许再进来。”周季衍撇了撇带着孙蕴进来的侍卫冷冷地说“都听到了没有？”

        侍卫低头答“是！”

        孙蕴双手抱胸不服气地反问“晋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与皎月姑娘投缘，说上几句话，怎么就不准？”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最好离她远些，否则本王这晋王府你以后都别想进了！”

        “阿衍，孙姑娘真的只是与我遇到了，随意说几句而已。”

        “听见没，周季衍。就算皎月姑娘住在你府上，可又不是你的王妃侍妾，我同她说话凭什么要得到你的准许！”孙蕴掐着腰显然已经气得口无遮拦。

        周季衍听完没有说话可眼中已然怒不可遏。皎月看到周季衍的神情，连忙去拉孙蕴“孙姑娘，你气着了也不可胡乱说话，这是火上浇油！”说着又拽了拽孙蕴，示意她离开。

        孙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可这样走了又觉得丢面子，好像真怕他似的。

        气氛僵持间，有道声音传来“可是我们来得不巧，皎月有客？”来的是钱幼君和裴芷语。

        钱幼君神色如常，似乎走近了才发现周季衍，忙朝他行礼“见过殿下。”可裴芷语一脸变幻莫测的神情显然不是刚来的。跟着钱幼君行完了礼，还一个劲儿的朝皎月使眼色。

        钱幼君“今日冒昧来殿下府上，是有正事找皎月姑娘。”

        周季衍面无表情的回答“请便”

        “芷语，你的事还是你来说！”

        裴芷语闻言立马端正了神色，从袖口掏出了一封帖子，双手递给皎月，高兴的说道“下月我及笄，家府准备了及笄礼，我特意做了请帖邀你去观礼。”

        皎月显然很是惊喜可随即又有些忐忑，因此没有立即接过请帖，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季衍。芷语见状，索性将请帖塞进了皎月手中，孙蕴都敢和周季衍如此说话，她裴芷语的胆子自然也跟着变大了。

        转头对孙蕴热情地说道“孙姑娘，我没想到你也在。所以没有准备请帖。不过，我十分欣赏你，你若赏脸，我及笄那日你也来可好？”孙蕴一定想不到，只因她居然敢和周季衍如此叫板，裴芷语不仅对她刮目相看，甚至对她佩服有加，毕竟孙蕴做了她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

        “我？”孙蕴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芷语兴奋的点头。

        钱幼君见孙蕴面露尴尬开口打圆场“你要诚心邀请孙蕴姑娘，就再准备一封请帖送孙府去，这样太唐突了。”

        “对对对！孙姑娘是我唐突了，不日就将请帖送至府上。到时和皎月一道来。”芷语说完，目光被皎月手中的风筝吸引“哎~皎月，你要去放风筝？”

        “嗯，是想去放风筝。原本”皎月说着又看向周季衍。

        “那我们也一道去，今年还没放过风筝呢！”转头又对孙蕴兴冲冲地说“孙姑娘要去吗？”

        这话正合孙蕴心意，周季衍让她离皎月远点，她就偏偏不。笑着答应“好啊！”

        周季衍思忖着皎月去裴府的事情压根不关心她们说了什么，只是注意到了皎月的目光，却会错了意。嘱咐道“你看看就好，千万不要跑！本王先走了！”

        皎月看周季衍走远，眼中满满的失落。其余三个姑娘面面相觑，还是皎月立马收敛了情绪，笑着唤道“走吧，去后花园。”一行人带着婢女往后花园去。

        周季衍的嘱咐皎月向来都是记在心里的，交代了让她不要跑，她就真的只是看着。倒是芷语和孙蕴玩的十分起劲，相处的也十分和睦，毕竟来花园的路上芷语就毫不吝啬的表达了她对孙蕴的崇拜与佩服之情，孙蕴原本还有些尴尬，不过在说起周季衍的时候，两人显然找到了知己，相谈甚欢。幼君几次提醒，这还在人家府上呢，好歹收敛些。芷语嘻笑着捂住嘴，故作严肃的威胁皎月，千万不能让周季衍知道她们在背后嚼舌根。否则说着招呼孙蕴就去挠皎月，皎月笑着缩成一团，幼君怕伤着皎月忙上去拦着。婢女们也是笑成一团，姑娘们笑笑闹闹，王府的后花园难得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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