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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遇见是缘分的牵引


她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如雕刻般的五官深邃立体,高挺的鼻梁衬得他更加帅气逼人,但一双阴暗深沉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任随暮166cm的身高不算矮,况且今天还穿了高跟鞋,可与对方至少180cm以上的身高相比,她不得不抬头仰望。

        尽管对方气场强大,可她的气势也不弱。

        那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系着深色领带,外套扣子未扣,显出一股慵懒随意之感,但他拽着任随暮的手并不随意。

        他拦在任随暮的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两人悄无声息地对峙着,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终于,任随暮开口打破了沉默。

        “先生,您这么做……太没礼貌了吧!”

        她的眼光瞟了一眼他紧拽着她的手,挣了一下,没挣脱。

        卓聿航没回答,也没松手。

        苏昂在一旁看着这超出预料的情况,有点不知所措。虽说身为总裁特助,可他向来猜不透自家老板的心思。

        原本他们今天是来找鸿阳集团总经理林子凡,想通过林子凡结识他的父亲林鸿阳。

        可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多少有些不受控制。

        苏昂跟随卓聿航多年,深知卓总冷淡的性子,做事之前都会有自己的计划,不可能会多管闲事,所以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而林子凡面对这突发情况,一时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任随暮见卓聿航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再度开口:“你什么意思?”语气明显的不耐。

        卓聿航一副冷淡的样子回答,但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你不就是想要这样吗!一边拒绝,一边又藕断丝连,欲擒故纵,手段玩得挺溜。”

        这人出言不逊,话语中明显的轻蔑与侮辱,任随暮感觉莫名其妙。

        听到他这般回应,她也不再客气,她的原则向来都是“人敬我,我敬人”。

        任随暮轻嗤一声:“呵,人模狗样,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偷听他人谈话,白瞎了你这一副好皮囊。”

        卓聿航喜怒不形于色,一直都是冷冷的表情。

        他也不恼:“首先,我耳朵不聋,其次,你在这里讲话的声音不小,你们谈话的内容自然进了我的耳朵,何谈偷听一说?”

        他竟把偷听讲得如此理直气壮,任随暮无语凝噎,一时找不到话语反驳。确实,咖啡厅馆本就不吵,而且他们的位置距离还近,是她大意了。

        “那你可真是耳——力——惊——人!”遇到的都是什么人,糟心!

        虽然任随暮很生气,但她表面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样子。

        “过奖,不过,”他话锋一转,“奉劝你一句,别见钱眼开走捷径,攀附豪门、玩弄感情不是你赚钱的渠道……”

        任随暮无语至极,抬起手边的咖啡朝他泼去。

        卓聿航话未说完,一杯咖啡就迎面而来,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流淌到衣服上,白色的衬衫也沾染上咖啡渍,毁了。

        即便如此,卓聿航强大的气势依然不减半分。或许是他的高颜值支撑着,现在的他竟也看不出丝毫狼狈。

        只是,他的脸色更冷了。

        一瞬间,店里的温度似乎降到了零下,让人心里凉嗖嗖的。苏昂感受尤其强烈,心惊胆战地看卓总眼色。

        此刻店里人不多,但这一处动静也不小。

        少许的客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般地继续和朋友聊天,其实也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任随暮趁刚才泼咖啡的间隙,手一甩,挣脱了他的束缚。

        咖啡店的一服务员看这边有一帅哥被泼了咖啡,本想借花献佛,趁着过来送纸巾,顺带搭讪一下。可还没走近他身边,就被他浑身冷漠的气场给劝退了。

        她匆匆放下纸巾就走了。

        苏昂立马拿过湿纸巾递给卓聿航,连声说着:“卓总,你没事吧!”

        反观卓聿航,倒是相当平静。他从苏昂手里接过湿纸巾,动作优雅地擦去脸上的咖啡渍,脱下被淋了咖啡的外套,递给站在旁边的苏昂,又大致处理了一下衬衫上的咖啡渍。然后扯下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隐隐约约可见白皙的锁骨。

        这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仿佛民国时期矜贵的大少爷。

        任随暮虽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并不代表当着她的面泼她脏水,她会无作为。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一时间感情战胜了理智,她拿起手边的咖啡就泼了过去,属实有点冲动,但她不后悔。

        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位先生,我不会向你道歉,因为这个结果,完全是你自找的。”

        卓聿航没有回避,任她看,今天这事,真是有意思。他不是莽夫,自然不可能泼回去,至于她泼这一杯咖啡的账,不急于一时。

        “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人最基本的是尊重,别用你的恶意去揣度别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知又自以为是。”她停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继续说,“还有,你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我很不爽,最好收敛了。至于这杯咖啡,算我请你的。”

        说完,任随暮利索地从包里拿出钱拍在桌上。

        明知咖啡泼他脸上了,但她直接给钱说请他喝咖啡这招够损,既拂了他的面子,也给自己出了气,而且泼的那杯本来就是她未喝完的的咖啡,自然要付钱,一箭三雕,她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她回头对林子凡说:“抱歉,别再在我身上耗着了。”

        话毕,任随暮转身就走,徒留一个潇洒的背影。她绕过卓聿航,这一次,卓聿航没再拦她,目的已达到,她也就无足轻重,和她的账,可以慢慢算。

        苏昂在一旁看呆了,这气势,又酷又飒。若不是被泼的对象是自己老板,他还真想为她鼓掌加油啊!不过能看到卓总被怼得无话可说,新鲜呐。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佩服这女子的。

        卓聿航从被泼咖啡到现在都未置一言,保持沉默。

        林子凡最开始时确实没反应过来,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是谁,总觉得眼熟。直到旁边助理叫卓总后,他灵光乍现,去年他俩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见过,但并不太熟,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可关于外界对卓聿航的传言,倒是听过不少。

        眼看任随暮就要出咖啡厅,苏昂一惊。虽然他很钦佩这女子的所作所为,但他毕竟还是卓总这边的,哪能就轻易让她走了呢。

        她可是泼了卓总一脸咖啡,卓总丢了这么大面子,以卓总那睚眦必报的处事方式,能不追究?苏昂觉得这事若处理不好,受难的就是他了,他可不背这锅。

        苏昂正要去追,林子凡喊了一声:“等一下!”然后对着卓聿航说,“原来是卓茗集团卓总,久仰大名!”

        林子凡伸出手示意,卓聿航很给面子地回握了一下:“你好,林总。”

        而苏昂被喊了停在那里,进退两难,尴尬地傻站着。

        卓聿航看了他一眼,随后说:“回来,办正事。”

        待三人重新进了一个vip包间坐定后,才开始了今天正式的谈话。

        “卓总,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换件衣服?”林子凡开口问道。

        “无碍。”话语中不带任何情绪。

        林子凡想起父亲对卓聿航极高的评价,确实,这个男人能引领那么大一个集团,由最初专供茶叶运营到现在市场上的各大行业都有涉及,公司业务扩展越来越广,手段必是了得。这个人,绝不简单。

        “卓总今天出现在这,不是巧合吧?”

        “确实不是。”他的回答直截了当。

        “那就是专门来找我了?”

        “嗯,今天来此,是想和林总谈一笔生意。”他手指习惯性地轻敲桌面。

        林子凡不禁笑了,他和自己有什么生意好谈。

        “卓总说笑了,这谁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挂名总经理罢了。我无意于商业,是我父亲非要让我在公司任职。我就一闲散人员,卓总想谈生意,那怕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我父亲。”他欣赏你,而你想找他合作,你们还真是惺惺相惜。当然,后面这句话,林子凡没有说出口。

        “令尊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众人皆知,想找他可不容易。所以此次前来,想请林总帮忙。”

        卓聿航把早就准备好的项目书递给了林子凡。

        “找我谈生意是假,想让我帮你和我爸引荐认识才是真吧。”林子凡接过项目书,随意翻看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林总肯不肯帮这个忙了,若是合作成功,对你我两家公司都是有利无弊。不知林总意下如何?”

        “西苑”的项目,林子凡知道,这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父亲特别重视。林子凡前后衡量一番,引荐也未尝不可。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就与他无关了。

        “我可以帮你引荐,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

        “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私事,”林子凡意指刚才发生的那场闹剧,“另外,也请你不要计较刚才发生的事,不要去找她的麻烦。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想要对付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

        林子凡此前虽未与卓聿航打过交道,但常听父亲提起,说他年纪轻轻就有此番成就,绝非等闲之辈,手段雷厉风行自不必说。且外界传言他性子极其冷淡,在为人处世方面更是睚眦必报。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卓聿航虽是有求于人,但却没有丝毫求人的姿态,自带一身王者风范。

        随暮,你总是拒绝我对你的好,这就当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林子凡在心里如是想着。

        卓聿航听了林子凡的要求,着实没想到林子凡还是一个痴情种,那女子对他毫不留情,他还心心念念地为她着想……不过,别人的感情私事,卓聿航向来不关心,刚那么做,已经破例了。

        只是想找个恰当的时机出现在林子凡面前,和他谈正事,而刚才那个当口正好。显然,事情谈妥,其他事也就无关紧要,可以不计较,就当还林子凡的人情。

        “没问题。”卓聿航答应得很爽快,“那就感谢林总的帮忙了。”

        “我父亲在不出差的情况下,每周二会去智星游泳馆游泳,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看卓总了。”

        “感谢林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希望卓总说到做到。这项目书,你还是留着下次给我父亲看吧。”林子凡把项目书推到了桌子对面的卓聿航手中。

        “当然,答应林总的事定会做到。”事情谈完,他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详谈。”

        “好,那就不耽误你们了,慢走。”

        一阵客套完之后,卓聿航和苏昂走了,林子凡一个人坐在包间里,情绪低落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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