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愁绪是在意的开始

其他朋友陆陆续续到来，卓聿馨一直在招待客人。得空时想起随暮还在屋里，她一个人谁也不认识的，怕她尴尬，于是进屋来找她。

        但回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咦，人去哪了？打电话给任随暮，不远处的茶几上响起了铃声。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查看，最后确认是随暮的手机。

        她手机也没带，难道是出去了，可是不应该呀。馨馨又在外面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

        奇怪，不打招呼地会去哪呢？

        正巧这时李阿姨看她在找什么东西，随口问了一下。

        馨馨回答：“李阿姨，你见到我闺蜜了吗？就是跟我在客厅的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穿着白色休闲装，中长的卷发，跟我差不多高。”

        “我想想啊……”她回忆了一番，“对，想起来了，不久前我看到她和少爷进书房去了。”

        “和我哥？”虽满心疑惑但也来不及多想，“谢谢李阿姨，我先去找她了。”

        “诶，慢点。”李阿姨看她着急忙慌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卓聿馨到了书房门口，敲门：“哥，随暮，你们在里面吗？”

        半天没反应，她拧了一下，门没开，从里面锁住了。

        此时书房内的两人正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刚才就在任随暮转身要走的时候，卓聿航拽住她，她一下子重心不稳，摔在了沙发上。还没等她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就看到他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

        卓聿航起身，两手撑在她背后的沙发上，把她困于他和沙发之间。

        看着他距离她越来越近，任随暮的心“咚咚咚”跳得越来越快，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眼看他的鼻尖就要抵到她的鼻尖，任随暮头向右一偏。卓聿航的嘴唇堪堪擦过她的耳垂，凑在她耳边说：“任小姐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很喜欢居高临下地看别人，就如——现在这般。”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慑力。

        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像电流一般通过耳朵传遍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发颤。她的耳朵比较敏感，已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到底要干什么？”任随暮怒不可遏，伸手推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没有把他彻底推开，反而被他一只手钳住了她乱动的双手抵在沙发上。与他相比，她的手简直小得可怜。

        “今天是馨馨的生日，我也不想为难你。”

        她怒极反笑：“不想为难，呵呵，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

        “看样子，任小姐是听不进劝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卓聿航耐心已经用尽。

        “拭目以待。”四个字掷地有声。

        即便卓聿航浑身气势凛然，任随暮也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既已撕破脸皮，那就正面应战。

        卓聿馨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他们无声的对峙。

        “让开！”任随暮喊道。

        然而卓聿航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就知道，跟这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下一秒，任随暮头一转，准确无误地咬上了他另一只手。

        他吃痛，眼神中露出一丝震惊，随即消失，倒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任随暮没用全部的劲儿，见他有收手的意思，也就松开了口。一排整齐的牙印出现在他右手的虎口之处，不深也不浅，但一眼看上去还是很明显。

        “你属狗的？”要不然怎么会像狗一样咬人，还是“疯狗”。

        看着卓聿航阴晴不定的神色，眼中似有一座活火山即将爆发，任随暮明白这次是彻底得罪未来甲方金主了。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他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不收拾收拾，还留着过年啊。

        任随暮解脱了束缚之后，立即从沙发上起来去开门，卓聿馨就等在门口。

        “你还真在这啊，刚听李阿姨说，我还有点不信呢。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说着，馨馨看到在办公桌前翻着文件的卓聿航。

        “有吗？没锁呀，可能是不小心碰到锁了吧。”任随暮的“谎话”信口拈来。

        “这样啊，你在书房干嘛呢，我刚去客厅找你，没找到。”

        “哦，我刚有点无聊，卓先生说书房里有书可解无聊，我就来看书了。”她边说边踱步到那边书柜上，随手拿下一本《百年孤独》，仿佛她真是来看书的。

        任随暮刚进来时就发现了这屋子装饰得很高端，低调奢华有内涵，除了基本办公设施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个大书柜，里面的藏书各种各样，古今中外的文学典籍都有。于是，才让她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好了这段说辞。

        但她不确定卓聿航是否会配合她“演戏”，她在赌，赌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爱，赌他不会让馨馨的生日过得不愉快。

        “喔，我倒是忘了，你一向爱看这些文学书籍，以前读书时，闲余时间都用来看书了，现在工作了，你也还是如此！”

        卓聿馨看她手里拿着的《百年孤独》，随口而出：“我哥书房的书都是珍藏，有些已经绝版。这书我是看不进去，送你了，反正你也喜欢，在你手里也是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啊？？？

        任随暮万万没想到馨馨的脑回路如此与众不同。她就是看到这本大学时期读过的书，就随手从书柜上拿下来。随意翻了几页看看，里面还有做过的笔记。

        “不用了，我看看就可以。”任随暮婉拒，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还是那个人的“禄”，她可受不起。

        “没事，你喜欢最重要。在我们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哥的也是我的，然后我的就是你的。所以区区一本书，没什么重要的。而且，我是寿星，你今天得听我的。”

        说完，还对着卓聿航眨了一下眼睛：“哥，你说是不是，我拿你一本书，你没意见吧！”

        “嗯。”这声音比刚才对任随暮时温柔了不少。

        果然，任随暮赌对了，卓聿航对馨馨很在乎，虽没配合她“演戏”，但也没拆穿她。

        她不着痕迹地朝办公桌那方看了一眼，想起他刚才凶神恶煞地用言语刺激侮辱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很好，既然人家都没什么意见，她干嘛不拿。

        “好吧，那就谢谢馨馨啦！”

        正在这时，午休的卓老爷子醒来了，准备下楼。在走廊上看到书房门开着，就顺便走过来瞧一眼。

        拐杖落在木质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卓爷爷到门口一看，哟，还三个人呢！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除阿航和小馨之外的那个女孩，手里拿着书，嗯——不错，很有气质有内涵的一个姑娘。

        卓老爷子心下一喜，一个想法也冒出心头，来不及思考就直接说了出来：“阿航啊，这女孩是你女朋友吧，难怪我前几天要给你介绍，你都不愿意呢。原来你有女朋友，怎么不早说，不过这样也好，”说着，他走到任随暮面前，笑容满面地问：“孩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这话一出，房间里其余三人表情各异。

        任随暮满脸的不可思议，卓聿航的女朋友，这从何说起？

        卓聿馨懵了，天大的误会啊！

        卓聿航正在打字的手一顿，眼光又正好瞟到手上的那一排牙印。

        一下子空气也变得尴尬起来。

        看着面前老人无比期待的神情，任随暮正欲回答，卓聿航就开口否认：“不是。”

        短短的两个字，让老人满心的喜悦尽数消失。

        卓聿馨立刻解释：“怎么可能呢，就我哥那冷冰冰的样子和对待女孩的态度，但凡有人靠近他，都被他给冻回去了，不说话是帅哥，一说话就噎死个人！他啊，白长了一张勾人魂魄的脸了。”

        “怎么说话呢，别把你哥说的一无是处。那这是？”虽然到手的孙媳妇飞了，但卓老爷子还挺喜欢这个姑娘的，第一眼看她，就很合眼缘，或许以后还有发展的空间呢。

        任随暮主动接过话茬：“爷爷，你好，我叫任随暮，是馨馨的好朋友，今天来给她庆祝生日的。”第一眼见到卓爷爷，跟以前馨馨描述的好像也不一样，没有严厉不近人情，反而温和平易近人。

        “对对对，她是我闺蜜，我哥哪找得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呀，他啊，工作才是他的一生伴侣。”她打趣了一下自家哥哥，但他没什么反应。啧啧，他这清心寡欲的，都可以出家了。

        “你叫任随暮啊，名字真好听，既然你跟小馨是好朋友，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暮，好吧？”

        “可以的，爷爷。”听着这一声“爷爷”，卓启茗很是宽慰，他多希望小馨可以叫他“爷爷”啊，唉……

        “小暮啊，今年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

        “我和馨馨同岁，目前主要是打拼事业，没有找男朋友的打算。”

        任随暮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接下来会说什么也显而易见，她只能用眼神向卓聿馨求救。

        这老人就是爱乱点鸳鸯谱，他仿佛没有听完她后一句话的意思，继续说：“没有男朋友啊，那这样……”你看我们家阿航怎么样？当然，他的后半截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卓聿馨会意，打岔道：“哎呀，您干嘛呢，这样会吓到随暮的，她下次都不敢来家里玩了。”

        卓老爷子略一思索，这样直接问确实有点不妥，应该旁敲侧击地打探。他看了一眼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孙子，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不开窍，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入得了他的眼，为他操碎了心。

        “小暮啊，是我唐突了，你别介意！”

        “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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