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感是爱情的萌芽

等任随暮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原来自己竟在休息室睡着了，周围寂静无人。

        她摸着黑找到了自己的包，再从包里拿出手机，幸好，手机还有电。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看样子卓茗集团的员工都下班了。任随暮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本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结果一觉睡到现在。

        任随暮嗓子干涩难受，头痛欲裂，下午就该去医院的，又给拖到了晚上。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得去医院，情况不容乐观。

        她拿起包走出休息室，可是走廊的感应灯没有亮，她重重地踩在地上，提高了走路的脚步声，感应灯依旧没亮。

        任随暮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黑，不可能一层楼的灯都坏了，大概率是停电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任随暮内心多少有些崩溃。倒也不是害怕黑暗，只是这里是二十九楼，电梯肯定是坐不了了，以她现在病恹恹的情况走下二十九楼，即使她再强大也可能体力不支。

        于她而言，道阻且长。没办法，她只能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走向了楼梯入口。

        刚开门，走进楼梯间，就与一个人相撞。

        任随暮原就没什么力气，突如其来的撞击力导致她站不稳、脚步虚浮，往前走了几步，手机也在慌乱之中没拿稳掉到地上，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眼看她就要踩空摔下楼梯，在这危难之际，刚与她相撞的那个人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一把拉过来，没收住力道，任随暮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的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

        本就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撞到他□□硬朗的胸膛上，她大脑彻底宕机，抱着他的动作持续了好久。

        任随暮整张脸都扑在了他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清新之香，好似古井茶香一般清幽，令人沉醉。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任随暮听到头顶传来对方疏离又不耐烦的语气，命令道：“抱够了吗？松开。”

        这才反应过来，任随暮连忙松手站稳：“不好意思啊，刚才谢谢你！”在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得紧。

        对方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屏幕微弱的光短暂地照亮了他的面孔，这一次任随暮看清楚了，是卓聿航。她以为不会遇到他，结果还是碰到了，真是孽缘。

        短暂的几句交谈后，他挂了电话。

        任随暮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摸索着在地上找自己的手机。刚才慌乱之中掉了手机，她恍惚中听见手机顺着楼梯滚下去的声音。

        借着他手机屏幕的一点光亮，她扶着楼梯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找。

        忽然，一缕光从背后射过来，照亮了她前面的路，就像暗夜乱走的人有了指路明灯一样。

        定睛一看，手机就在楼梯拐角处，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梯捡起手机。

        摁开开关键，还好，手机有显示，可以正常开机操作，没有完全摔坏。但是也离摔坏不远了，手机屏幕四分五裂，手电筒也摔坏了，现在都不会亮，只能之后送修了。

        任随暮捡起手机站起来回转身，只见卓聿航还站在刚才的位置，拿着手机，手电筒照射着她。

        再次见面，他对她依然是“居高临下”。

        卓聿航才在办公室结束今天的工作，准备下班，就停电了。

        一瞬间，灯全灭了，整栋大楼陷入静默的黑暗中，仿佛一只沉睡的狮子。

        卓聿航打电话问情况，后勤部经理说还不清楚，正在查。这个时辰，大家都下班了，卓总还在公司，吓得后勤部经理一激灵，马不停蹄地去查。

        刚刚接到的电话就是后勤部经理的，说是大楼有一处电线出了故障，维修人员为了不引发更大的灾难，就关了整栋大楼的电源总闸，进行维修。也趁着晚上下班的时间，赶紧修好，以免明天工作影响电源的使用。

        卓聿航从三十二楼刚下到二十九楼，就被一个人撞上了，见她要摔下楼梯，他又急忙伸手拉住她，避免发生意外。

        在听到她对自己感谢的话语时，他心里一顿，立刻反应过来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声音很有辨识感，听过几次，就记住了。加上这次，她对他说了两次谢谢。

        卓聿航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任随暮也一直看着他走向自己。在快靠近她的时候，他停了脚步，手电筒照得周围一亮，恍如白昼。

        因着他俩前几次见面的不愉快，他算是她的敌人，可他之前在泳池救了她，刚才又拉了她一把，也算是恩人，更何况他还是她的甲方金主，向来爱憎分明的任随暮有点头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卓聿航。

        看他两次都出手相助，对陌生人如此，好像也不似传言中那么冷酷无情，虽然要是他知道被救的对象是她，估计内心是不想救的。

        任随暮先发制人：“你怎么走路无声，忽然冒出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卓聿航或是因为之前对她的偏见消失了，也没再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跟她说话。

        “大楼电线出了故障，现在关了电源总闸维修，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来电。”他答非所问地告诉她停电的消息。

        “哦，这样啊。”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卓聿航轻启薄唇，好听的嗓音却说着无情的话：“你要待在这到明天早上，还不走？”

        说完，也不等任随暮回答，卓聿航直接从她身边走过，下了楼梯。

        任随暮反应过来，也跟着走下了楼梯，只是她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怎么比得上卓聿航手电筒的大光明呢！

        她依靠着屏幕的一点点亮光下了一层楼到二十八楼！坐电梯时不觉楼高，走楼梯时方知辛苦。

        就她手机那点光，跟摸黑也差不多了，靠它得走到什么时候。不行，得想个办法。

        她快走几步上前，追上了卓聿航，跟他走在一排，这样也好蹭一下他的手电筒光。她在靠近扶手的那一端，倚着扶手也好减轻一些力气消耗。

        不是她没骨气，只是现实逼迫，情况特殊，她也没有办法。

        该低头时就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卓聿航是在故意等她。明明他之前走那么快，一转眼就快没影了，可后来忽然就变慢了，她没怎么费力就赶上他了。

        跟卓聿航走在一块儿，他也没说话，只是放慢了步调，就着她的步子，慢慢走下楼梯。手电筒也偏向她的方向，照着下面无数的台阶。

        这一路两人都沉默无语，相当默契。

        高楼层逐渐离他们远去，终于走到了一楼。

        卓聿航很明显是要去往负一楼停车场的。任随暮也没多言，走向一楼楼梯口，正在她要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他问了一句。

        “这是我公司，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

        显而易见，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只能是问任随暮的。

        这么晚在这干嘛？说其他理由难免不会被当成商业间谍，还是直接实话实说较好。

        刚触摸上门把手的手松开了，任随暮转身，自报家门：“卓总，您好！我是辰星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任随暮，今天到这来送一份紧急文件给谢经理。”

        她不明白，他怎么刚才不问现在又问这个问题。头脑中灵光一现，原来他现在是在回答她那会儿见他时问的“怎么突然冒出来”的问题。

        这人……反射弧够长的，跟他助理一样，后知后觉！

        又是一瞬间，头顶的灯亮了，光芒四射，整栋大楼恢复正常，闪耀着许多人争得头破血流都要进这工作的璀璨光明。

        两人面对面站着。

        这电来得可“真是时候”，非得等她到一楼了才来，她无力吐槽。果然，这大楼和他的主人一样，都跟她犯冲！

        任随暮眼睛刚刚一直处于黑暗之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不适应，只觉刺眼得很。而且她刚从二十九楼走楼梯下来，力气消耗大半，浑身尽是虚汗，脸上毫无血色，身体支撑已到极限。

        卓聿航对灯光倒没觉不适，看着任随暮脸色苍白如纸，想问她怎么了，又觉自己没有立场问，多此一举，遂直接转身下楼，走向地下停车场。

        任随暮见他走了，也转身出了楼梯口。他知道自己是辰星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后，也没什么反应。也对，她一个乙方公司的小职员，怎么值得人家一大公司的总裁关注。

        走出大楼，迎面一阵冷风袭来，冻得任随暮直哆嗦，她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去医院坐地铁、公交都要转好几站，很麻烦，她走到路边直接打车。

        手机折腾了这么久，本就不多的电量终于消耗殆尽，关机了。

        现在这个点，出租车还很多，来来往往地从她面前经过了十多辆，只不过都是有乘客的，她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辆空车。

        晚上的风还是很凉的，“呼呼呼”地吹得她脑袋疼，因着发烧，她的身体冷热交替，她感觉自己都产生幻觉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现在向自己走来的那个人那么像卓聿航呢，他应该早就开着车走了。

        卓聿航开车经过，看见任随暮一个人站在路边摇摇欲坠，本已开过去一段路，他又折返回来。

        走近她的时候，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清醒了。

        任随暮终于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晕倒在地，他快速扶过她。他惊讶，她整个人像一团火一样靠着他，抚上她额头，烫得不行。

        这得烧到四十多度了吧，这女人会不会照顾自己，怎么搞成这样？

        卓聿航把她打横抱起，塞进了他的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他绕回驾驶座，直接开向医院，速度飞快。

        等红灯的间隙，他仔细打量她，眼睛紧闭，面色惨白，小小的脑袋歪斜地靠着靠椅，但却难得的安静。他回想了一下，他们之前的每次见面都不愉快，总是针锋相对，像这次和谐的情况倒还是第一次。

        后面的喇叭声催促，绿灯了，他启动车子。

        车开到了离得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他停好车，抱着她进了医院。医生护士看到情况，推来了医用床，他把任随暮放到床上，跟着一起推进了急诊室。

        其中一个护士对他说：“家属留步，请先去缴费，这是预缴费单。”

        卓聿航接过缴费单据，他原本只是好心送她到医院，怎么就……算了，就当帮忙帮到底，他拿着单子去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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