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孔雀绿

今茜怕待会自己真的会吃不消,  闹得脸红，“等用完、再，再说……你不要着急。”

        书见瓷看着眼前比她急百倍的可人,  揉了把额头前的头发,  关掉室内明亮的灯，留了一盏微弱的暖色调。

        房间的亮度保持在昏昏暗暗,  让人能放松些的光调。

        她亲手给今茜戴好，偏过脸轻啄那柔软的唇，教的很耐心,  “可以了……”

        基本上书见瓷说一个指示，今茜就照着做一个步骤,  感觉到从来没有碰过的触感,  又羞又好奇。

        那起伏跌宕的喘息,  还有时不时从书见瓷唇里溢出来的温柔赞许,  都在鼓动她可以继续，她做的很好。

        “今老师，你学的好快……”

        “如果摘掉的话,  感觉会有点不一样,  要不要试试？”

        “嗯……你好乖啊……”

        这场并不激烈，青涩的，笨拙的,  有些慌乱,  没有技巧性的开始,  竟莫名更有感觉,  甚至还有种亵渎纯白的快意。

        结束后,  今茜涨红脸说不出话,  双瞳湿濡,  栽进书见瓷胸口，迟迟不肯露脸，害臊得不行。

        书见瓷顺她后背，低息喟叹：“累不累？”

        今茜酸软的右臂圈抱住女人的腰，倔强摇头，在那怀里嗯嗯唔唔嘤咛。

        书见瓷没有去清理，也不让今茜给她擦，就这样把人抱着进被窝，唯一亮着的灯关掉。

        今茜像是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进一步知道了书见瓷的小癖好，这么私密的事都被她看见了，那她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今茜不累了，整个人来了精神，她趴在柔软的肩上，“书见瓷，下次再看到你朋友，我会重新被介绍吗？”

        不是合作伙伴，不是同行朋友，是新的身份，女朋友，新女友……

        这个问题让书见瓷沉思了会，在黑漆夜里握了握今茜的手，语速不疾不徐，“在一起，会是一件很长久很长久的事，今老师考虑好了么？感情稳定后过上同居生活，那些小习性无处可藏，你做好包容彼此不完美一面的准备了吗？”

        今茜每次露出点马脚，吓得脸色都变了，如果真的长久在一起，今茜还是不打算和她坦诚的话，那样会很累的吧。

        在她面前要长时间伪装，不能玩喜欢的沙子，不能吃小绿藻，洗澡下雨都担惊受怕，东躲西藏。

        这样生活，怎么在一起呢。

        书见瓷没有明说，但今茜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什么，她试探性问，“你是不是发现了……”

        书见瓷捏着她手指细细把玩，“嗯？发现了什么？”

        今茜想着，人类都对幼崽有很深厚的羁绊，虽然她怀的不是崽崽蚌，是珍珠，可怎么说也是书见瓷和她共同孕育的，就算发现她是精怪，应该也不会吓到吧。

        况且书见瓷在海滩那会，还和她说过，不吃人的精怪，没什么好怕，也喜欢她原形湿湿润润的样子。

        结合种种思虑，今茜决定说出来，她扣着书见瓷手，“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做过的一个海蚌梦？两只蚌在涨潮的时候……被冲到了沙滩上，其中一只帮另一个遮太阳，被晒化掉了。”

        她说着说着，鼻尖酸酸的，哭腔微弱响起，说一句，吸气，顿一顿，再吸气。

        书见瓷脑子转得很快，那个故事今茜说得很伤心，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些刻意的冷淡，“是想说，那两只蚌是我们两个？”

        提起以前的事，今茜心里很痛楚，没有发现书见瓷的异样，“嗯，虽然很不可思议，你被晒化后，就到大陆来了，一出生就是人类幼婴，我吸了好久月光才长出人的手脚，找了你好多个年头。”

        至于到底多少年，今茜已经数不清了，时隔久远，除了记得她们的出生海域，还有跟书见瓷相依相偎的事，别的同类她都没有记忆。

        实在太久了，日复一日，很多事都忘了。

        “是吗？”书见瓷淡淡把手收回来，没有太大波动。

        “什么嘛，就这两个字？”今茜眼眶一热，摸黑去牵书见瓷的手，“我找了很久，在这里学做人，刚来的时候不能自控化形，差点被炖掉了。”

        她的委屈，和后怕，都在倾诉，说出来不是想要书见瓷愧疚，她只是想书见瓷可以心疼她一下，不是就那冷冰冰的两个字。

        书见瓷越听越冷漠，她甩开今茜的手，那只手又握上来，她直接掰开，“我不是那只蚌，太阳照过来，我可以给你打伞，给你浇水，但我不会为了你牺牲自己，你最好认清这点。”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书见瓷话里的厌烦，今茜也有了脾气，她抓住书见瓷手，放自己肚子上，“如果你不是它，我才不会怀孕。”

        “我说过了，”书见瓷一字一句，态度强硬冷然，“我不是。”

        那些所谓的晒了很久月光，找了很多个年头，对她的暗恋，酸楚又让人震撼的感情，都不属于她。

        今茜不知道书见瓷为什么突然换了个人一样，明明十几分钟前还不是这样的，她断断续续哭泣，小声呜咽，泪珠子吧嗒吧嗒直掉。

        书见瓷从床上坐起来，烦闷的很，问她，“你说的那只蚌，它如果出现在这里，你会跟它回大海吗？”

        今茜咬唇，哽咽：“为什么要分成两个人？”

        明明是同一个，却要假拟一分为二，她不理解这些问法，也不想思考这些假设。

        今茜的反问，无意给了答案，书见瓷自嘲地笑了笑，有火苗蹿起，压都压不下去，“在烧烤摊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喜欢现在的我，是在撒谎吗？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别人还能带走你？”

        她在等今茜回答她，不会跟那只蚌回大海，强迫今茜开口不爱以前的那一个。

        书见瓷性情很温和，很少有那么咄咄逼人的时候，她在这件事上很固执，寸步不让，非要今茜说出她想听的话。

        可是书见瓷想要的，却很为难今茜，那只蚌是今茜的爱人，为了今茜晒成血水，要今茜否认掉那段感情，不太可能。

        听着哭答答的声音，迟迟没有等来回复，书见瓷躺回床上，背对着今茜，淡淡道：“我不想和你说话，回水里呆着，别在我床上哭。”

        今茜立即噤声，声带跟哑了一样，顿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眼眶还在潺潺泪流，连吸气都放轻了。

        她自己用手臂抹抹脸，哭完钻进被窝里，才刚掀开被角，书见瓷再次开口赶人。

        “回水里呆着。”

        还是那样的话，一字不变，连口吻都一模一样阴沉冷漠。

        今茜嘴一瘪，差点又哭了，她爬到靠墙那一边，没有碰书见瓷，就这样挨着墙蜷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书见瓷不肯放过她，“一分钟内，你再不回去，水族箱就别要了，我会丢掉。”

        刚刚她们才做了那么亲密的事，现在连床都不让碰。

        今茜被伤透了，肚子也疼，趴在床上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跟我上床很恶心吗？那就不要管我好了，我哭着哭着缺水就会死掉的，不要你管。”

        她要把自己哭死过去，哭到全身肉肉都塌成黏泥，变成一滩水。

        “……”

        闻言，书见瓷又把灯打开，过于急促，手指在开关按了好几次都打滑。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今茜躺的那块地方，整个床单都是湿的，黏液湿化成团，皮肤肉眼可见变得塌软，哭得一抽一抽，再多哭会，估计真的能融掉，在床上凭空消失，剩下一团水。

        她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去装了喷水壶过来，还没有用上，被今茜一手打掉。

        “你再闹我真不管你了。”书见瓷沉声，把今茜拎过来，手握住的地方和她虎口黏在一块。

        她刚想浇水，喷水壶又被今茜打掉。

        今茜瘫在床上，哭得很难过，眼压急剧高升，琥珀色的瞳眸看不清任何东西，身上不断往外渗出黏液。

        书见瓷把人捞起来，扶进怀里，“好了好了，我不赶你走，别哭了，我也没扔水族箱。”

        她突然想起，小谢很早就提醒过她的话，海蚌怀孕期间，得不到主人的疼爱会抑郁自闭，壳裂绝食，做出自残行为。

        是她疏忽了，才把事情闹那么严重。

        书见瓷有点后悔刚说的话太过，心疼的给怀里人浇水，脸上，娇躯，肢体都淋上厚厚的清水，完全浇透，直到那些黏液不在往外渗为止。

        上手捏那些软黏下来的肉肉，不断捏型，同一个部位，要揉十几秒，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今茜窝进书见瓷怀里，还在打哭嗝，眼睛红痕未消，感觉到书见瓷在抚摸她，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乖乖让书见瓷给她捏肉肉，弄了好一会，又握住书见瓷手放自己肚子上。

        “肚子疼……”她倒吸气，真疼得厉害了。

        书见瓷给她揉肚子，把人放平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看孕肚，隆起来的不是很明显，但隐约能看出怀孕的模样。

        她心情很微妙，这里面的珍珠居然是她的，是上一世基因还留在体内吗？才会让她跟雌蚌结合就能产珍珠。

        即便证明她跟今茜口中说的那只蚌，是同一个，私心里还是想今茜能爱她这个人，不要爱以前的蚌……

        她得到的感情不完整，心里失衡。

        感觉到今茜在盯着她看，书见瓷俯身，在上面浅吻，掌心顺时针轻轻打圈。

        这种心理疗法，果然见效，今茜挺挺肚子，要书见瓷给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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