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后我们还要豁出性命保护小姐

“奴婢们是不会出卖小姐的”，两人异口同声，同时跪在地上，“当年若不是将军在尸堆里把奴婢二人捡回来，只怕奴婢们早就与父母在地下团聚了，这些年，小姐对奴婢们的好，奴婢一直铭记在心，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小姐不利的事情。”
  对上两人一如上一世的赤诚眼神，苏岁安眼眶一热，伸手将二人扶起，红着眼抱着两人，“你们啊，就是傻。”
  明明上一世两人已经自身难保了，依然还心心念念都要护着她...
  柳儿梅儿二人不敢乱动，这几天她们不是没有觉察到自家小姐的反常，但是看着小姐的眼神冰冷，她们压根不敢多问，现在又被自家小姐这样紧紧抱着，两人虽是慌了手脚，但到底也不敢乱动。
  好一会，苏岁安才放开了两人，轻声吩咐，“好了，都退下吧，小姐我快要累晕过去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休息片刻再说。”
  该说不说，杀人立威是真的累并快乐着的一件事情。
  只是，她二房这边下人的卖身契，她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拿回来...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敲打了若梨园的下人，不用再担心娘亲受罪，苏岁安躺在床上不到片刻，浓郁的倦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将她拖进了梦乡。
  两人面面相觑，看到苏岁安一脸疲态，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直到确认苏岁安真的熟睡了，梅儿才担忧地开口。
  “小姐这次回来，好像一次都没有提到过顾小公爷。”
  柳儿伸手做了个噤声姿势，“小姐这些天一直睡不好，先让小姐好好休息。”
  ....
  初夏时节的天气，说变就变。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过了午后，天色就暗沉了下来。
  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了瓦片上，噼里啪啦的一片，盖过了一切声音。
  苏岁安入睡没多久，再次被梦魇缠身。
  “为什么那么多人贼匪不抓不碰，偏偏就抓了你，碰了你的丫鬟了？
  有时候你要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你的丫鬟就这么倒霉被贼匪看上玷污了？为什么贼匪不碰婉婉，只缠着你主仆几人，说明你们肯定就是有意勾引人家。”
  “你们这种人啊，私下也不清白，看人的眼神就像带勾子一样，有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你也不能怪人家那些贼匪，毕竟人家都素了那么久了，你们是自己送上门的。”
  “你死就算了，别拖上婉婉。”
  “婉婉这么柔弱，这么圣洁，连山匪看到都要怜惜几分不敢玷污，再看你，人家恨不得把你轮死，你怎么就那么贱？非要进去贼窝了？”
  “你不过只是一个养子之女，我们昌平侯府养着你们，你们就偷着乐吧，哪来的脸还敢跟我们叫板？”
  “两个不清不白的东西，死了也污我昌平侯府的地，丢去喂狗了。”
  “死，你们都给我去死，我要你们死！！”
  苏岁安大喊着从梦中醒来。
  因为呼吸不畅，她的胸口起伏极大，前额早已布满了冷汗。
  柳儿听到屋里动静，卷着一大片湿气推门进了屋。
  “小姐，您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铜盆前打湿帕子给苏岁安擦脸。
  眼前的柳儿是真实，鲜活的，与上一世那一滩血淋淋的碎肉完全不同。
  苏岁安微微颤抖着身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柳儿吩咐道，“让梅儿也进来，我有事要吩咐你们去办。”
  那细碎的鬓发还贴在脸颊上，苏岁安看起来有几分魔怔了。
  柳儿不敢刺激苏岁安，连忙外出叫人。
  很快，梅儿也来了。
  “梅儿，柳儿，你们过来。”
  苏岁安就着两人靠近自己弯腰的时候，用力伸手揽过两人，凑到了两人耳边，以做梦为由，小声地把两人上一世被山匪劫走后遭受的非人折磨以及回府以后，被侯府不分青红皂白乱棍打死的事情一一告诉她们。
  随着两人的身体紧绷并且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苏岁安把自己的结果也说了出来。
  “...最后，全身都是烙铁烫伤的我被转送给一名低贱的掖庭奴。”
  “那...最后，小姐怎样了？”
  柳儿抖着声音问道。
  苏岁安放开了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两颗晶莹的泪珠却随着她的笑脸滚落在衣襟，“都受辱成这样了，最后自然还是死路一条啊。”
  虽然，苏岁安已经忘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忘了，那名低贱的掖庭奴到底长什么模样...
  过程的艰辛，某些细节她甚至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最后的结果总归是好的，她的父兄顶天立地，坦坦荡荡，没有卖国...
  上一世，她们就是对大房以及梁氏没有戒心，所以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偌大的侯府，甚至连能用的人都没有几个。
  这一世，她虽回来，依旧还是没有几个能用的人，可是她占了先知的优势...
  她的人虽少，但是如果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未必就不能成气候。
  再加上今日若梨园的下人被她敲打了一番...
  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她的一切，把这一府的豺狼畜生拖进地狱，换回父母兄弟以及忠仆的安宁...
  “小姐，若是梦里的哪个奴婢还在，小姐是不是就不需要受那些折辱了？”
  梅儿小声抽噎，心疼地揉着苏岁安的手。
  只要一想到自家小姐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这么柔韧却有力的一双手，居然会被挑断手筋，折断指甲，梅儿的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哪怕是知道自己在小姐的梦里不得好死，她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小姐...
  苏岁安无奈地伸手为她拭去脸颊的泪花，自己一脸嫌弃却红着眼眶笑道，“傻子，别哭了，丑死了。”
  柳儿同样眼泪汪汪。
  “小姐...”
  “以后，我们还要豁出性命保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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