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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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百思不得其解,就把林御厨给叫过来一问,才知道他想到一个法子,用一个空心的竹签轻轻一戳,就能把莲子心给去掉了。
而且竹签削得超级细,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莲子中间有窟窿,显得不好看了。
沐瑶没料到林御厨居然还如此心细手巧,她盯着莲子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个不怎么显眼的小窟窿,也是哭笑不得:“你这也太用心了,我之前不是说不介意苦吗?反倒这苦是清苦,过后还有些回甘的。”
毕竟莲子是甜的,就莲子心那么一点苦不算什么,都能中和掉了。
林御厨只陪着笑,高贵妃就笑道:“你就别为难他了,真让林御厨不去掉莲子心,直接把莲子这么送上来,他这是在宫里不想混下去了。”
沐瑶说不介意是一回事,回头要是吃着感觉很苦又介意了呢!
而且沐瑶不介意,但是桌上还有其他娘娘在,要是其他娘娘介意了呢?
不管如何,林御厨是无论怎样都不能把莲子原原本本送上来,却又不好换掉菜品,更不好拒绝沐瑶,只能偷偷这么办了。
沐瑶无奈一笑:“也罢,这样吃着倒是甜。”
高贵妃点头道:“确实,这莲蓬也是新鲜得很。”
沐瑶心想能不新鲜吗?
宫里就没有过夜的吃食,这些新鲜莲蓬是林御厨让人大清早去摘的,上面还有露水在。
荷花宴吃着挺好,坐在湖边又舒服,还有大片荷花能赏。
几人感觉挺惬意的,高贵妃就感慨道:“就是这荷花赏不了几天就要凋谢了,着实可惜。”
沐瑶就笑道:“那有什么可惜的,明年再赏荷花就是。过阵子又能赏菊花了,到时候还可以再办个菊花宴。”
被她这么一说,高贵妃那点小伤感就直接没了,好笑道:“也对,回头菊花宴还得你来?”
沐瑶话不说就点头道:“可以啊,回头让林御厨再忙一忙,摆一场菊花宴,然后咱们再一起热闹热闹。”
皇后就笑道:“那敢情好,但是也不好只让你忙活,下回菊花宴就让我来,再下一回赏梅花的时候,就让慧娘来。”
高贵妃连连点头,娴妃在旁边接话道:“那我只能抢个春日花宴,那会儿选择就更多了,是迎春花、海棠花还是玉兰花来着?”
沐瑶就笑了:“还可以都一起赏了,玉兰花还能入菜,味道是极好的。”
她掰着手指头道:“可以做玉兰花饼、玉兰花粥、玉兰花蒸糕、玉兰花炒肉和玉兰花蛋羹,玉兰花还能做汤,做个三鲜汤就挺好的。”
旁边的和敬听得眨眨眼道:“纯娘娘快别说了,我这会儿听着就馋了。”
最惨的是如今还不是玉兰花盛开的季节,还得等到明年去,光听不能吃,别提多馋人了。
沐瑶就摸了摸和敬的脑袋笑道:“那明年就一定要让曼音请人做上满满一桌,让格格尝一尝。”
和敬就眼巴巴看着娴妃,娴妃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连点头道:“我得先把菜品给记下来,别是等明年的时候给忘了一样两样的,格格没尝到怕是要哭鼻子的。”
和敬摸着鼻子道:“我才不会哭鼻子呢,不过少了的话没能尝到,确实可惜得很。”
几人听着就笑了,想着后边还有那么多的花宴在,倒是期待了起来。
高贵妃等了两天,后宫风平浪静的,叫上娴妃,八卦三人组又凑在景仁宫了。
沐瑶自然而然让人上了点心,又上了茶水,就等着高贵妃说说什么小道消息了。
这次高贵妃倒没什么小道消息,而是说起道:“之前咱们不是想着海贵人能不能如愿,如今瞧着是不能了。”
后宫毫无动静,乾隆依旧在御书房忙碌,海贵人也仍旧住在永和宫。
娴妃就点头道:“是,海贵人后来也没来找我,估计是想通了,打算以后还留在永和宫里面。”
高贵妃就道:“哪怕海贵人想母凭子贵,嘉嫔都还没如愿,哪能就轮到她了呢?”
若是说受宠程度,说真的,嘉嫔还比海贵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
沐瑶就猜道:“海贵人不能搬宫,想必更积极要掌了永和宫的差事吧?”
高贵妃点头道:“确实如此,她听闻特别积极,早早就去嘉嫔那边请安。嘉嫔被她烦死了,坐月子的时候原本就睡得不够踏实,身上还疼着呢。海贵人每天一大早隔着门帘请安,把嘉嫔吵醒,听闻嘉嫔忍了几天,后来忍不住就发了一通脾气,海贵人才没每天一大早过去,只寻着午时的时候过去的。”
她听说的时候还挺同情嘉嫔的,原本身体就不舒服,睡得也不好,还天天要被人吵醒,想不发脾气都难了。
娴妃摇头道:“估计海贵人被嘉嫔呵斥,心里还委屈得很。她这怀着身孕一大早起来请安,嘉嫔不领情不说还要发脾气,心里指不定多难过。”
沐瑶也叹气道:“以前感觉海贵人在景仁宫的时候安安静静,甚是乖巧。嘉嫔之前还在的时候,跟海贵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就是嘉嫔挑拨海贵人的时候,海贵人也没接招,瞧着十分安分守己,怎么怀孕后仿佛性情大变,换了个人似的?
高贵妃深以为然,还有点心戚戚然了:“幸好她怀孕后就立刻搬去永和宫,没留在景仁宫的,不然受罪的就是你了。”
沐瑶想想也是,于是万分庆幸海贵人搬出去得早,乾隆这主意简直棒呆了。
之前她就不明白乾隆怎么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海贵人搬宫,如今沐瑶是知道了,说不定乾隆早早猜出来了?
乾隆当然猜不出来,他只觉得两个人都有身孕,谁照顾谁都不妥当,倒不如分开了。
反正嘉嫔那边就快生了,海贵人的月份不算很大,不会撞在一起就没什么。
加上有能干的魏贵人在,哪怕乾隆不怎么喜欢魏贵人,却不得不说她处事相当利索。
哪怕之前事事躬亲把自己累得半死,起码永和宫一直都没出过任何岔子。
谁知道海贵人刚过去,魏贵人就脑子一抽,把宫务一股脑推给海贵人,闹得嘉嫔一整天难受去哭诉而早产。
这会儿魏贵人不但要让宫人小心伺候嘉嫔坐月子,另外还要分神叫人好好照顾海贵人。
听闻海贵人前脚跑去长春宫找皇后想搬宫,被拒绝了,后脚又去找娴妃,实在是个不消停的。
毕竟她不像嘉嫔那样害喜严重,反倒身子骨底子不错,多走动一番,太医把脉后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魏贵人就随她去了,要是能搬出永和宫,自己就能轻松一点了。
可惜海贵人没能如愿,最后跑去御书房找乾隆要求,还是失败了,之后就老老实实呆在永和宫,然后就又折腾着想多要点宫务。
魏贵人都想叹气了,海贵人的心够大,可惜手和脑子没能跟上,真是愁死她了。
她只能努力让白贵人多办一点,再让白贵人去劝海贵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跟着嘉嫔念佛抄经大半年的,白贵人身上也沾了点佛性。
说人话就是,白贵人的性情相当佛了,脾气好得不可思议。
不管海贵人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来,白贵人能答应就答应,不能答应就细声细气开始安抚她。
有白贵人在,魏贵人真是省了不少事,起码不必去应付海贵人了。
海贵人感觉自己不管是发脾气也好,还是讲道理也好,反正白贵人就跟棉花一样,怎么都是软的,让人也跟着没脾气了。
而且白贵人说到最后都是佛经了,还热情推荐海贵人也跟着自己一起读一读,心情会好很多。
海贵人才不乐意,她这还怀孕呢,要是念经移了性情,让肚子里的孩子也喜欢佛经,以后也想出家,那她不得哭死过去?
高贵妃提起这个也乐意:“以前怎么没发觉,白贵人也是个妙人呢!”
沐瑶回想了一下,感觉白贵人的脾性一向挺好的,念经抄经之后就更好了。
不但好,而且还颇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白贵人压根就不跟海贵人争辩,说话一直温温柔柔的。
而且还相当有原则,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能做,说什么都不让步。
不行的话就讲道理,柔声劝说,实在不行就开始说佛经。
再不行,白贵人就开始念经了。
海贵人给念得头疼,自己也说不下去,简直是落荒而逃。
光是想想那情景,沐瑶也忍不住笑了,附和道:“确实,白贵人真是个妙人了。一物降一物,没想到竟然是白贵人降住了海贵人。”
毕竟连魏贵人都拿海贵人没办法,嘉嫔也是受不了,唯独白贵人那是纹风不动。
而且她还不是海贵人要什么就给什么,愣是让海贵人到最后都不敢再提什么要求,变得老实多了。
娴妃想到海贵人这个麻烦之前还想搬去翊坤宫,幸好没让她如愿的。
海贵人不知道自己成了烫手香芋,谁都不想接收她,这会儿正吭哧吭哧跟着白贵人学习怎么看账对账。
白贵人心细,魏贵人就把对账的事交给她了。
海贵人自然不服气,也厚脸皮跟着来了,白贵人也没赶她,还手把手教导起来。
对账看着简单,海贵人觉得这事肯定没问题,然后白贵人重新查看,就发现出错的地方没标注,显然被海贵人漏掉了,就让她重新看一遍。
看了第遍,白贵人一看还有错的,就让海贵人继续再看。
看了三四遍还是有错,海贵人就不耐烦继续看,想要换个别的,白贵人面色柔和道:“做事得从一而终才行,在哪里错了,就从哪里开始。这看账功夫瞧着不显眼,以后却是能用得上的。”
海贵人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以后要是晋了份位,成了一宫之主,确实需要自己来看账对账了,不然被底下人忽悠,自己还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那可不行。
于是海贵人又重新拿起账本,比之前要认真得多了。
雪颜在外边听了一耳朵,回去就跟魏贵人提起此事,忍不住感慨道:“还是白贵人有办法,奴婢刚才听着还以为海贵人要发脾气不肯干,白贵人得哄着海贵人继续看下去,指不定要闹腾好久。”
哪知道白贵人三言两语就让海贵人服服帖帖,都主动拿起账本,比之前更认真看了起来。
魏贵人也点点头,回想了一下梦境,记得海贵人后来晋为愉嫔的时候,白贵人也跟着晋为仪嫔了,也就是这两年内的事才是,如今却毫无征兆。
海贵人好歹有孕了,白贵人却是风轻云淡的,只一心向佛去了。
仿佛读经念经之后就斩断了三千烦恼的情愫,她对乾隆都变得淡了起来,没那么热衷了,每天不是在屋里抄经,就是帮忙解决宫务。
她这日子每天过得规律极了,海贵人不管如何折腾,仿佛万事都不留在心上,白贵人每天嘴角带着微笑,似是心情都不错的样子。
魏贵人光是想想就对白贵人十分佩服,但是心里却有点害怕。
一个人什么都不追求,什么都放下了,仿佛无欲无求,这就跟不是活人一样,让人有点后背发毛。
不管如何,有白贵人在,好歹应付住海贵人。
一个月匆匆而过,嘉嫔终于出月子了,她虽然每天擦身,依旧难受得很,总算能去沐浴了。
她沐浴后换了一身,先看了四阿哥一眼。
嘉嫔这个月最习惯的就是每天都多看四阿哥几眼,生怕少看一眼就出什么问题。
太医早中晚都来看四阿哥,检查一番,也是担心这个小阿哥太瘦弱会长不大。
幸好一个月下来,四阿哥伺候得精细,还长大了一点。
乾隆过来看四阿哥的时候也稍微松口气,起码这孩子看着壮实一些了,于是赐名为永珹。
沐瑶看得出乾隆是真的很喜欢玉器了,给孩子们取的名字全是玉器。
永璜的璜是半圆的玉器,永琏的琏是祭祀时候用的玉器,永璋的璋是六礼玉器之一,如今永珹的珹依旧是玉器,是一种护城玉。
倒是这些玉器都为美好的祝福,乾隆对几个小阿哥们的名字却是十分用心了。
永珹之前洗三只简单办了,后宫的嫔妃去观礼,见他丁点大坐在盆子里面,嬷嬷们都不敢用力,只轻轻泼几下水简单洗洗就赶紧抱起来擦干,生怕他冻着了。
他哭起来的声音又细细弱弱的,不仔细听都要听不出来。
沐瑶看着就心惊肉跳,好在这孩子十分坚韧,在精细护着之下愣是满月了。
乾隆的意思是满月就不办了,等百日的时候再办也不迟。
毕竟这孩子还是太瘦小了,办满月宴太吵闹对他也不好,还不如等百日的时候再说。
反正只要永珹能够平安长大,哪怕百日宴不办也是可以的。
嘉嫔对此很有意见,毕竟其他阿哥的洗三、满月和百日都是办了的,唯独永珹洗三就办得极为简陋,连命妇都没有请,如今满月宴也要取消,硬生生比前面几个阿哥都低了一头。
以后永珹长大后,发现自己如此不受重视,会不会难过?
还是罗嬷嬷劝道:“娘娘,四阿哥如今身子弱,太医的意思是在宫里静养为好。”
比起满月宴,当然是永珹身体更重要了。
嘉嫔也是心疼儿子的,就是觉得别人有的他却没有,就十分想为儿子打抱不平。
罗嬷嬷这么一说,嘉嫔才慢慢消气,对着四阿哥叹气道:“也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然永珹也不至于受这委屈。”
思及此,嘉嫔自然就想到魏贵人,沉吟片刻道:“如今我也出了月子,永和宫就该自个管起来才是。”
罗嬷嬷有些奇怪,毕竟嘉嫔之前十分重用魏贵人的意思,如今是打算收回来了?
魏贵人因此手上的宫务少了一些,分给白贵人的反倒多了一点,她渐渐也咂摸出点味道来了。
嘉嫔这是怪上她了?
如今嘉嫔出了月子,身子骨好起来,就要开始把永和宫一点点重新掌握在手里了?
魏贵人感觉挺没意思的,也不是很在意,反倒轻松了不少。
毕竟就永和宫这么点大,实在没有她多少发挥的空间。
而且都是琐碎事,重要的其实一直都还在嘉嫔手里,如今魏贵人能少做一点也挺好的。
倒是宫女雪颜很是替魏贵人打抱不平,只觉得嘉嫔是过河拆桥,太过分了一点。
魏贵人之前累得眼睛都熬红了,嘉嫔轻轻松松夸几句就算了,如今出了月子就自然而然收回去,完全是用完就扔的架势,雪颜气得眼睛都红了。
魏贵人好笑,发过来安抚她道:“好了,你一直说我太累了,如今轻松点不就挺好的。”
雪颜想想也是,魏贵人也能好好休息了,她压低声音道:“主子也该打扮打扮起来,之前只为嘉嫔娘娘忙前忙后的,如今总归要为自己多想点。”
她说得隐晦,魏贵人哪里不知道,雪颜这是提醒自己,得多主动点去乾隆面前晃悠一下,多侍寝得了宠爱才可能怀有孩子,身份也能更进一步。
魏贵人笑得苦涩,乾隆都不怎么来永和宫,每次来也不过来她这里,她能怎么办?
是她不喜欢吗,也得乾隆来才行啊,哪怕多看自己一眼也可以啊!
想想梦境里的情况,魏贵人犹豫片刻道:“这事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了。你看纯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各宫侍寝的机会必然能多一些了。”
雪颜想想也是,沐瑶都怀孕了,总不能再独占皇帝了。
这后宫一个月侍寝的天数,乾隆因为忙碌,大约一个月会进来半个月的样子。
初一十五自然是皇后的,高贵妃每个月至少四五天,其余的基本上都在沐瑶那边了,去其他人那边偶尔那么一两回。
比如嘉嫔和海贵人这里,都是侍寝一次就怀上了!
如今沐瑶这边空出来,其他人的机会必然就要多了!
哪怕只有一次,魏贵人感觉自己的身子骨很不错,比起嘉嫔还好,怎么也能一次中才对!
她左盼右盼,想着梦里乾隆那么喜欢自己,怎么现实里就忽然不喜欢了呢?
魏贵人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来琢磨着,乾隆是不是就喜欢纯妃这样的?
她回想了一下,在梦里,寝宫里没有外人在,自己还喜欢穿着宽松的汉服,乾隆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想到这里,魏贵人就让雪颜去库房取了布料,挑了个颜色艳丽的,亲手给自己做了一件,打算以后乾隆过来的时候就能穿上。
雪颜几次欲言又止,魏贵人见状就道:“这里又没外人在,你有话可以说说。”
“主子怎么忽然想做这样的衣服来了?宫里就没有哪个主子穿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魏贵人就点头道:“我只在寝宫里穿穿,不会穿出去的,放心吧。”
雪颜一听这才放心了,只觉得魏贵人如今空闲下来,所以才想着做衣服打发时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海贵人也逐渐察觉到嘉嫔把宫务一点点收了回去,如今手里头宫务最多的竟然是白贵人,然后是她,再之后才是魏贵人,心里顿时痛快极了。
果然嘉嫔出了意外,怎么都不会放过魏贵人才是,这不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吗?
哪怕海贵人手里头的宫务只比魏贵人多一丁点,那也是多了!
海贵人很快皱眉,只觉得白贵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反倒被嘉嫔重用,也不知道私下是不是去讨好嘉嫔了!
不过白贵人是真的不爱出门,除了跟她交代事情之外,偶尔去嘉嫔那边请安,其余时间不是在看账就是在抄经。
可以说,白贵人连出永和宫的机会,一个月一巴掌都数不出一个指头来,一次都没有。
就是把经书送去慈宁宫的小佛堂供奉,都是交代宫女送过去的,白贵人都没亲自去太后那边。
海贵人忍不住觉得白贵人也太傻了一点,竟然不趁着嘉嫔坐月子的机会跟太后亲近亲近,然后让自己取代嘉嫔在太后心里的地位。
看看嘉嫔不就是被太后喜欢,嘴巴会说话会来事,然后太后跟乾隆随口一提,嘉嫔也就晋了位份吗?
白贵人会照着嘉嫔抄经,怎么就没学她经常侍奉在太后身边,而是只给嘉嫔打下手了?
而且白贵人送抄好的经书过去慈宁宫,不说是替嘉嫔抄的,不说是为太后祈福的,就这么沉默送过去,隔几天送一回,跟个榆木疙瘩一样。
海贵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太浪费了,她要不是怀孕了,都想跟着抄起来,然后亲自送去慈宁宫,跟太后美言几句。
一来去,起码让太后记住了,时间长了,相处久了不就喜欢了吗?
毕竟太后一个人住在慈宁宫总归是寂寞的,也就皇后和娴妃偶尔过去说说话,后来多了个嘉嫔,还有和敬这个格格也会过去之外,就只有去请安的皇帝,也只呆上一会,说几句话就要回去御书房忙碌的。
海贵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琢磨着这要是个小阿哥,到时候出月子,她就抱着孩子去慈宁宫找太后取经。
能养出皇帝这么好的儿子来,太后必定很会养孩子,海贵人就这借口,不就能经常去慈宁宫找太后了吗?
海贵人这边琢磨着,太后那边,身旁的心腹嬷嬷说了白贵人让宫女送经书过来的事。
太后就让人呈上来,翻开看了几眼,不住点头道:“白贵人是个不错的,这字迹端正,每个字都差不多,丝毫没有一点浮躁。而且看看这撕掉的也不多,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最难得的是白贵人一直很坚持,哪怕嘉嫔怀孕后没一起抄经了,她也没有停下来过。
而且嘉嫔之前偶尔带白贵人过来给太后请安,后来嘉嫔害喜厉害,就不想在太后跟前弄得太狼狈又失礼,派人告罪后就没过来了。
白贵人也没趁机过来讨好太后,反而嘉嫔不来,她就安安分分呆在永和宫,还帮着嘉嫔处理宫务。
让她多做点就做,少做点也做,丝毫没一点怨言,也不像海贵人那样争来争去。
心腹嬷嬷点头附和道:“确实,这经书隔着五天送来一回,攒了不少,恐怕也是担心来的次数多了,打扰太后娘娘就不好了,是个有心的。”
乾隆正巧进来,听见太后提到有心,得知说的是白贵人,有点惊讶。
他对白贵人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后宫里脾气很不好的也没几个,白贵人是尤其好,好到有种什么都能包容的地步,估计是佛经超多了,都快超脱于红尘了。
后宫女子无聊寂寞的时候都喜欢抄经,太后也是如此。
其实也不是多喜欢经书,而是实在没有别的事做,抄经最是能心静,还能打发时间,又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能抄经抄到白贵人这样,看得出相当喜欢才能坚持,也是够少见的了。
乾隆坐下后,就听太后说道:“皇上,我是忽然想起来,叶赫那拉家的姑娘要进宫来了。”
作为叶赫那拉氏的女儿,必然是掌上明珠,年纪也该进宫参加当秀女了。
乾隆想起这家的姑娘来,不在意地点头道:“这样吗?确实年纪是差不多了。”
太后就道:“听闻这位姑娘是个火爆的性子,我原本就有些头痛。这孩子年纪不大,出身显赫,在家备受宠爱,又是独生女,只怕进了后宫,跟其他嫔妃不好相处。我就琢磨着白贵人的性子尤为好,若是这姑娘进宫来跟她一起,倒是好一些,不容易闹腾出什么来。”
乾隆才明白太后居然已经想到让白贵人带着叶赫那拉家的姑娘,不由挑眉道:“这家姑娘的出身,进来必然是个贵人。”
白贵人也是贵人,要怎么带她,那必然要晋份位了。
太后就是这个意思,让白贵人晋份位后,也能挪出去独掌一宫,就能让叶赫那拉家的姑娘跟着白贵人住了,想着能相安无事。
不然这位姑娘放哪里都不合适,放娴妃那边,娴妃就不是个会说话讨好人的性子,两人不打起来才怪。
放在嘉嫔那边,嘉嫔刚出月子没多久,要把她气得身子不好就不妥当了。而且嘉嫔的性子,之前一委屈就跑来哭诉,要跟叶赫那拉家的姑娘住在一起,不天天来哭诉才怪!
沐瑶那边怀着孕,更是不合适。
高贵妃这性子,跟叶赫那拉家的姑娘放一块,屋顶都能掀了吧?
乾隆想了想白贵人的性子,点点头就应下了,理由就是白贵人抄经十分虔诚,让太后相当欣慰,夜里睡得都踏实了不少。
他是个孝顺儿子,太后好了,自然要嘉奖,于是白贵人就被晋了份位,成为仪嫔了,赐住咸福宫。
这事着实太突然了一点,别说其他人,就是白贵人自己也一头雾水。
不过她如今也不是白贵人,而是仪嫔了,一脸茫然坐在桌前,接到消息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抄经的毛笔。
仪嫔低头看着自己滴了墨汁的经书,可惜刚刚抄好,却是浪费了,只能撕掉。
她这会儿赶紧起来接旨,又慌慌张张拿出荷包递过去。
李玉有点哭笑不得,摸着荷包明白这是仪嫔自个的荷包,估计很少有打赏的机会,一股脑就塞进来了。
这里边摸着有碎银子,也有铜板,估计银钱不多。
不过仪嫔原本就不算特别富裕,又不是很受宠,娘家也不是很给力,贵人的月银也不高,这荷包估计是余下的银钱,全都塞过来,算得上是用心的。
李玉犹豫一会还是收下了,毕竟宣旨后这算是喜钱了,怎么都不能拒绝的:“恭喜仪嫔娘娘了,咸福宫那边已经收拾好,娘娘随时能搬过去。”
仪嫔点点头道:“我这就跟嘉嫔娘娘告辞,这边收拾一下就能搬了。”
她的东西着实不多,库房只占了一部分,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走人。
李玉见仪嫔如今跟嘉嫔的地位已经平起平坐了,还是跟之前的态度没什么两样,只觉得太后确实没看错人,白贵人的性情的确挺好的。
他因为跟着乾隆去请安,在门外隐约听见太后的话,明白仪嫔忽然被晋了份位,其实是为了叶赫那拉家的姑娘。
那位姑娘的火爆性子,就连在宫内的李玉都曾听说过,顿时他对仪嫔都有几分同情了。
虽然仪嫔因祸得福晋了份位,但是以后那位叶赫那拉家的姑娘进宫后,咸福宫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鸡犬不宁了。
这位仪嫔那么好的性子,真能压得住这位叶赫那拉家的贵人吗?
仪嫔过来告辞,嘉嫔是知道的,请她进来后,打发玲珑去门外伺候,只道:“还没说一声恭喜,没想到咱们住在永和宫也没多久,就得分开来住。”
闻言,仪嫔就微微笑道:“后宫也不大,我平日可能还会过来叨扰姐姐的。”
嘉嫔听着也笑了,拍着仪嫔的手背道:“可惜了,你一走,宫务就少了个人帮忙,得我自个来了。”
毕竟她自个操心,总比让海贵人捣乱来得好。
每次海贵人看完账,嘉嫔都得重新看一遍,还不如自己看算了。
仪嫔就笑了:“姐姐该多休息才是,虽然出了月子,总归生孩子对身子有所亏损,得慢慢补起来才是,不是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补起来的。”
别人就盼着掌宫务,也就她是担心自己别累着,嘉嫔心里暖暖的,就道:“我明白的,很多事已经让罗嬷嬷来帮忙。”
毕竟连皇后都开始照顾起自己的身子骨来,嘉嫔更是明白,身体不好,人要是没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更别提永珹如此体弱,没个额娘在,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长大的。
“妹妹这性子,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怕你这脾气太好受欺负。也不是什么都能忍,忍不了的时候妹妹也别憋着难受就是了。”
嘉嫔这话算是掏心窝了,仪嫔就笑着应下,算是记住了。
“妹妹晋位份是一件大喜事,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其实有点犹豫要不要送这个,索性如今只有两个人在,若是仪嫔不喜欢的话,也能及时换掉了。
等玲珑送过来一个锦盒,打开是一册佛经,仪嫔露出惊讶又欢喜的神色来:“姐姐果然懂我,知道我喜欢这个。”
嘉嫔好笑,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吝啬,只送这么个佛经给仪嫔当做礼物,见她是真心喜欢的,自己就放心了,解释道:“这是护国寺的主持供奉在佛前多年的佛经,我特意求了太后娘娘,这才让主持割爱了。”
仪嫔就笑道:“难怪刚打开锦盒就有一股淡淡的佛香味,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见她拿着爱不释手的样子,嘉嫔就凑趣道:“妹妹放心,这个既我特意求来的,就不会收回去,只管拿着就是了。就怕别人见了,以为我吝啬,只送了这么个礼物,着实有些拿不出手了。”
仪嫔顿时急了,连忙说道:“哪里就吝啬了,姐姐送着是我的心头好,还是特意求来的,妹妹欢喜还来不及。”
嘉嫔见仪嫔是真的急了,这才笑道:“放心,我这开玩笑呢,妹妹喜欢就好。”
不枉她特意去求了太后,要了主持这本经书来。
嘉嫔自然也从太后那边隐约得知仪嫔晋位份的缘故,迟疑片刻道:“妹妹以后有什么难处,也能来找我说说。”
仪嫔抱着锦盒笑道:“姐姐放心,若是为难必定来找姐姐唠叨几句的。”
她一副拿着佛经就万事足的样子,叫嘉嫔哭笑不得,都说不下去了。
而且叶赫那拉氏还没进宫来,嘉嫔也不好提前告诉仪嫔,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嘉嫔只道仪嫔虽然晋位份了,跟她的关系还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仿佛对这个身份的改变还没适应一样。
也不知道过阵子仪嫔适应之后,会不会跟她的关系就开始变化了呢?
仪嫔收拾东西很快,没多久就有宫人帮着搬过去咸福宫了。
搬宫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后宫都知道了。
高贵妃到景仁宫来,不意外半路遇到娴妃,两人相视一笑。
沐瑶一见两人结伴进来就笑道:“就猜你们会过来,我刚让人泡好茶。”
高贵妃坐下道:“这时候你就别喝浓茶了。”
她低头一闻是茉莉花茶,就笑道:“也罢,你宫里的人都盯着呢,都不必我多说了。”
沐瑶无奈一笑,自从她怀孕后,宫里人一个个简直紧张得不行,当她是瓷娃娃一样照顾。
她走动的时候,左右必然有人,担心自己摔着了。
景仁宫里边边角角都用布料包了起来,还包了不止一层,生怕自己磕着碰着了。
就连吃食也是,林御厨是打醒十分精神,特意去太医院那边问过,孕妇有什么忌口,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吃什么更滋补,记得是一丝不苟。
这就算了,乾隆也掺和进来,担心架子上的摆件掉下来砸着沐瑶就不好,让人都收进库房去,显得殿内空空荡荡了不少。
就连皇后也让绣娘连夜多做了几身宽松的衣裙,而且还用的特别柔软的料子,摸着尤为舒服。
沐瑶如今就穿着一身宽松的新衣裙,还别说,确实特别舒服。脚上穿着绣花鞋,底下加了好几层,柔软得很。
就是寒凉的东西不让吃,冰镇冷的更不能,太烫的也不行。
连点心的糖都要放少一点,每次还不能多吃,免得沐瑶吃胖了,孩子个头大不好生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嘉嫔害喜的反应太可怕,又生下四阿哥永珹太瘦弱,把乾隆给吓着了,隔三差五他就过来亲自敲打景仁宫的宫人。
别说其他年轻宫人,就是葛嬷嬷感觉都比之前要紧绷不少,白天的时候紧紧跟着沐瑶,让沐瑶都有点吃不消了。
就连高贵妃一来也盯着自己的热茶,沐瑶就苦笑道:“我如今被管得厉害,感觉做什么都得小心些才行。”
娴妃点头道:“费神的事你就别做了,用眼多的也不行,画画还算轻松,就是颜彩带着味道,熏着就不好。看看书的话,眼睛也累,让人给你念就行。”
高贵妃附和道:“对啊,永璋不是学了不少大字,让他给你念就行了。”
提起永璋,沐瑶就更无奈了:“永璋得知我有了身孕,每天下课后都会来看我,跟个小老头一样,问我白天都吃得如何,夜里睡得怎样,胃口好不好,身体有没难受的地方。他还板着小脸跟我肚子说话,说弟弟妹妹都要听话才行。”
高贵妃听得乐不可支:“这不是好事,孩子还没出生,永璋就已经是个好兄长了。”
娴妃也笑了:“是啊,有永璋在,以后帮忙带着弟弟妹妹,你也能少操心一点了。”
沐瑶想想永璋的性子,以后的弟弟妹妹真可能他都全盘亲手带,就为了让自己轻省一点,也忍不住笑了。
永璋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既操心得很,又体贴得要命。
高贵妃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缘故,小声道:“仪嫔不是忽然晋了份位,我刚得知是因为叶赫那拉家的姑娘要进宫的缘故。”
娴妃也点头,明显也是得到消息,只有沐瑶一脸茫然:“叶赫那拉家的姑娘,跟仪嫔有什么关系?”
毕竟叶赫那拉氏的姑娘,不就是纳兰明珠的曾孙女吗,怎么跟仪嫔扯上关系了?
高贵妃就叹道:“你知道她这身份,听闻还是独生女,脾气十分火爆,一言不合还动手打人了。”
沐瑶就奇怪道:“哪里出来的传言,还没出闺阁的姑娘只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怎么忽然就传得所有人都晓得了,谁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人云亦云,指不定有人看不惯这位叶赫那拉家的姑娘,于是就私下说她脾气不好,传着传着就变成性情火爆,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娴妃就道:“这事我也听说过,却也不算是人云亦云,而是一位贵夫人花宴的时候,请了不少姑娘。其中两个躲在树后边说叶赫那拉家只有一个姑娘,膝下没有小子在,就算是断了香火之类的话。然后这位叶赫那拉家的姑娘就上前,把那姑娘一巴掌给打哭了。”
沐瑶瞪大眼,哦豁,这叶赫那拉家姑娘的脾性确实相当爆火了。
不过她心里忍不住觉得,嗯,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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