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程桂坊

第八章程桂坊

        再舍不得姜崇山，第二天宋汐羽还是跟着管家的马车回了家。一回家先去了祖母的房里，宋汐羽规规矩矩的跟祖母行了大礼。

        “祖母，孙女不孝，身体孱弱，惹得祖母挂心了。”宋汐羽现在很明白，要想在这个家好好的活下去，自己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跟祖母保持面上的和谐。

        “既然已经好了，以后就跟你姐姐好好学学规矩，如何孝顺长辈。跟着你那不懂事的母亲，你是啥不好学什么，一身的臭脾气。”宋汐羽听见祖母诋毁母亲的话，恨不得起来甩她大嘴巴子，但是宋汐羽知道眼下形势不饶人。使劲的用指甲掐自己的手，防止自己因为愤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谨遵祖母教诲。”看见宋汐羽眼下顺从的样子，宋汐娇在一旁暗暗窃喜，这个小蹄子是被祖母制服了，以后再也别想趾高气昂的了。

        “后日的赏花宴，你带着你的姐姐一起去，可别再让娇娇受委屈，否则不看我撕了你。”

        “是的，祖母。“宋汐羽此刻很明白，这段时间，宋汐娇母女早已经做好了祖母的工作，祖母这话也不是跟自己商议，不过告知自己罢了。明知反对无效，还不如借此机会给自己争取点好处。

        “只是祖母，眼下我房里的衣服都有些旧了，要是我穿着旧的衣服，可能会被人家笑话我们侯府，所以还是请示祖母，能不能置办一身新的衣服，不要给侯府丢人。”自从阮氏掌权开始，在吃穿用度上对自己苛待的不行，但是自己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不能打扮的灰溜溜的。

        宋汐羽的祖母听宋汐羽这么一说，也是觉得不能给儿子丢人，但是眼下临时做也来不及了，就打发身边的桂嬷嬷带着宋汐羽去成品铺子选衣服去了。宋汐娇掩饰不住得意的笑容，自己的母亲掌握中馈开始，什么好的都给自己。更何况还从宋汐羽母亲的嫁妆里顺了多少好东西，就这一季的衣服就做了十几套，不跟宋汐羽似的，出门没有衣服不说，还得临时去成品铺子买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桂嬷嬷，带我去街上那家程桂坊买衣服吧，那里的衣服不算贵，但是款式还挺新的，不至于花很多钱，后日也不会给父亲丢人。”上一世，母亲去世之后，自己才知道程桂坊的当家程景是母亲青梅竹马的伙伴，当年母亲出来开药铺，其实是程景支持她的。程家富可敌国，后来祖父家落魄之后，也是程景偷偷地打点，才不至于让祖父家人受太多的苦，而后来姜崇山起事，也是程景支持的。姜崇山曾经跟自己说过，程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未曾给母亲表白过心意，让母亲嫁给了别人。后来程景全身心都投入在经商和支持姜崇山上，孑然一身，只是上一世姜崇山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他的境遇也并不好。这一世，宋汐羽要争取的第一个人就是程景，程景人脉丰富，帮自己打听事情再适合不过，何况自己想办的事情缺了银子可是万万不能的。

        桂嬷嬷知道宋汐羽祖母的心意，自然是不愿意给她置办太贵的，眼下听说不贵还新颖，哪有不应的道理，于是就安排车夫向程桂坊去。

        宋汐羽来到店里，看到琳琅满目的衣服，但是她知道程景有一套衣服是镇店之宝也是他的最爱，这套衣服上一世母亲去世后，程景通过姜崇山的手转交给了自己，让自己烧在母亲的坟前。就算母亲去世之后，程景仍然不想让别人对母亲说三道四，连亲自悼念，他都不能，想必这种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程景给这套衣服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当归。前世，姜崇山曾经跟宋汐羽说过，之所以叫做当归，其实是一直想告诉母亲，他在等着她。母亲也是知道这个衣服的名字的，只是从来没有给过程景回应，但是母亲去世前的遗言，是让李嬷嬷在坟头放上当归。上一世自己也是最后才明白，母亲其实对于程景的感情应该也是很复杂的，只是母亲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又怎能拉着程景一起承受这些结果。

        “掌柜的，你把你们这最新的样子给我看看把。”虽然宋汐羽打扮的有些许的寒酸，可是通身的气派确实极好的，这通身的气派是包装不出来的。而程桂坊能做到这种规模，掌柜的们都是人精，因此对宋汐羽也很是热情，招呼她入内室，选择心仪的衣服。程桂坊的掌柜们都是女子，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因此桂嬷嬷他们就在外面候着。

        “四娘，麻烦你跟程景说一声，有位小姐想要当归……”掌柜的对于宋汐羽知道自己的名字倒不是很诧异，毕竟但凡有头有脸的小姐都该穿过自己家的衣服。但是程景的名字知道的人确实不多的，而除了程景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更是没人知道镇店之宝的衣服叫做当归，而这位小姐张口就是程景和当归，着实让自己有些诧异，眼下到有点拿捏不好如何处置。

        “这位小姐说笑了，这又不是药铺，哪里有什么当归，您莫不是走错地方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劳烦您就自便吧。”

        “哦，是么。外界都说你四娘是程景的红颜知己，但是我却知道，他只是喜欢听您弹琴罢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宋汐羽说出四娘的心思，四娘楞在当场，这些年程景拿自己当挡箭牌，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辛酸，程景竟然将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了眼前这个小丫头，可见这个小丫头与程景的关系是不一般的，眼下也不敢轻待她，但是也不接她的话。

        “小姐，虽然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去跟景爷汇报一声，至于他见不见您，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不必跟他说别的，就说当归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四娘心里很复杂，自己一直知道程景心里的人是当归的主人，可是眼下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还没有及笄的样子，怎么会是当归的主人。但是看小姑娘言之凿凿的样子，自己还是去说一声吧。何况只有自己知道程景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昨日程景又抱着当归喝了半夜的酒，自己这个心里也是难过的紧，如果眼前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当归的主人，程景应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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