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围棋

　　宫崎家的饭还挺好吃的。早已吃完饭，正看着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处理食物的八神原一发散着思维。
　　“宫崎冴平时也是想您这样吃饭么？”
　　这几天也算更了解了一些大小姐。她吃饭的时候完全没有像老太太这样的讲究规矩，大概只是一个普通的一个高中生的级别。
　　老太太撇了他一眼，眼神穿过他的身体，看向他身后的二姐，对二姐使了个眼色，老太太又继续低下头去吃饭了。
　　原本恭恭敬敬的站在原一身后的二姐回答了他的问题。用的声音不大，屋子里的三人都能听清。至于大姐和三妹？她俩这会正在厨房吃饭呢。
　　“大小姐虽然平时吃饭比夫人快一些。但过程也是遵守规矩的，也不会在餐桌上随便讲话。”
　　总感觉这个女仆似乎在针对谁一样。八神原一当然知道她在针对谁，不过想到她也是因为大小姐才和他斤斤计较也就没说什么。这次再直接对着身后的人发问。
　　“宫崎冴在家里每天这样，你不觉得她很难受吗？”
　　二姐想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不是受大小姐教育或者女仆教育长大的。她的童年与其他人别无二致。每天可以很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下。与同伴嬉戏打闹，而不是像大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封印了天性。不过这次二姐还没来得及回答，正坐在主位吃饭的老太太已经结束了进食。
　　“好了，你不要在用一些奇怪的话来蛊惑我的女仆了。如果过上她这样的生活的代价仅仅只是让她压抑一些天性。我相信全樱岛肯定有不少人愿意选择她这样的生活。”
　　说完老人用餐巾擦了擦嘴，示意一直在一旁等候的二姐收拾一下。又看向坐在那里的八神原一。
　　“好了，有什么你就可以直接说了。不可以告诉你的事情我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
　　“那我想知道你们家的责任。”
　　八神原一早就觉得有些不对。明明看起来很普通的白鸟家，居然是负责复活死人这种逆天的事情。而大小姐家看起来可比白鸟家厉害多了。同理推断，大小姐家的责任肯定比复活死人这种已经超越想象的事情更重要。
　　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喝了口二姐刚刚递上来茶。随后慢条斯理的对他说。
　　“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这件事在樱岛上层都是人尽皆知的。不过，想要知道这件事也不是没有代价，我需要你和老太太我赌一局。”
　　——————
　　接到了女朋友电话的栗林真弘十分惊讶。他完全没有高三之前社团活动的记忆。他甚至忘了那个社长的性别是男是女。这在他看来是一件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于是他便请了假驱车前往西本正梦的医院。而他的女友这时已经拿着那盘录像带回到了办公室开始看那场不存在记忆里的游戏。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将近十年前所录制的视频。甚至游戏中宫岛七花的选择都充满了自己的风格。她尝试顺着这个视频回忆着，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回忆。犹豫了一下，她把其中的视频复制了一份发给了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校长。
　　“月华先生，这是我们九年前逃家社的某次社团活动的影像资料。但我与栗林真弘并没有对这个社长相关的任何记忆。栗林真弘已经去找这份影像的主人西本正梦询问情况了。请问您是否对这个人有印象。”
　　笹原月华，他是逃家社的创立者，也是四闵高中名义上的校长。除了高中毕业后念书的几年，笹原月华一直负责逃家社的各种工作。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名义上的校长。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联系他都只能发电子邮件。而等他回复通常又是需要个三五天，所以学校里有什么事通常都是副校长负责。不过他虽然不在学校里，但似乎对这些学生却格外了解，每年新生开学，学校里总能接到他发的逃家社社员新名单。有新入学的高一新生，也有已经高二甚至高三的学生。
　　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信息。
　　就在宫岛七花给那个校长打邮件的时候，栗林真弘已经到了西本正梦疗养的医院。来到三楼最后的单间，白鸟和西本正梦二人正在看着电视。白鸟坐在床边，而西本正梦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摆弄这手机。见到栗林真弘来了，白鸟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站了起来，对着他鞠了一躬。
　　“警察先生，您怎么来了。”
　　而栗林真弘则是微微点头向他致意，随后带着些歉意的对白鸟说。
　　“白鸟同学，我们警方对西本先生的事情还有一些要询问的。”
　　川上白鸟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出病房为他们关好了门。床上一直没说话的西本正梦看了他一眼，也没做什么动作只是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机。他对白鸟的感觉很奇怪。毫无疑问，他觉得这个高中生十分麻烦，但他又无法赶走这个高中生。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去做。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见白鸟离开，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栗林真弘坐在了白鸟刚刚坐的位置，在这个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高中同学身边叹了口气。
　　“正梦，你还记得咱们高中时候的社长么？”
　　西本正梦放下手里的手机，撇了一眼栗林真弘。
　　“记得，怎么了？”
　　栗林真弘听到他的回答，掏出路上准备好的台词。
　　“那就好，那就好。我才听说社长去世了，想去她家里祭拜一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社长家住哪里？”
　　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的，逃家社的社长一般是不会更换的。基本是都是从高一做到高三，而像这种只做了两年，然后又渺无音讯的基本是可以认定是去世了。因为就算他们忘记了社长不去建议社长，但社长怎么也会联系他们吧？毕竟是高中关系不错的同学。
　　西本正梦听到这句话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拿起栗林真弘带来的香蕉吃了起来，口齿不清的对着满脸期待的西本正梦说到。
　　“你去前台要一下我的东西，把钥匙拿走。然后开车去我家，灵龛就在二楼的客卧里。”
　　——————
　　说是打赌，其实就是下围棋罢了。两个人坐在桌边，这次在一旁陪同的是大姐，二姐应该是被换去吃饭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围棋。老婆婆这东西该怎么下啊。”
　　老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原一正想再问问这棋该怎么下。一边站着的大姐说话了。
　　“黑子先行，白子后行。棋子如果完全被围住，就是死棋。双方下子完毕，死子全部清除盘外，对子活棋。最后还有活子的为胜。”
　　心中暗骂一句老太太果然毫不留情面，把手中的白子也落到棋盘上。
　　棋盘上你来我往，丝毫不觉得时间的流逝。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四个小时。而大姐果然不愧是专业的女仆，四个小时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未见疲态。对局结束，两方开始数子。数到最后，黑子险胜一子。这时，已经站在一旁有一会的三妹低声问道。
　　“客人今晚留在这里吃饭么？”
　　“不了，我回去吃。”
　　八神原一的样子有些落魄，而那边的老太太则是忽然说了一句。
　　“宫崎家的任务是造神。”
　　说完也不去管原一的表情，只是喝了口茶，吩咐门外的二姐送客。
　　随着八神原一的离开一直沉默的大姐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黑子要让子吧…”
　　为老不尊的老太太面不改色的收拾着棋盘，低声承认了大姐的问题。
　　“那您这是？”
　　把棋子收好，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问了一句。
　　“你觉得他这是第一次下围棋么？”
　　大姐没有说话，她没法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也不是第一次下围棋，就算是，也不会是那种连让子都不知道的纯新手。而他不说无非是给我这个老太婆一个面子，希望我自觉一点。”
　　大姐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过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万一他真的从没有接触过围棋呢？”
　　听到这里，表情一直没有变化的老人笑了笑。
　　“那不是更好吗？说不定他这个天才就能解决困扰了我们家族几十年的难题。”
　　而已经被带到了院外的八神原一已经是满背冷汗。比起复活死者来说，造神这种事毫无疑问是更加离谱。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这时，裤子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打电话的是让八神原一没想到的宫岛七花。想着也许是逃家社出了什么事，八神原一接起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边的宫岛七花的声音很急促，弄的八神原一也有些紧张。
　　“我在宫崎家的老宅，怎么了。”
　　那边的宫岛七花似乎在和其他人说什么，随后又对着八神原一说到。
　　“那你现在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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