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五条悟叔叔和静司哥哥

        周日的练习赛在立海大举行。

        同为关东的强队，在黑马青学冒头之前，立、冰两校长年盘踞关东冠亚军。

        所以每年都大会之前，立海冰帝举行练习赛早已成惯例。

        冰帝经历过国中时代的挫败，这两年愈发奋进。和冰帝实力一同奋进的还有冰帝诸位的骚气。

        迹部大爷金发留长，左侧编着精致小辫子；忍足前辈黑发在脑后束成马尾邪魅逼人；同样束着马尾的宍户先生却显得阳光帅气。

        迹部前辈往球场中央一站，目光环扫一圈，盛气凌人的发问：“你们立海是集体去剪了和尚头吗？”

        确实和冰帝网球部走在流行前线的诸位不同，立海网球部是统一的清爽少年。

        幸村部长头发剪短了…

        丸井前辈头发剪短了…

        仁王前辈的小辫子没了…

        真田副部长国中时代的公主切刘海也剪成了耳上的清爽短发…

        就连切原自己，原本长及肩部的黑卷发也在不久前恢复到了初中时代的模样。

        “和冰帝诸位不同，我们立海的训练可是很严格的，没有时间那么注重形象。”幸村部长微笑着答复。

        切原看到迹部前辈的眼角抽了抽。

        无论什么时代，国王还是没法赢得过神之子啊。

        切原在心里悄悄的说。

        迹部前辈继续环扫全场，发现了华点：“你们立海网球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闲人。”

        幸村部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切原看到幸村愣了一秒，然后马上理直气壮的反驳。

        “那是家属席！”

        “圣鲁道夫的观月初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立海的家属了？！”

        “迹部君你吃醋了吗，确实观月君算你们冰帝的家属也行，你们不是喜欢一起泡玫瑰浴嘛。”

        “……”

        身为队长的幸村坐在立海区域的长椅上，他身后的球场的围栏边，或坐或站的是立海的正选们，正选球员再往后的台阶上是来观看比赛的观众。

        幸村部长戏称的家属席上，坐着本次比赛不出场的仁王、桑原前辈，球队经理人青木亚希子。

        还有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得到消息跑来立海看练习赛的观月初。

        切原在围栏边席地而坐，听着身后观众们的小声议论。

        “那个穿着私服的黑卷毛是谁啊。”

        “不知道，刚才看到和三年级观月学姐一起过来的。”

        “是男朋友啊颜值好高诶，话说观月学姐呢？”

        “刚才去了教学楼。”

        “话说回来，不觉得这位男友和切原君长的很像吗？站起一起可以玩连连看的那种……”

        切原听不下去，转过去对着观众席发出命令。

        “现在正在比赛中，安静一点行吗？”

        他看到观月初在揪自己的刘海，一脸悔不该来，转回头来，坐在自己旁边的丸井前辈在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笑。

        双打一胜一负，单打柳前辈赢了。

        切原扛着球拍上场，站在网前的迹部愣了下。

        “切原你是单打二？你当我的对手还不够格，赶快回去叫真田或者幸村出来。”迹部前辈球拍指向立海的正选区域。

        切原看顺着看过去，看到那个人已经来了，正坐在青木的身边。

        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的光，在场的很多人的眼神都飘到了观众席。

        切原看到迹部的眼神上移，看向了观众席，于是切原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球拍，挡在了迹部的面前。

        “迹部桑，你的对手是我。”

        迹部前辈收回眼神。“胆子不小啊，切原。”他用球拍在切原额头轻轻戳了下。

        “等会你会死的很惨。”

        王子之上，先是国王，然后是皇帝，最后才是神之子…

        依次打败他们的话，然后……自己就会变成神……

        才不是咧。

        那之后的事情才没有想好。

        高高的抛起那颗黄绿色的小球，然后用尽全力朝着对方场地打过去。

        就这么简单。

        ……才怪。

        迹部前辈不愧是在青训时曾做过领队的人，这也太强了吧。

        每一次自己的攻势都会被对方轻易的化解回来，而且迹部前辈还是和自己一样的进攻型选手。

        [来吧召唤我吧你还在等什么？]

        体内的恶魔在轻声挑唆：[就算是迹部，只要被打伤也不得不下场吧]

        [不行，赤也，不要枉费前辈们和白石桑的努力]…披着翅膀的天使在大言不惭。

        吵死了啦！

        一个个的在别人身体里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赤也，接下来就是赛末点了哟。”

        交换场地时，丸井前辈递上毛巾提醒说。

        切原手握着水壶，从细长的白色的吸管中拼命的补充水分，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迹部前辈。

        一直在这个球场训练但是却第一次发现这个球场如此宽广，宽广到……只能看到坐在对面的人那依稀的影子。

        到这里为止了么。切原无比懊悔的想，充溢满胸腔的不甘与愤怒越燃越大。

        摔球拍？踢球网？还是把手里捏着的水壶用力的摔到地上去？

        一直在努力的练习的。

        输给越前龙马，输给不二周助……

        没能成为下一届的部长……

        在那之后，自己从基础重新开始练习。

        为了握力买了握力器每天不分昼夜的练习着。

        在健身房里不断的提高体能。

        在自己常去的俱乐部里，学习比赛的战术。

        一直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悄悄的努力着的。

        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从他额头流下的汗水滑落到鼻尖，低落下来，落在短裤上，形成有着深色印记的小点。

        去他的，想那么多干嘛。

        把他们全部击溃就好了。

        【45-15】裁判宣布。

        最后一个球，迹部发球。

        迈向失意的……什么曲来着？

        平时只听嘻哈音乐的自己根本记不住啊迹部前辈那些圆舞曲啊探戈之类的奇怪的命名。

        网球击中切原的球拍握手，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球拍脱手。明明和不二周助一战之后，他很努力的去练习握力了，结果还是这么不堪一击么？

        少看不起人了——

        切原灵活的转身，绕到脱手的球拍后方，重新抓住拍柄，手指收紧，用力握住球拍。

        你以为我是谁啊——

        用力的将球击回对面的球场。

        飘起的衣领遮住视线，和汗水一起飞扬在半空中。

        在国中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打球的时候双眼闪闪发光的少年，穿越了时空和此时的他重合。

        我可是立海的王牌，切原赤也是也。

        网球重重的落下，在球场砸下了一个小坑。

        【出界！】

        【比赛结束，7-5，冰帝迹部胜利。】

        切原无力的躺倒在球场上，双手双脚呈大字状，大口的呼吸着，望向天空。

        通常来讲，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之下，天空应该是湛蓝的吧。但是今天却没有太阳，头顶的天空只有灰蒙蒙一片。

        “切原，起来。”迹部前辈走到网前。

        “是，是！”切原爬起来，低着头走到网前，打算和迹部前辈握手。

        不过迹部前辈却并没有和他握手，他伸出的手按在了切原的头顶。

        “切原，你这家伙……”迹部轻轻抓了抓他那头乱糟糟的黑卷发，称赞说：“干得不错！”

        “……十分感谢指教。”

        回到自己的球队中去，队友们都在。从初中开始一起的这群前辈们，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谢。

        不过……今天就是那个时刻了。

        “玉川！”

        切原手中的网球拍指向那个白发的高个子少年。

        玉川良雄有些吃惊的答应：“诶？是！”

        “国中的时候辛苦你了，但是——。”切原当着前辈们说出憋在自己心里许久的郁闷。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来年你就……好好的辅助我这个部长，拿到立海四连霸吧！”

        玉川眼睛睁大，又很快眯了起来，他在笑。

        “果然说出来了，切原君。”玉川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他的眼睛复又睁开，换上认真的神情：“没问题，我会努力的，切原君。”

        “就是这样。”切原发出中二的宣言，自己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尖，眼神忍不住往观众席上飘去。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前辈勒住了脖子。

        “赤也你这家伙说什么大话啊。”

        “对啊明明输了比赛piro。”

        “怎么可能放心交给你啊——至少给我打败迹部！”

        “太松懈了！”

        有人在拍他的后背，有人在揉乱他的头发，还有人在捏着他的脸颊，真田副部扳着脸，幸村部长还是那副微笑。

        前辈们留点面子吧我已经高二了不是国中一年级那个小鬼了啊——

        比赛最后毫无疑问是立海的胜利。

        冰帝的迹部前辈说晚上请大家去吃烤肉，所以剩下的时间冰帝的人和立海的人在一起，有的在做混合练习，有的在聊天。

        切原跟幸村部长请了假，去社办换了衣服。

        校门口，观月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然后说：“五点半，我来接她。”

        “知道了。”切原随口回答着。

        现在是三点不到，可以在一起三个小时么，似乎比平时相处的时间要长一些。

        虽然对自己来说，远远不够。

        “我们去哪儿玩？”

        “去海边吧。”

        因为练习赛占用了时间，他们没法去太远的地方，只能就近去海边。

        不过观月倒是一样充满兴趣，反正只要能出来玩，她就很开心。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在海边走了一会，切原注视着她的背影说。

        “好啊。”

        废弃的桥下，眼前是虽然破败但在风雨中不倒的墙。水泥墙壁上星星点点都是网球的印记。

        “我以前经常自己来这里练习。”切原手抄在裤子口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对观月说。

        “网球练习吗？”观月轻轻的摸着墙壁上网球的印记。

        要在同一个位置打中多少次，才会留下这样深深嵌入水泥墙中的印记呢。

        要上千次，上万次才行吧。

        “切原你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天才啊。”观月突然这么说。

        “嗯？我不是吗？”切原反问。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观月歪头沉思：“你很厉害，是因为你一直很努力，对吧。”

        听到观月的话，切原微微愣了下。

        说起来，确实不记得曾说过自己是天才这种话。不光是自己，立海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天才，就算在赛场上说‘我很天才吧’的丸井前辈，为了成为正选也是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

        青学的天才，冰帝的天才，四天宝寺的天才……每一个学校都有这样优秀的选手。

        立海没有天才，但是他们是最强的。

        切原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的一下子轻松下去，就像是一直压着自己的某种东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午后三点，云开雾散。从缝隙漏下来的阳光把自己练习的那面墙染成金色。

        观月还在研究那面墙，纤细的手指在水泥墙壁上顺着球印记比划着。

        没什么生活经验，那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也是，一起去学习去体验就好了。

        开不开朗的又有什么关系，在一起开心就行，自己也不是说心思深重的人。

        看不到全部的面容，也没什么……

        老子也长的很帅啊。

        切原呼出一口气，走上前去抓住观月的手：“走啦，我带你去沙滩。”

        先是握住手腕，然后是牵住手，最后手翻转过去，十指相扣。

        普通的女生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心跳加速，脸红害羞呢。

        但是观月好像没有。她很自然的和他牵着手在沙滩上走着，和沙滩初次接触的脚，在沙子上划来划去。

        “小心被石块划伤哦。”切原提醒。

        “没事。”她回答：“会受伤不也是活着的证明嘛。”

        似乎是非常富有哲理的话。

        “看，那个我当时用它锻炼过。”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被废弃的黑色胶皮轮胎还在那里，一半被埋在沙子里，上面还绑着当初练习用的麻绳。

        来，快说，表扬我超级努力的。切原幼稚的想。

        “有点脏。”观月用脚踩了踩轮胎，白的有些透明的脚趾和黑色的轮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边的风很大，她的头发都被吹乱了，观月抬手拨开头发，突然扬起头看着切原。

        “怎么啦？”切原问。

        “切原，现在你眼里都是我。”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呢。”切原听到自己这么问。

        “肯定也都是你啊。”观月依旧坦率的回答。

        喂女孩子可不能这么直白，打直球可是男生的专利……

        气氛也太好了——切原低头，拉近两人的距离，他不想去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跟随自我意识就好了。

        又拉近一分……

        虽然左脸仍是阴影，但是漂亮的右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

        这时——

        “喂，小萌萌。”岸边远远传来男人的声音。

        “抱歉打扰你们两位上演这么dokidoki的青春恋爱场景，但是——”穿着衬衣白头发带着墨镜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带着促狭的笑容对着他们大喊。

        “小萌萌，我来接你啦，该~回~家~啦~”

        切原看到观月退后一步，吃惊的说。

        “五、五条悟叔叔——”

        黑色轿车的车窗摇下，露出另一个遮住右眼的年轻男人的脸。

        切原感觉到观月用力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带着害怕的语气小声的说了句。

        “静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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