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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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两位已经对上过了,说不定也交过了手。
“你知道就好,擅闯幽都,私放囚犯,你们两个还有空在这里卿卿我我么。”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虽然她并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明晃晃的陷阱你也要来闯,不就是因为来的人是他么。”
楚昭然张开手护在许子臣面前,“江枫,你恨我可以,但是当初我们在梨花门一同游历,许师兄帮了不少忙,这其中的情谊你总不能也忘了。”
江枫抬起眼眸,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情绪。
忽然,他身形一动,楚昭然下意识挥手出招,待剑架到他脖子上,才发现他手里抓的是许子臣身后一个空无宗的弟子。
“你、你抓他干什么?”楚昭然讪讪放下剑,有些心虚。
江枫没有解释,手掌用力,“交出来。”
那个空无宗的弟子眼神飘忽,兀自壮着胆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幽都的魔头,你若敢伤我,空无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许子臣看着不对,他捏住那人的右手,将他手心里的传音符给拿了过来。
传音符的内容竟然是向幽都告密。
“难怪我们的行迹总是被幽都预先得知,原来是有你这样的败类。”许子臣恨恨地说。
“不是的,大师兄,我也是被逼无奈,我……”那弟子仍在辩解,话未说完,便被江枫给扭断了脖子。
许子臣望向他,拱手道,“多谢。”
江枫没有回他,只嘲讽地看着楚昭然拿剑的手,“我既然和你达成了交易,自会帮你完成计划。”
是她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之腹了……
“好了,好了,许师兄你快走吧别耽误了,你看我这里还有江枫在帮我呢。”
许子臣按捺住对楚昭然的担忧,朝江枫再次拱手,“之前对江师弟多有误会,还望江师弟谅解。”
“你没有误会什么,我对你们这些修仙正派恶心得很,现在不过是和楚昭然做笔交易罢了。”
许子臣还有一肚子的疑惑,可是楚昭然却扯住他示意他赶快走。
此地不宜久留,他的疑惑只有以后再解答了。
磨磨蹭蹭大半天,总算把许子臣这尊佛给送走了。
原地只剩下他二人,楚昭然捏了捏衣角,方才拿剑对着江枫的事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怎么湿漉漉的,”楚昭然想用灵力为他驱除湿意。
江枫却侧过身子,“不必了。”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子从合欢殿出来,你最好早点回去,曲步青很快就要出关了。”
说完他便抽身离开,他步履略有些虚浮,恐怕是受了伤,楚昭然很是担心,可也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阿枫!”梦如雪将倒在寝殿门口的江枫扶起来,手上自他胸口拂过,沾上血迹。
“你之前在无望川被刘明宇所伤,本就伤势严重,还要强行渡望川海回幽都,你不要命了吗。”
江枫紧闭着眼,脸白如薄纸,说不出话来。
梦如雪心里清楚,他听到夜秀明要去伏击的消息便迫不及待赶回来,八成和楚昭然有关。
“你这样舍命救她,她就任由你伤重去死吗?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
梦如雪给他喂了伤药,扶进殿内为他渡灵力疗伤。
楚昭然无精打采地回了观海城的住处。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观海城心里的石头放下,注意到她的异常“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人没救回来,要我说你管这么多呢,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楚昭然叹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玉小瓶,里面只有一颗通体碧绿的丹药,这是她根据楚水云的炼丹笔记在九天丹的基础上炼制出来的,一瓶九天丹加上数颗妖丹灵草才得这么一颗,本来是打算用来给自己保命的。
“你帮我个忙。”
观海城挑眉,“算第二个吗?”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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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殿,灯火皆暗。
曲步青从殿门外进去,问了门外的侍女一句,“夫人在干嘛?”
侍女赶紧回答道,“夫人看了一下午的话本,说是累了要早些歇下。”
“是么?”曲步青眼角微冷。
他猛地推开殿门,缓缓走到床榻旁,撩开床幔,却空无一人。
正欲发怒,却听得背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师兄,你回来了?”
曲步青转身,只见楚昭然披着件外衣,正坐在窗前笑吟吟望着他。
“侍女说你歇下了,你怎么还未睡?”他放柔音调,脸上带着点点笑意。
“我成日关在这合欢殿里,都睡烦了,起来看看月亮。”楚昭然伸了个懒腰。
曲步青走过去,“幽都在地底下,怎么会有月亮。”
“啊,那这亮亮的是什么啊?”
曲步青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笑道,“那是荧惑。”
楚昭然面露不解。
“荧惑原本和太阳一样,是为人间照明的,传说有一位上古大能踏碎虚空之后,见这荧惑不顺眼,便将它从空中打落,坠落人间,久而久之,这荧惑吸取天地精华生了精魂,满腔怨愤散不去,长年徘徊在魔域上空。”
“这么稀奇的宝物,难道没有人想要收复它为己用吗?”
曲步青轻轻看她一眼,“这东西不过听起来厉害,实则毫无用处,再说了它行踪飘忽不定,你也是今日偶然才能瞧得见它,收复了它又有何用呢。”
楚昭然点点头,“师兄说的是,还是师兄博闻广识,什么都知道不像我孤陋寡闻。”
曲步青的眼里浮现出回忆的柔光,“你怎么会孤陋寡闻,你只是不记得了,上一世你可是空无宗最有名的女先生,空无宗藏书阁里的书都被你翻烂了。”
他用手背触了触楚昭然的脸颊。
以往,对于他的碰触,楚昭然都会微微瑟缩,可今日她却迎合了上去。
“师兄,我好像又回忆起了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情绪。”
曲步青心里一软,低下头,想要吻她。
楚昭然轻轻闭上眼,抬起下颚,一副任君采拮的小白花模样。
唇快要触碰到她的,曲步青却似乎蓦然惊醒,正要起身,楚昭然却搂住他的脖子,将唇印了上去。
一瞬间,曲步青脖上筋脉暴起,他猛地推开了楚昭然。
楚昭然跌落在地,一脸惊慌失措,柔柔弱弱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白兔。
“师兄,你怎么了?”
曲步青努力压制住心脉中骤然涌上来的刺痛,“无碍,我的伤还未好全,你先歇下吧。”
他转身出了殿门。
楚昭然收起楚楚可怜的神情,眸光微凉,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唇。
江枫的药已经被她涂到唇上喂给了曲步青,这是她所想到最保险的方法。
只是碰触她后,曲步青的反应实在反常,之前她就奇怪为何曲步青从未碰过她,不仅是她,这数十年来曲步青很大概率都未碰过别的女人,就连梦如雪天天在跟前晃悠他都能忍住,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由。
要知道根据典籍记载,当年的曲步青可是能夜御数女的,她可不信这是为了木欢在守身如玉。
仔细回想,方才他分明是浑身疼痛难忍,难道是某种禁制不成……
翌日,楚昭然刚睁开眼,就见侍女匆匆忙忙过来,“不好了,夫人,大护法传您去大殿。”
“他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何况不是还有结界吗。”楚昭然搂住被子翻过身继续睡。
“结界已经撤下了,大护法派来的人一脸严肃,看着不像是好事呢。”
“行吧,”楚昭然伸个懒腰,“既然结界没了,我刚好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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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然还是第一次见识幽都的议事大殿,和水云门的典雅大气不同,这大殿阴森森的,房顶还悬挂着不少不知名的白骨作装饰。
大护法木聪负着手站在主位左下侧,一双眼如鹰一般直勾勾看着她,四大护法和十二鬼头除了江枫俱在,还有许多楚昭然不知道名字的魔族。
楚昭然懒洋洋地走到他跟前,“不知大护法唤我过来有何事?”
大护法沉声说道,“昨夜幽都为了迎战五大派,几乎倾巢而出全去了无望川,偏偏这时候关押在幽都的五大派修士却被人救走,夫人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响动?”
楚昭然抠了抠指甲,“真是可笑,我哪里知道你们的人关在哪里,合欢殿可是独自在幽都最高处,我能听见什么声响。”
“楚昭然,你最好从实招来,昨夜有人可看见你出现在药人坑附近。”勿善道人威胁道。
楚昭然眸光一顿,“药人坑?那是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我去那里干什么?”
“药人坑便是关押五大派的地方,昨夜里先是遭了一场火,接着里面的修士便不翼而飞,夫人当真不知情么?”大护法继续问。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如何问我也是不知道。”楚昭然不耐烦地说,“你们难道没有留守卫吗,昨夜谁看守的那个破坑,叫他出来和我对峙不就行了。”
说着,楚昭然不着痕迹,冷冷地瞟了一眼夜秀明。
“守卫死光了,少宫主去的晚,被刘明宇伤了一道,夫人当真不知情么?”
“我爹?”楚昭然故意皱眉,“是,我爹想杀了你们这些魔头,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对外宣称要和我断绝关系吗,你们要是因为我是刘明宇的女儿就要故意给我安上一个名头杀了,那我能有什么一件,只要宫主同意不就行了。”
“你还敢狡辩!把人带上来。”勿善道人高声道。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太英宫道袍、蓬头垢面的男子便被拎上大殿。
“大护法饶命。”他磕头道。
“你抬头看看,昨夜来药人坑伙同许子臣救你的可是这位。”
那男子哆哆嗦嗦抬头,看了眼楚昭然,眼神躲闪,点了点头,“是她,就是楚昭然,水云门的大小姐,空无宗的许师兄还想将她一起带走。”
“楚昭然,你还有何话可说?”大护法冷冷道。
楚昭然冷笑一声,“这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一个贱人,他说是我就是我么,且不说他到底是不是五大派的人,如他所言我既然是去救他,他又为何要反咬我一口,怕不是有心之人眼红我受宠,想要污蔑我也未为可知。”
“可笑,谁会眼红你?”三护法红缨冷冷道。
“哟,我还没指名道姓呢,你怎么就跑出来认了,我听说三护法可是爱慕宫主多年,却连个正眼都没得过。”
“你、”红缨立即抽出腰间的鞭子,“找死。”
大护法呵止道,“她做错了事自有宫主会惩罚,还轮不到三护法动手。”
论气死人的本事,楚昭然自认还不错。
红缨甩下鞭子,“如今事实一清二楚,大护法还不将这个女人秉公办理吗?”
勿善道人也说道,“昨夜的情形很明显是有眼线接应,这内鬼除了这位水云门大小姐还能有谁。”
大护法沉吟片刻,“少宫主,昨夜你当真没有看见其他人吗?”
夜秀明捂住昨夜受伤的胸口,瞟了一眼楚昭然,“也不是没有。”
“是谁?”红缨问。
夜秀明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其实我昨夜还在现场看到了四护法,他同那位许子臣称兄道弟的,看起来感情好的很。”
“秀明,不可胡说!”梦如雪出声,“大护法明鉴,昨日四护法一直在无望川抗击外敌,他被刘明宇重伤,不少人都看见了,怎么会在夜里还有精力去救人呢。”
“是不是胡说,大护法亲自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楚昭然抬头看向夜秀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把四护法请来。”
江枫不一会儿便到了。
“沉镜,昨夜有人看到你去药人坑伙同许子臣救人,是也不是?”大护法对着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是。”江枫淡淡地说。
“四护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梦如雪恨恨地看着他。
江枫垂下眼。
楚昭然嘴唇翕动,拳头捏了又放开。此刻,她没有任何立场说话。
夜秀明脸上的笑容扩大,“听见了么,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伙同外人,背叛幽都,四护法知道这是个什么罪名吗?”
“哼,”勿善道人插一嘴,“先受三日地狱幽火之刑,再受千刀万剐之苦,若是还能活着就贬去化骨谭看守望川苦水。”
“四护法乃是义父数十年来唯一的弟子,这般刑罚怕是不妥吧。”虽然心里恨透了江枫为楚昭然顶罪,但梦如雪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护着他。
“如雪说的没错,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扔进药人坑吧。”一个欣长的身影从门外飞上大殿主位。
“参见宫主。”众人齐声大喊。
“宫主如此快便出关,可见功法又精进不少,实乃幽都大幸。”勿善道人上前一步,拍马逢迎。
曲步青昨夜便出关了,一夜未归,不知是不是和昨夜的异常有关。
“宫主,楚昭然昨夜劫狱救人,还望宫主秉公处理。”红缨说道。
“哦?我方才不是听闻救人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吗。”曲步青微笑道。
“四护法昨日才受了伤,如何能伤得了这么多的魔兵,何况他同那些修士又无渊源,怎么会冒险去救人,定然是他受了楚昭然这个妖女的蛊惑,替她顶罪!”红缨说的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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