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叫声阿离哥哥，我今晚就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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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酌？”
离不栖满脸黑线，直接忽略，继续眼下的事。
“再不出来，我就把秦路安扔地上不管了！”
“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暮天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毫无起身之意的人。
离不栖无奈地朝某处看了看：“那也得再等会儿。”
暮天欹的脸蹭得又红了几分，她拿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眼神飘忽。
离不栖凑到她耳边，诱哄道：“叫声阿离哥哥，我今晚就放过你。”
“去你的。”暮天欹踢了他一脚，“靠这么近做什么，还想不想好了？”
离不栖笑看她小跑着下了床。
真是难得看见如此娇羞的暮天欹啊。
待两人走后，转角的阴影中又走出来一人。
江蓠早年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学习了许多隐匿气息、修为的法术。因此，当暮天欹恐吓其他神兽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其实也想跟其他人一起走的，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所听到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可是心中却又有一种古怪而残忍的念头，好似等她听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她就能彻底地对屋子里的那个人死心一般。
但她还是太天真了。耳朵里不断传来暮天欹的喘息和离不栖温柔而深情的告白，江蓠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
这些爱抚和蜜语本来都该属于她的！
她不能放手，也不会放手。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江蓠从怀里拿出了狄姜给她的盒子，之前的犹豫全然不见，眼神中早已满是坚定。
离不栖和暮天欹刚从炼妖壶出来，就看到岳酌正抱着秦路安使劲地亲着。
“……”离不栖皮笑肉不笑道：“不然我们先回避一下？”
“不用。”岳酌恋恋不舍地起身，“成败在此一举，我有些放心不下而已。”
“你尽管去，老秦我们会照顾好的。”
“嗯……谢谢你们。”
“秦路安也是我们的朋友，无需言谢。”
“你钱带够了么？”暮天欹关心道。
岳酌迟疑着点头：“应该够了。”
“这怎么行，”离不栖见他吞吞吐吐，怕他死要面子，到时错失“养神芝”就不好了：“你把它带上。”
“吱吱？”
珠豚前一秒还在壶里跟一众叔叔阿姨吹嘘自己与暮天欹的关系有多好，下一秒就被离不栖拎着脖子，提在了空中。
“这是……”岳酌盯着半空中的丑东西看了半晌，“珠豚？”
离不栖点头，将珠豚放进了他的怀里，嘱咐道：“莫要调皮。这次是为了救你秦叔叔，务必上心。”
“吱！”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飞到谯明市去。”岳酌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秦路安：“阿秦就拜托你们了。”
离不栖摆摆手，让他放心。
送走岳酌，天已经差不多快亮了。两人再没任何旖旎的思想，抓紧时间去卧室睡了会儿。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今日准备去会一会狄姜，探探他的口风，看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清晨，江蓠趁暮天欹沐浴的时间，约离不栖在书房见面。她有些紧张地坐在茶几旁，再次看了看手里的丹药。
这小小一粒，真的能够解开上古青龙的法术吗？若是暮天欹根本就没施法呢？
“……”
江蓠使劲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她果断地将那粒只有指甲盖十分之一大小的丹药投进了茶杯中。
“何事如此神秘？”
江蓠听到离不栖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坐姿，然后如同往常一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阿离哥哥你来啦～你先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除了我们两以外，你还认识其他的凤凰吗？”
“老秦和岳酌不就是么。”
“我是说真正的，像你我这样的凤凰。”
离不栖沉默了一小会儿，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说法。
“尚未发现。”
江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立马打起精神来，解释道：“你别误会，不是说秦大哥他们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嗯，其实是。”
她面有难色，好似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昨晚在壶中世界，暮姐姐的告白很感人。我们都很羡慕你俩情比金坚。”
离不栖没想到她竟然也在现场。
“我昨天闲来无事本就在壶中世界和其他神兽一起玩，后来就遇到了暮姐姐独自前来。总之，昨晚大家都很为你们高兴。”
“谢谢。”离不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尽管日出已经有一阵了，但江蓠觉得她这才见到了今早的第一缕阳光。
“不过……”她支支吾吾，有些不敢看离不栖，“可能我站在比较靠后的地方，人多嘴杂，我听到有神兽好似不大赞成你们在一起。”
“噢？”
“我没有看清是谁说的，只是远远地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要是以前繁盛时期也就算了，现在各族人丁凋零，当以繁育后代为首要任务。凤凰和青龙本就是神兽里最厉害的两大族，若是最后一条龙跟最后一只凤凰结合，那两族的未来就，就……”
“就如何？”
“就断在你们手里了。”
江蓠等了会儿，却见离不栖并没有任何表示：“阿离哥哥你不生气吗？”
“有何好气？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你真的这么想？”江蓠心中忽然燃起了一束希望之火，“所以我刚才才问你，咱们凤凰一族是否还有同类。我当然不会想着跟阿离哥哥怎样，但作为妹妹，又是你现在唯一的同族人，我可以陪你继续找其他同类啊，总能找到你喜欢的！”
离不栖想也没想道：“不用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
“曾经，”离不栖难得地打断了她，“我确实有想过为了延续凤凰一族的血脉，找个人结婚。谁都可以，只要是我的同类。”
江蓠听他承认，心跳越来越快，她的指甲死死地掐进自己的肉里，生怕自己失态。
“但后来我遇到一个人，她让我明白，即使是身负重担也能为自己而活。”离不栖顿了顿，接着道：“不，不是能，而是必须为自己而活。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在乎他人？”
“老实说，在遇见她之前，我虽然也在找寻同伴，但我其实根本不在意他们是谁。一切不过是责任心使然罢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把大家都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证他们不受伤害即可。但我近日在想，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伤害么？壶中世界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也禁锢了他们。”
江蓠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离不栖当然也不指望她能理解。
“可是，那凤凰一族岂不是就要绝后了？你难道不怕死去的长老们怪罪吗？”这话说得很重，江蓠似乎连拐弯抹角的耐心都没有了。
好在离不栖并未介意，他坦然地望进江蓠神色复杂的双眸里：“我离不栖这辈子为凤凰一族尽心竭力，自认没有半点保留。但唯有暮天欹这件事我绝不让步。如果死去的长老们真的因此怪罪于我，乃至诅咒我，我也欣然接受……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江蓠的心彻底死了。
离不栖的话不仅带走了她所有的感情，就连她周围的空气都一并抽走了，让她无法呼吸。
“这样啊。”她呆滞地望着桌上的茶壶，“真好。阿离哥哥你能找到真爱，比什么都重要。我想长老们见你这么坚定，肯定不会为难你。”
“谢谢。”
离不栖心里也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说得好似太过直白，但确实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他其实一直知道江蓠对自己的感情。但他觉得这不过是因为自己救过她，且两人又同是一族的缘故。但最近一段日子，他发现江蓠的话越来越少，人也不如之前活泼，每天都不知道去哪里，总是早出晚归。
离不栖有心询问，却又怕她多想。想撺掇暮天欹去问，但暮天欹的沟通能力实在堪忧，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因此这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今天江蓠忽然约他谈话，他觉得这是个与她把话说开的好机会，于是欣然接受。
“说了这么久了，阿离哥哥渴了吧？喝口茶。”
离不栖接过她手里的小茶杯想也未想便喝了下去。
“嗯？”他看了看茶杯。
江蓠心中一紧：“怎么了？”
“无事。你这茶在哪里买的？蛮香的。”
“我，我就随便在茶铺买的啊。”
“好了，”离不栖放下茶杯，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天欹收拾好了没。待会儿楼下见。”
“嗯……”
一楼。
离、暮二人最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和各种法器。虽然这次的会面以试探为主，且狄姜很可能尚未发现自己的身份已然曝光，但那毕竟是上古的混沌神，两人不敢托大，能带多少保命的东西就带多少。
“江蓠，你留在家里看着秦路安，我们尽快回来。”
“好的……”江蓠望了望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暮天欹。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暮天欹：“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回来。”
“好的。”江蓠猜想可能是那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起作用，“你们放心去吧，早去早回。”
就这样，二人轻松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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