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29

昶古集团的CEO——柳谷涛，也就是柳淮南的父亲。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着白色西装的女性，大约四十来岁，应是柳淮南的小姑，是个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女人。而站在最外侧的年轻男子大概就是柳若庭。
训斥柳淮南的自然是他的父亲……除了他，大约也没人想招惹柳淮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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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端坐在位置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目光却隐隐往柳淮南和柳谷涛身上瞟。她过去没跟这位CEO打过交道，但过去姜老爷子就很看不上这位，如今看来，老爷子瞧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准确。
“你就是江榆？”柳谷涛年近半百，他的眉头紧皱，两鬓有些斑驳，高位呆久了，便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站到了主位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右手边第一位的江榆。作为过去常常被姜老爷子带在身边的人，柳谷涛即便是没见过真人，也是瞧见过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跟自己的小儿子搞在一起。
江榆微微颔首，并不应答，矜贵的模样让柳淮南险些笑出了声。
认识那么多年，柳淮南是第一次见到江榆如此做作的模样，这样一看，还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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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拆台，随后打了声响指，示意站在身后的付锦宣读文件。
付锦照本宣科地将手中的文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在最后一句话时，更是拔高了音量：“江榆小姐目前持有昶古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兹公证，持有额度有效。”付锦的声音刚落，会议室便传出了窃窃声。
江榆环视四周，众人的目光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柳谷涛身上。江榆将文件从付锦手上拿了过来，扔在了长桌中央，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地声响，底下的私语声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总，不好意思，这原本是你们宣布的。但我看贵公司的时间观念以及办事效率实在是……差强人意，所以就由我的助理来念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江榆的唇微微勾起，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与主位的柳谷涛对视了几秒，哂笑了一声，偏头示意付锦将另外一个文件夹递过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江榆。何处春江无月明的江，历历种白榆的榆。是昶古集团百分之二十三股份的持有者，也是——”江榆拖长了声调，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特别是坐在她斜对面的柳楠——柳淮南小姑的表情，“昶古集团未来的首席财务官。”
“希望以后，大家好好合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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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反应最大的不是柳楠本人，而是她的儿子。
坐在柳楠后侧的柳若庭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往后一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整个会议室在这声闷响后，越发沉寂。
柳若庭双手握拳砸向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打哪儿来叫嚣的小丑，你的任命董事会通过了吗？别在这里自说自话的。”
江榆扶了扶柳淮南送的眼镜，对于柳若庭的嘲讽并无额外的表情馈赠，语气温和，与之前毫无差别：“这位是？不好意思，今天刚过来，只了解了董事会成员……恕我脸盲，我未在董事会成员名单中看到你。”
柳若庭能在昶古和正经继承人打擂台，也不过是因为有个好母亲。昶古集团的内部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江榆明晃晃地指了出来，好不尴尬。
“你！”柳若庭刚开口便被江榆打断，显然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自己母亲的示意下，只能先坐下。
“我的手上有一份聘书。上面有写到让我来代替原先的人担任昶古集团的CFO。”
听到这里，一直未开口的柳楠突然反驳道：“老爷子已经不管事很多年了。”自己这大哥没能力，但是她父亲可不是。
江榆认同的点了点头，后补充道：“这份聘书的时间是九年前，公示之后生效。”江榆点到为止，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懂得她这句话的意思。
“老爷子已经不管事了！”柳楠忍着气性又重复了一遍。江榆听着她的话，估摸着柳楠快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柳楠面上依旧维持着原先的端庄冷静，“即使你这份聘书是真的、并且有效的，可你拿什么坐这个位置？昶古虽然不是什么拔尖的企业，但上上下下也养着几千人，你难道是想让我们把那么大的家业砸在一个外人手里？”说到这，底下已有了附和声。
柳楠接着说道：“江小姐，你是姜氏姜老先生的外孙女，手持着姜氏股份，没必要也不应该来掺和我们昶古的事情吧？”她毕竟是长辈，人脉比起柳咏枳而言宽泛许多。商圈年轻一辈的人不认识江榆，但长一辈的人却都记得这个人。
江榆与柳淮南对视了一眼。
她怎么知道我有姜氏股份的？
你还有姜氏股份？
江榆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已是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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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姓江而非姜。我母亲家有规矩，外子不涉商。”江榆目光有些揶揄，对着的人自然是柳若庭，“我之前听家中的伯伯提起，似乎柳家也有这样的规矩，今日一遇，估计是谣传。”
此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正合了江榆的心意。
她拿起之前付锦递过来的文件，逐字逐句地念道：“四年前，你的夫家与外商签订对赌协议，亏损了两千四百六十万，你挪用了整个集团一个季度的奖励金替你丈夫弥补亏空，文件上还有你的签名，做不了假。同年七月，你儿子，也就是我们的柳若庭总经理，私底下投资海外基金被对家做空，亏了一千七百十二万呐……他胆子也是大，背着董事会敢将集团的两个闲置仓库出掉，来补自己的洞……”江榆一边说，一边翻，还踱步转悠，纸页的沙沙声听得在场的人心惊，可江榆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让人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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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些年的烂账，这里记得清楚，要看看吗？今年年初，您借着昶古的新楼盘的热，私吞了两套别墅对吧？”江榆合上了资料，缓缓走到柳楠的身边，俯身弯腰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让我来猜猜你送给了谁？”
江榆直起身来，无视了其投来的怨毒的目光，继续说道：“一套您转到了您儿子名下，一套转到了您儿媳名下。真是雨露均沾啊~两套房子一炒，够补上一半窟窿了。”江榆慢悠悠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依旧主位上的人的脸色，不忘再补一句：“您儿媳的父亲，听闻过两年要升官了？真是恭喜啊。”
江榆一套连讽带嘲，柳楠的脸色可谓时阴云密布。
连带着柳若庭也是一片脸色灰败。
这些钱不算什么，昶古家大业大，这点钱还不看在眼里。可这些事被挖出来了……那性质就是截然不同的了。
江榆将文件往上一抛，十几张白纸散落，纸上皆是在场人那没擦干净的把柄，连带着柳谷涛的脸色也是阴沉得能滴水。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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