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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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理了理裙摆,重新挽上了姜淮楼的手臂,施施然离开。
“你刚刚遇见谁了?”江榆还是好奇,是谁能让姜淮楼摆上这种神情。
只听晚风伴随着姜淮楼咬牙切齿地说话声:“容绛!”
一听这名字,江榆了然地“哦”了一声。可以理解,毕竟是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嘛……还是姜淮楼一直没赢过的死对头。
江榆这声应答实在有些幸灾乐祸,姜淮楼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立马甩开了江榆挽着的手,步子迈的飞快。
“姜淮楼,你慢点!我穿着高跟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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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气自家妹妹的落进下石,姜淮楼依旧十分负责地将江榆送回公寓。而这位大小姐依旧一上车就假寐,姜淮楼还想与她谈谈柳淮南的事,看她这副模样还是选择闭嘴。
酒量那么差……
姜淮楼心里吐槽。
江榆的体质很差,从小晕车、晕机,长大之后才有所好转。可偏偏只要身子有一点点的不爽利,上车即装死,一个小时的车程也能睡得浑浑噩噩。
“你要跟我说什么?”不知何时,江榆已然睁开了眼。
她睁开眼便看到姜淮楼一脸的欲说还休,眉头一锁,猜不到姜淮楼想说的是什么。
姜淮楼侧头看向转醒的人,神情冷漠,语气中带着难得的严肃:“你和那个柳淮南,到底什么关系?”姜淮楼不是那种喜欢一本正经开玩笑的人,他说这话一定有他的原因。可让他如此严肃地谈起柳淮南……让江榆心生怪异。
江榆静静地等其之后的话,“我听说他跟身边人有些不清不楚……你不会是真陷进去了,然后帮他在打天下?我们姜家人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听到这,江榆毫无美感地翻起白眼。
她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绕来绕去还是在问她和柳淮南的关系。
“大哥,我向你保证——”江榆端坐起身子,下颚微微抬起,摆起来了大小姐的矜贵模样,“我和柳二少,那是绝对的革命友谊,不掺假。”
姜淮楼一副探究地打量江榆,似在考量她这话的真实性。少倾,他放弃了这个话题,根据他的观察,江榆没有说谎,这谎言也没有维持的价值。
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暖黄色的灯光的光点连成一条线,光晕模糊了夜晚的寂静感,给人几分的暖意。
但姜淮楼渐渐有些不耐,只因江榆住的地方离会场实在太远,一个横跨两地的对角线生生将车程无限拉长,与开车的小曾说道:“开快点,困了。”
小曾只能无奈地说了句:“老板,再快就超速了。”
“你住的地方也忒偏了。”姜淮楼向一侧又快睡去的江榆抱怨道。
江榆的声音有些闷,喝酒坐车带来的晕眩感使她说话有气无力:“只是离会场远了点。”
“我在瑞桦还有一套空着的房,你要不搬过去?离昶古也近。”
“不要,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江榆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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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榆住的公寓时不过九点,月朗星稀,小区内已是一片静谧,连透出光亮的窗户都没几扇,让姜淮楼更觉得江榆没眼光,怎么就一定要住在这儿呢?
他这样想的,便这样问出口。
江榆须臾间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恍神,若是平时,估摸打点哈哈也就圆过去了。可今天多喝了点酒,思绪有些跟不上节奏。
她转身看向车里的姜淮楼,眼神还带着迷离,“为什么一定要我搬呢?”
姜淮楼哑然。
他也不是一定要让江榆搬出来,只是这里无论是距离他家还是小姨家都有些远,他总觉得江榆需要他们这些亲人,他怕江榆孤单。
可江榆望向楼房的眼神,他没看懂。
有些怀念,有些伤感。
“江榆,你跟大哥老实说……”姜淮楼顿了顿,“你和柳淮南合作,是不是因为……”姜淮楼的话还未说完,只听江榆铿锵地回答道:“是!”话已至此,江榆的心意已不是姜淮楼可以扭转。
可姜淮楼还想试一试,“人已逝去,何必……”
话未说完,便被毫不犹豫地打断,“只因人已逝去!”江榆立在车门前,晚风的吹拂让她清醒不少。
她坚强、执拗,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深深扎根在荒垠的沙漠中,即便孤立无援。
姜淮楼缓缓闭上了眼,将眼中的无可奈何一并抹去,缓缓移上车窗:“早点休息。”
直到身后再无喧嚣,江榆才慢慢挪动步伐。
她总被柳淮南嘲为双标,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这人,沉溺于过去不可自拔,却偏偏讨厌别人干涉她的过去。那些什么“放下吧”,诸如此类的废话,她听得耳朵起茧,却依然如故,深陷其中。
江榆总想着:若是放下了,将来黄泉路上有何面目去再见故人。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心里的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可留在心上的疤,虽会慢慢变淡,却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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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回到公寓立马给李茂拨去电话,只等了一秒便被接起。
那头的李茂劈里啪啦地说着,江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细细听他的话:“程铮在回嘉湖的路上出了车祸,具体原因不明,现在人在医院。警方在下午对魏楚喻下达逮捕令,可是这人跟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踪迹。”
江榆听着,神色严肃,眉头一直紧锁未松开。
程铮车祸,魏楚喻失踪,这些都连在一起了。
“还有啊老板,我查到件事。”李茂缓了口气,“程铮有先天性心脏病。”
“什么?”初次听闻这件事,江榆觉得不可思议。
“程家的老爷子,在两年前改过一次遗嘱,原遗嘱的主要受益人是程铮的弟弟——程诺,后来程诺死后,遗嘱受益人只剩下了程铮一人。”
江榆让他去查程家,可程家本身就如铁桶一般,油盐难进。还是柳淮南有招,向自己周围的交际圈统统打听了一遍,他又根据柳淮南所打听到的流言往下查,竟真的被他挖出了一点秘辛。
程家的老爷子,也就是兄弟二人的父亲,原钟意的继承人是次子程诺,可惜小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能培养长子程铮。可程铮从小身体不好,自出生就患有心脏病,从小药当饭吃,更是不知走了多少次的鬼门关。
后来,老人家动了心思立遗嘱,生怕自己有个万一。可那份遗嘱的主要受益人却是程家的阿斗。根据之前的遗嘱,程诺将会获得其手里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程铮获得百分之八的股份,其余的不动产基本平分。也就是说,待程老爷子百年之后,程氏的掌权者会变成小儿子程诺,而昔日的继承人则是被动交权。
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遗嘱也与两年前变更。
程铮成为了他弟弟死后,最大的获益者。
可谓家产争夺,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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