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56

柳淮南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句未言。
付锦随着司机一道儿过来接他们。
路上，柳淮南依然一副沉思模样，脸上更像是写着“请勿打扰”四个大字，付锦的目光时不时往后转两下，大抵是觉得柳淮南今天不大对劲。
“喂，装什么思考者呢？”江榆用手肘捅了下身边的人。
“我在想……”柳淮南将目光放到了身边的江榆身上，“他不会是打算以身相许报答你吧？我觉得按照容戈的脸皮，绝对说得出来这种话。”
任凭江榆如何聪明，都料不到柳淮南的脑回路与她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榆按捺下想要暴揍身边人的想法，压着火说：“你和容戈到底有什么过节，让你能说出蠢到我都想忍不住揍你的话？”
提到这个话题，柳淮南表情略显遗憾，佯装叹了口气，还假模假式地抹了两地泪：“他啊，抢了我一瓶86年，产自波尔多地区的红酒。”
86年的红酒、容戈买的……江榆有些印象，当时好像是一个酒庄新开业，那老板给人留的。容戈打碎了自家大哥的藏酒，就想补一瓶回去……不过那瓶酒后来还是被江榆给开了。想到这里，江榆选择闭口不言，毕竟自己也算是帮凶之一。
不过，柳淮南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可不是一个计较一瓶红酒的人，刚才那些也只是逗江榆玩的。他瞥了眼身边女人的侧颜，“你真不打算借个机会跟他和好吗？你心里不是一直惦记着吗？”
他是谁，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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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柳淮南会突然将话题扯到这上面，江榆放下手机，侧过脸与男人对视：“你认识蒋絮锦吧？”见柳淮南点了点头，江榆接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与她从小相识但如今却总与你混在一处吗？”
柳淮南无言。
江榆释然一笑，目视前方：“因为在这条路上，她不适合跟我走在一块儿。”随后，她又侧过脸对柳淮南说道：“容戈也是一样。”女人笑着，可眼中却是道不尽的悲伤与孤寂。
柳淮南的眼睑垂下，盖去了眼中的点点伤感。
当时两人远在异乡，他一副玩世不恭，面前的女人冷若冰霜。即便性格迥异，但身上的特性让他们相互吸引，以至于成为了志同道合的战友。他们俩，生于光明，长于黑暗，或许此生苦苦追逐的，不过天边一粒尘埃。
“我比你幸运一点。”突然间，柳淮南如此说道。
江榆心中了然，不由失笑：“不，你比我幸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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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前排的二人，听得不知所谓，现只能默不作声。直到江榆喊了一声“付锦”，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才堪堪回神。
“为什么会突然召开高层会议？”这几天别说是江榆了，连柳淮南都没关注昶古的事情。突然召开的高层会议，也肯定不是让他们去喝茶聊天的。
付锦将这几天的事概括地说了下：“董事长在上次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就开始清算前CFO的账。对不起江总，董事长的动作太快了，我没有来得及跟您说。”
江榆说了句“没事”，付锦接着说道：“有传闻说，楠总要被净身出户了，但这个消息还没有被证实，不知真假。”
这种事情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了苗头才会在公司传开。
“应该是真的。”柳淮南对此笃定，“大概是我爸那好儿子的手笔……不是我看不起我爸，他心肠不够硬，优柔寡断。”柳淮南低着头拨弄着手指，看不清神色。
江榆倒是了解他，他说自己的父亲优柔寡断，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否则也不会需要一把她这样的刀了。“你想怎么做？隔岸观火，还是火上浇油？”
“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的判断。”心知自己的性格，柳淮南选择将主动权交给江榆。
江榆应了一声，柳淮南的决定她向来不做多少干涉。他能那么说，其实也希望江榆能给他小姑留一条可退的后路。
“你那儿办的怎么样了？”
柳淮南突然提起，江榆还不明所以，看了眼前面两人才又恍然柳淮南与自己打得这个哑谜。“马马虎虎，不过你的动作倒是要快点。”
“嗯。”
他俩都断了话头，车里自然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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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昶古集团的门口，已有人等在了外面，见江榆和柳淮南下车就迎了上去。
“这次倒比上次有规矩。”江榆笑了一声，话中意思不言而喻，说得就是上次的董事会，大部分董事迟到的那件事。
柳淮南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听着江榆的话，面上一笑，话语中也不算给自己父亲遮掩一二：“老头一贯喜欢柿子找软的捏。”
门口等候着的男人，三十不到的年纪，听到江榆两人的打趣心中苦不堪言，只希望面前两位别找自己撒气。见江榆左一句，柳淮南便右一句的架势，男人不敢在外多留，直言道：“江总，二少爷，高层快到齐了，请您二位赶紧上去吧。”
“催什么催，这不还没到齐嘛，慢慢来好了。”柳淮南在外头也算是把纨绔演绎的淋漓尽致。要不是江榆和他是一伙的，估计都能笑出声来。
“二少爷，这……”面前的男人面露苦笑。左右都不能得罪，当手下真是难。
江榆看闹得也差不多了，劝了一句：“进去吧，这太阳也挺晒的。”
男人在前领路，付锦跟在江榆的身后，差得也不过是一步的距离。江榆与柳淮南并肩而行，倒是引来了许多注目。
江榆和柳淮南两人，皮相都是出了名的好，这样的比肩而立，着实吸引了许多目光。
“我觉得吧，这公司是要变天了。”
“以前还没觉得，这会儿看……感觉小儿子也不比大儿子差呀！”
“这我们可管不着，但是这两位站在一起，倒是养眼得很。我听说啊，我们这位新的财务官是姜氏的外戚，现在倒是来我们昶古搅浑水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二少爷那边的人啊。”
……
一路走来，多得是碎语，江榆和柳淮南两人充耳不闻，神色如常。但是前面领路的男人觉得难堪，赔笑道：“我会让人把手下的员工约束好。”
江榆和蔼一笑，柳淮南冷哼了一声。
他们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委实配合得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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