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68

江榆和柳淮南那关系，在蒋絮锦看来很亲密，却又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相处磁场，总之古怪得很，她研究了半天，依旧看不出什么。
听到蒋絮锦的话，江榆笑了笑，“我图他长得帅呀~”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逗人，蒋絮锦瘪了嘴，看起来十分不高兴江榆把她当小孩逗。这让她想起了十来岁时，被江榆支配的恐惧……往时还有一个江槐陪她一起被江榆欺负，现在只剩她一个了。
她难得找来一句话来堵江榆：“得了吧，容戈比那二货帅多了好吗？你眼又不瞎。”这话让江榆不知从何吐槽。
是夸她眼神好？听起来不像啊。
江榆面无表情地“呵呵”两声，不作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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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那点小心思肯定不够放在你这儿的，如果到时候他来拉拢你，你就别搭理他。”蒋絮锦是不管那些事，可也不是傻子，自己老头心里图什么，她清楚的很。就因为清楚，才不由得感到对不起江榆。
她一点也不想把江榆扯进这些糟心事里。
江榆倒是无所谓，“蒋叔是长辈，你放心吧。再说，你对你爸是不是太看轻了？蒋叔不是这种人。他心里有分寸的。”
蒋絮锦无非担心他爸利用她从中获利。虽然这是生意场上的常态，但这么多年，蒋叔对她多有照顾，不至于如此。想来是蒋絮锦又和她爸吵架了。
蒋絮锦愤愤道：“你知道吗？那老头要再婚了。”这也是她如今看自家老头不爽的原因。“要是他正儿八经的找来一个女的结婚也就算了，那女的比他小了十多岁？！”蒋絮锦向江榆倒苦水。
江榆倒是对年龄没有什么看法，“你招人查查，身家清白就好了，别对你爸那么苛刻。”蒋絮锦从小就是个叛逆的，蒋叔也是心大，儿时就是放养模式。要不是蒋絮锦经常和江榆处在一处，也不知要长歪成什么样。
现在倒还好，比起她爸的话，蒋絮锦更乐意听江榆的。
这都是儿时的血泪教训总结出来的。
蒋絮锦恹恹地点了点头，与江榆碰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似乎这样喝，就能把所有的愁都一口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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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蒋絮锦才想起还没问江榆为什么来找她喝酒。彼时若是找她大醉一场，必然是遇上了什么心事。
江榆已是微醺，双眼迷离，略微迟钝地“嗯？”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想起找我喝酒了。”蒋絮锦将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高兴啊！”江榆高举酒杯，面上洋溢着平日看不见的笑。她虽这般笑着，可蒋絮锦心里清楚，若真的开心，便不会在这里想与她一醉到天明。
蒋絮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把夺取了江榆手里的酒杯。
江榆一脸疑惑，很是不解眼前这个酒鬼的举止。
虽然她也是酒鬼。
“江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啊！”蒋絮锦站都站不稳，可依然在江榆面前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该哭的时候要哭……”
江榆这人心思内敛，很少会有情绪爆发的时候，像是时时刻刻都压抑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时间长了，便会让人觉得她真的毫不在意。
江榆撑着头，仰望着距离她不过一步的蒋絮锦。她看得自己儿时好友，一如当年恣意洒脱，心中感慨，眼眶泛红。
她好想回到一家人都还在的时候，哪怕所有的苦难罪孽她来承受。
蒋絮锦蹲下身，目光清明。相比江榆，她的酒量还是很好的。
她比江榆小，从前也是江榆罩着，向来没心没肺，现在居然破天荒地有几分大姐姐的模样。蒋絮锦抹去了江榆右眼冒出的泪珠，轻声道：“江榆，我知道，你一直很难过，从姜阿姨去世开始，你就没怎么开心过。”唯一的那段开心的时光，是容戈给她的。
“人有时候不用太坚强，想哭的时候就应该哭。没有你，天也塌不下来。”姜阿姨在的时候，江榆也是那个话本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后来出了很多事，江榆开始收敛，开始捡起了自己身为姐姐的责任。
其实江榆还是任性过一次的，没听从姜老爷子的遗愿，选了医科大。
“你知道的，我一直没有放下过。”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江榆今天格外实诚，平日绝不会说的话，今日倒是说了许多。
“他一直让我放不下……我怎么能放下？！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从前的一些事。明明是很开心，很温馨的场景，但是我根本感受不到。”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在想，为什么我还活着……凭什么他们都不在了，我还要活在这个世上！”江榆夺过蒋絮锦手里的酒杯，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似是眼中也被染的一片血红。
江槐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她仿佛是一具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生命力可言。她就像一个持剑守卫的士兵，她的身后是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和事，可即便她义无反顾地去守护，依然逃不开失去的痛苦。
江榆仰头将杯中的就与心里的不敢和痛苦一并饮下。
再次睁眼，眸中的红依然没有压下去，眼泪不可控地流了下来。
明明答案已经触手可及，她却更是难过。
或者说，她在害怕。
害怕所有的咫尺之间，都会在她欣喜之际，灰飞烟灭。
魏楚喻和舒雪妤两个人，最终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程诺与舒晴阳两个人，已是一杯黄土，孙澄和金淼淼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而程铮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明明已将剧本写成了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她怎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开心呢？反而有种人走茶凉的凄凉感。
看着江榆把酒当水喝的架势，蒋絮锦梦回当初，特别想把容戈再叫来把人拉走。
这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即便蒋絮锦对江榆和容戈之间的那些事不太了解，但既然已经分手……
分手可以复合啊？!
想到这，蒋絮锦暗自给自己点了个赞。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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