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76

付迟听闻一脸呆滞，像是真忘了有这一回事。容戈细细瞅了会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别演了。你这演技那么好，怎么不进演艺圈？”
被容戈拆穿了也不恼，笑呵呵地答道：“帮你从老梁那里拿了一份过来，还没改过，你等会自己去弄。”
老梁？他会那么乐善好施？
容戈心里这样想，便这样问出了口。
付迟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润的笑，可容戈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头藏着些不怀好意。“我把你抽屉里藏着的半包烟给他了。”
啧，这回是真没烟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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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没有强迫戒烟这档事，毕竟当刑警压力大，需要抽烟来纾解心中的郁闷和烦躁。只因为隔壁支队的副队长，三十多岁被查出肺癌，虽然还有的治，但也是够吓人的。为了让他们这群人少抽点烟，能活得长点，沈局还专门给整个警局开了大会，又抽调了他们这些正副队长开小会。
容戈自个儿就是被沈局重点关照的对象，被耳提面命了多次。为了不再听沈局的中年啰嗦，他只能戒烟了。可这戒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戒成功的，于是留在抽屉里的那半包烟就成了救命稻草。
心里特别烦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到天台去抽一根，平缓心绪。
看着容戈板着张冰块脸，眼中愤愤，付迟便觉得好笑。“半包烟而已，至于吗？如果不给他，万一他去沈局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付迟安慰着，将心里那些想愚弄他的心思压了下去，他可不想上容戈的小本子。
“你就当花烟保太平。”似是看出了付迟心里那些想法，容戈瘪了嘴。反正他已经把付迟记到本子里了。
“挺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早再去改。”容戈这几日都宿在局里，有时办公室的人呆多了，他就把休息室让出来给那几个小的睡，自己在桌上趴着眯一会儿。
容戈点了点头，又躺回床上。
突然间，他想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弹起，把正要出去的付迟吓了一跳。
付迟一脸不解，也不知道他这是犯什么病了。
“明天找个人过来。”
见容戈一本正经，付迟点了点头问：“谁？”
“楚瑶臻。”听到这个名字，付迟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起这号人物来。好在容戈解释了一下：“就是发现了孙澄尸体的那两个人中的那个女人。房产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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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迟这才想起，点了点头。
“还有，一定要尽快找到程铮，这个不能出事。”看容戈一脸凝重，付迟郑重地点了下头。
程铮出逃这件事，容戈觉得并不只是因为舒雪妤刺杀这件事。程铮心生的恐惧，让他方寸大乱，也似乎不是来自这件事本事。
而关于楚瑶臻，她给容戈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到现在还能叫出她的名字。
容戈当时审问时便觉得这个人与孙澄的关系非凡，可能不是女人所说的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但当初看她面色窘迫，似有难言之隐，而楚瑶臻本人也并非嫌疑人，容戈便没有追根究底。
现在觉得，还是要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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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入睡很快，却睡得很浅，脑子里有一根弦时常绷着，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醒不来。
手机“叮”地一声响起，在一片寂静的休息室中格外清脆响亮。
容戈皱了下眉，迷茫地睁开眼，手机亮了下，又迅速息屏。原以为是有了什么有关在逃三人的消息才打开收件箱，没想到，是祁闵川。
[兄弟，你什么时候那么厚道了？没让江榆以身相许？]
看到这条消息时，容戈以为自己没睡醒，前前后后二十个字，他每个字都认识，怎么凑在一起他就没懂祁闵川是什么意思呢？
突然间，容戈如梦初醒般，忙不迭地发了条消息问祁闵川，江榆是不是在他那里，慌忙间又加了一句，他跟江榆说了什么。
容戈确实拜托祁闵川查过一些事，是和江榆有关的。他自己更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去帮江榆查明真相。即便如此，也只是摸出了点消息，其余的依旧是一团迷雾，遮住了他们的眼，也让他们抓不住它。
容戈费尽心思地做这些，却并不打算告知江榆。他从不愿江榆以身涉险，三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可现在看来，祁闵川一定是跟江榆说了什么，江榆也一定会问到底。没准自个儿的这些老底都要被祁闵川抖个干净。
想到这里，容戈就恨不得给祁闵川的嘴上镶个拉链，管管他这个嘴上没门的臭毛病。
容戈看了眼手机，祁闵川一直没回他消息，显然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把容戈骗过去。
容戈在心里啐了祁闵川满脸，换了件T恤，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还不忘给今晚值班的付迟捎了个信：我出去一趟，有事打电话。
[好的。]
付迟回消息时，容戈已经收起手机，一路跑到停车场，心里还止不住地骂着多管闲事的祁闵川，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弧度极小的笑。
显然，他在为能见到江榆高兴。
当时打给她电话，结果是一个男人接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想到一男一女，即便不是共处一室，但同呆在一个屋檐下，也够他喝一壶的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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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凉爽，容戈索性车窗全开，任由风穿堂而过。
祁闵川的酒吧离警局有些距离，等红绿灯时，容戈又拿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没有祁闵川的消息。
这孙子……
容戈暗骂一声。
红灯转绿，容戈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其实，当初他的确没查出什么。江槐死得不明不白，江榆每天要不就是魂不守舍，要不就是一夜不睡，呆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开始也没拦着江榆查这件事，还帮着一起查过，但一直毫无音讯。他甚至私下联系线人，依然石沉大海。
这时他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后来……
容戈一个急转弯，将脑子里的那些杂念再次抛诸脑后。
现在，江榆肯定没放弃找寻真相。从容戈认识她，便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要抓住了一点，便要寻根究底，誓要将所有罪恶连根拔起。从前是这般，现在想来，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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