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86

“三条人命？”楚瑶臻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容戈翻开记录本说：“金淼淼、孙澄……还有，舒晴阳。”容戈将笔放在一侧，见楚瑶臻低着头，眼神左右打转，便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见她迟迟不开口，容戈接着说道：“楚小姐为什么对死了三个人那么惊讶？难道你知道第三个要死的是谁？”容戈每说出一个字，楚瑶臻的脸便白上一分。容戈的话说完，女人的脸上更是一丝血气都看不见了。
“我……”楚瑶臻手指搓弄着，头一直低着，不敢看面前的两个人。
“楚小姐，孙澄已经死了，可犯人还没有抓到。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你也一定逃不掉。”周寻装起了循循善诱的导师角色，开始和楚瑶臻谈心，顺带套话。
听到“你们的关系”时，楚瑶臻“唰”得一下将头抬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神情透着不可置信。
不应该会有人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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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在周寻和容戈两个人之间不停打转，最终，她看着容戈那双此刻透着认真严肃的眼睛，沮丧地叹了口气出来。“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的……”楚瑶臻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容戈眉毛一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而周寻依旧坐姿端正，见楚瑶臻打算开口，便翻开了面前的本子，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你们……从前是恋人？”容戈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他第一次在审讯室问楚瑶臻她们的关系时，女人便是遮遮掩掩，看上去便不是昔日好友那么简单。而且孙澄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是K家在几年前出的情侣款。
虽然女生之间送这种情侣款的东西，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好。但容戈结合了楚瑶臻当时的神情，便觉得她们之间并不是纯粹的好友关系。
楚瑶臻听完容戈的话，浑身抖了一下，许久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如果没有出这些事情，或许她们两个已经找了个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国度登记结婚了，真是造化弄人。
容戈极有耐心地等着楚瑶臻将一切说出口。
他心里清楚，楚瑶臻自己想说和他套出来的话，使用价值不同。而楚瑶臻若主动去说，便是全盘交代，不会隐瞒。
重新给楚瑶臻倒的那杯水已经凉透，女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重新正视容戈。“去东郊的前一天晚上，有人打电话给我。”女人平静地诉说着那晚的那通电话内容，“我听声音，是个男人。他说‘冤有头，债有主’，孙澄还欠他一个东西，让我隔天带到东郊去。这样，所有的债，一笔勾销。”
“可是我那天去东郊，看到的就是孙澄……的那副样子。”看楚瑶臻的模样大概是想起了那日的东郊，孙澄残缺不堪的遗体。女人的眼角泛红，咳了两声，接着说：“我把东西带过去了，但是依旧没有人来找我。”
“什么东西？”现在的容戈，秉着一张冷淡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
楚瑶臻顿了顿，她现在想要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孙澄也死了，不如老实交代：“是一个密匙。”
容戈眉头一皱，和周寻对视了一眼。
“可能是一个地下销售的组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孙澄从来不和我说这些。”楚瑶臻补充道：“有一次，半夜的时候，孙澄用密匙登上了一个网站，然后……好像是和人在语音通话？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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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臻喝了口水，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回想着当晚的事情。
“我听到了一句，‘玛门，做生意不要那么过分’。她那时候很生气，这句话说得很大声，我隔着门就听到了。”孙澄做得那些生意，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她讨厌孙澄这种赚钱方式，跟她吵过很多次。每次孙澄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消停了一段时间又再次开始。
楚瑶臻觉得孙澄这样做是在造孽。起初因为喜欢，楚瑶臻还会管着她，会拦着她。可周而复始，是个人都会累的。
她开始冷眼旁观，可依然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和孙澄分了手。
“什么时候听到这段对话的？”容戈问。
将憋在心里的话统统说出了口，楚瑶臻顿时松了口气，神情也轻松了许多。听到容戈的问题，她想了几秒，“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是那个女孩——就是舒晴阳出事之前发生的事情。”
“没有记错吗？”周寻笔尖一顿，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不是巧合了。
楚瑶臻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因为那晚之后，过了几天，我在孙澄的一个笔记本里看到过那个女孩的照片。我还吃了一通醋，孙澄跟我解释了半天我才相信，这女孩和她没关系。”楚瑶臻想起这些过往，无奈地笑了笑。
她俩之间的确有着甜蜜。可那些都是毒药外包裹的糖衣，她浅尝了一次禁果，便再也不能忘却。
这毒，深入骨髓。
而她楚瑶臻，想过的只是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于是削皮挫骨，将那毒从她的身体里连根拔起。孙澄啊……她们注定没那缘分了。
“密匙什么时候给你的？”容戈搅乱了楚瑶臻心里的那些涟漪。
楚瑶臻回过神，淡淡说了句：“她死前的一个礼拜吧。”
“密匙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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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臻看着她的手，微微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u盘。这东西她一直随身带着，她也明白，这是孙澄的保命符。那个女人把自己后路交给了自己，即便楚瑶臻真的想和孙澄断个干净，也于心不忍。
“真是个混帐，死了都不给我留一份安生。”楚瑶臻将u盘抛了过去，容戈稳稳当当地接住。男人张开手心，一个黑色的u盘在他手中展露无遗。
楚瑶臻话说得绝情，但却是哽咽着嗓音，连对面的周寻都担心她会不会忍不住哭出来。
容戈也看到了楚瑶臻的这副模样——女人红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眼泪快要掉下时，倏然将头抬起，不让眼中的泪留下。
“这混蛋，我明明跟她都没关系了，她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楚瑶臻捂着眼睛，只觉得掌心一片湿润。她紧咬着牙关，势不让自己的软弱再过多流露出来。
真是丢脸死了。
容戈轻声叹了口气，难得出口的不是恶言而是安慰的话：“或许，她不是再给自己留退路。”容戈想说的也不过是心里的猜测，原是不应该这样说出来，可看到楚瑶臻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一直藏在心里的女孩。
他不忍心啊……
“她可能，是在给你留后路。”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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