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11

　两人一路无言，容戈表情惬意，显然他也看懂了在餐厅，烟花绽开之时江榆望过来的那一眼，心情愉悦。
　　反观江榆，一脸冷漠，仿佛适才情绪波动极大的人不是她一般，冷静地看着前方，连余光都没向旁瞟去一丝。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恢复成那个理智强大，不会让外在因素影响她分毫的江榆。事实上，前面几年她做得很好。外人看到的一嗔一笑都是在江榆的大脑缜密分析之后所表现的。
　　除了偶尔男孩子气一点打游戏，认真地去学习，多数时间她都缩进了自己的安全区去自我疗愈。
　　容戈，成了那么要把她拖出来的人。
　　车一路驶到了江榆的公寓楼下。四周的光线很暗，容戈也熄了大灯，开了盏车内灯。江榆没想着开门离开，因为容戈压根没给她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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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了吗？”容戈手握紧了方向盘，手心都握得出汗，愣是没敢看身边的女人。
　　江榆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少倾，女人开了口：“你当时，害怕什么？”江榆唰得一下抬起了头，看向了身边的容戈。昏暗的灯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但江榆感受得到他的紧张。
　　如果打算重新在一起，之前的事情便是迈不开的坎。
　　容戈垂下眼眸，唇被其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害怕你会不要命……江槐、李教授……我知道你撑到极限了，但是我还是怕你不要命。”
　　江榆的嘴角被扯起了一点弧度，眼神黯然似是想到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我一直以为，你是怕我连累你。”江榆的笑意泛着苦，手不自觉得攥紧了衣摆。
　　“我从没有那么想过！”容戈一直不知江榆心里是这样想的，连忙否认。毫无疑问，他们分开的太久了，而当时也太过年轻气盛，觉得单靠自己便可以解决一切。江榆自大，容戈狂妄，注定两个人背道而驰。
　　江榆先是一愣，后又重新展开了笑。“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感谢那段时光，让我活着回来。”所有的苦难，最终都会用来获得回报。
　　活着回来？
　　容戈狠皱了下眉，面露不解。他只知道江榆出国了一年，却不知道这一年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现如今听到江榆如此说，心中一抽，更是陷入茫然与自责。
　　如同他覆上江榆眉心那般，江榆如是做了同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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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女人手指，轻柔地抚上容戈的眉心时，容戈一时忘了呼吸，只是能感受到女人身上裹着麝香的冷冽的气息。
　　他咽了口口水。
　　江榆笑了下，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容戈，如果一切事情都结束了，如果我还活着……”江榆没有说下去，但容戈依稀觉得，他知道江榆要说什么。
　　“嘭咔”一声，车门被打开了——江榆顺手点了下控制面板。
　　女人行云流水地下了车，关上了车门，“早点回去休息吧。”并未如江榆所言，容戈直到江榆的公寓中有灯亮起，才重新启动发动机。
　　可也迟迟未动。
　　容戈发觉斜前方不远，大约距离他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亮起了一点光，很微弱，一闪一灭，似有人坐上车里点了一根烟。
　　容戈心中泛起疑惑和不安，可很快，那点微弱的光点消失不见。
　　容戈又深深凝望了眼透着灯火的那扇窗，心觉自己的疑心病犯得有毛病，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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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楼上的江榆，透过隔间的一扇小窗，将楼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即便容戈离开，她也未曾收回目光。
　　她的视线黏在底下那辆可疑的车上。
　　“最近有人一直跟着我。”江榆自然选择打给柳淮南电话。柳淮南原想开口调笑一声，听到江榆这句话，表情瞬间凝重。
　　“我不知道是哪方的人，但被眼睛盯着就是难受。”
　　柳淮南瞬间明白了意思，“我会帮你找其他住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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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应了一声，刚想挂电话，便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抽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对面的柳淮南听声音不对，连忙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现在开车去37层，你让季瑄过来。”江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虚，可开口才觉得舌头发颤。
　　“你确定你能自己开过来？要不我带着季瑄过来？”柳淮南“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一旁沙发上搬着电脑盘腿坐着的李茂吓了一跳。
　　“我可以。下面有人看着，你从外面进来会被发现的。”江榆此刻气若游丝，但神思还算清明，“可能是新药的反应，我先过来，你让季瑄等我。”
　　江榆挂了电话，将客厅的灯灭了，开了盏卧室灯，将甩在沙发上、蒋絮锦忘记拿走的黑色外套披在身上。江榆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心中还在庆幸这里没有装备声控灯。否则要是不被楼下的人发现，还真有些难度。
　　江榆直达地下车库。车位的原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反正他们也没有车，便将车位便宜租给了江榆。江榆上车挂挡，一气呵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区。
　　女人的额间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江榆心跳如雷，不由得踩紧了油门，即便是超速，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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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瑄，你带着之前的药来37层。”柳淮南挂了江榆的电话，便不由分说地打给了此刻还泡在实验室里的季瑄。
　　季瑄打着哈欠，脑子一时囫囵，听到柳淮南的话，打了个激灵。“怎么回事？”
　　“江榆感觉不太好，她现在过来。”
　　“不应该啊……”季瑄喃喃道，随即应了柳淮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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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嘉湖市的双椒区，距离楠阳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可相比较午夜依然热闹的楠阳，双椒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孩童被早早地哄睡过去。
　　全网热议的女人此刻站在一幢办公大楼前，距离她百余步范围内的所有店铺都闭店打烊，整块区域都透不出一点人气。
　　女人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一辆灰色的现代车停在了其门口。驾驶位的车窗下摇，露出了一张带着口罩和帽子的侧脸。“常笑小姐？”
　　是个男人的声音。
　　常笑摘下墨镜，点了下头。
　　“老板让我带你回去。”说罢，男人便关上了车窗。
　　常笑单挑了下眉，也没觉得眼前人态度轻慢，听他所言上了车。
　　月色清冷，路灯昏暗，却也将车的影子拉得纤长。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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