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64

十分钟以后，人群鱼贯而入。他们似乎都感受到了会议室里那诡异且说不上来的氛围，一时间缄默不言，各自沉默地坐到相应的位子上。阎阙也被霍炯炯拉了过来，即便满脸不悦——法医室里的尸体还等着他去三检呢。
　　待人基本到齐，容戈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座的各位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忙得像陀螺一样，每天眼睛一闭都是案子，睁开眼还要面对着一堆烦人的事，更是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可以让你去安排时间。所有人每天都活在高强度的作业压力下，我也如此。”容戈扫视着在座同僚的脸，每个人都带着疲倦的神色。昨晚应是这几周以来，他们最早下班的时候。
　　可即便如此，在场的每个人都坐得笔直，宛若一棵棵挺拔的白杨。一张张疲倦，眼中却含着神采的脸统一望向容戈，容戈看到，那一双双的眼，炯炯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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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去喊累了。”容戈在台上组织着这场临时的动员大会，每个人的疲惫都写在了脸上，他尽力在鼓舞大家的士气。看着这样的容戈，付迟不觉有些恍神。容戈很少进行这样形式主义的事情，虽然这四年来他也没少干，但像今天这样那么投入，倒还是第一次。
　　付迟不自觉地想到了他们的老队长。总感觉，如果老队长看到了现在的容戈应该会很欣慰，并且庆幸当初把容戈挖到了刑侦局。而容戈，不负所托，撑起了刑侦局。
　　“具体的情况，让付迟来说。”容戈在台上给付迟使了一个眼色。付迟板正了神色，走到了大屏幕前。
　　“这些资料都是这几天搜集的，可能还不是非常的全。”付迟调出了霍凌整理的资料，密密麻麻地数十页的pdf。他朝着徐嘉宜说了一句：“嘉宜，回头还要麻烦你调取更详细的资料。”徐嘉宜连忙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
　　付迟继续说道：“根据霍凌这几日的走访调查，临近楠阳区的几个小县城中，近三个月光上报的走失人数就有八个人。其中，六个女孩，两个男孩。女孩的年龄在十四到二十岁之间，两个男孩的年龄比较小，都是刚刚上小学的。”
　　这种拐卖儿童的案子，一年下来二三十起都是常态，不过像现在这样，三个月就有那么多的孩子失踪，也算是骇人听闻。
　　付迟看着底下一张张肃穆的脸，将资料往下翻：“这些都是走失孩子的资料。在农村，十四岁以上的孩子都属于‘成年人’了，所以家里人都不会去过多关注。所以，很可能还有遗漏的部分。”付迟将目光转向了容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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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点了点头，“小邱，你回头去找霍凌，把有关信息都做一个数据对比。”
　　“知道了！老大。”
　　容戈抬眼看了眼付迟，示意他继续。
　　“这个女孩，叫乔琳琳，十六岁，家住东新村。目击者证实，她曾与一个男人在国道附近拉扯，那个男人，便是死者徐朝弈。而时间，正是徐朝弈被杀前的一周。父母一直以为她在表婶家做工，但她家亲戚矢口否认，说乔琳琳已经没有在她那里帮忙了。”
　　“还有这个女孩，周惠，同样住在东新村，今年十四岁，刚上初中。因为她时常逃课去网吧打游戏，所以老师以为她这次也只是逃课出去玩了。过了一礼拜，老师打电话打算叫家长过来谈谈，这才知道女生一直没回去。后来父母找自家亲戚找了几天，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报警。”
　　这两起案子的资料正是容戈手里那几张白纸上写的。
　　付迟继续补充道：“跟周惠要好的一个女生说，周惠认识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说是要带她离开这个穷山僻壤。”不出所料，当霍凌将徐朝弈的照片给那个女生看时，女生细察了一会儿，然后给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现在，几乎没有证据去说明其他的人口失踪案件与徐朝弈有关。所以，我怀疑他还有同伙。我猜测，徐朝弈可能是这个拐卖人口集团的其中一员。容队，我提议，依照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付迟此刻褪去了温和的气质，像是浑身包裹上了坚硬的外壳，说话声都变得铿锵起来。
　　容戈沉思了一会儿，目光盯着屏幕上那两张如花的笑颜。花一般年纪的少女，如今却不知所踪。
　　“徐嘉宜，扩查近几年来楠阳周边县城以及楠阳区的失踪人口的案子，重点时放在徐朝弈来楠阳之后的未成年少女以及幼儿失踪。”
　　“是！”
　　“周寻，将与徐朝弈相关人员进行逐一排查，另外调取他的消费记录、现金支出，还有他最常去的地方，做交叉分析，尽快给我。”
　　“是！”
　　“技术科马上将徐朝弈住所所采集到的线索分析规整，我今天就要。”容戈顿了一下，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阎阙，“阎王爷，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阎阙不耐烦地瞅了眼对面的容戈，站起身，一脸阴沉道：“我马上给徐朝弈的尸体做三检，报告我会赶在今天太阳下山前给你。”说罢，率先出了会议室，白大褂随着步履飘扬，意外地掠进一缕风。
　　容戈沉声道：“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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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楠阳区的市中心有一家命为“绚澜”的会所，修建得金碧辉煌，十分气派，是楠阳的高消费区、纸醉金迷的场所之一。绚澜的地下车库被改成了地下酒吧，白天有人在里面弹着吉他唱着小调，到了夜晚，这便成了狂欢的乐园。
　　如今，夜幕还未坠下，酒吧内传来了悠扬的小曲，给这一片昏暗的酒吧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氛。
　　“条子已经盯上我们了。”一卡座中的茶几上，摆着几瓶价值不菲的红酒，还开了一盒子的雪茄。说话的男人从中抽了一条出来，眼神却未离开他对面的女人。
　　那女人身着一身反绒的红色连衣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女人画着极其精致的妆容，眉毛锐利如刀，眼线细长，连唇峰都被仔细地描绘过，唇下还有一颗痣，一颦一笑之间，皆是万种风情。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的嘴角冷冷勾起，似是不屑。“盯上了又怎么样，这买卖都做了，人也都处理干净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女人手里夹着细烟，说罢，将烟递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纳出来。烟雾朦胧之中，女人的眼似乎迷离了几分。
　　“你是把你的尾巴断干净了，但你这是在给我找麻烦。”男人狠狠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这女人美则美，宛若一朵罂粟，让人上、瘾。可这人心思难测，背后又有人靠，他不敢肖想，也不敢说什么重话。
　　女人挑了下眉，拢了下滑落的肩带，嘲弄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人死了，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女人又深吸了一口，后将手中的烟碾在烟灰缸中，只留了一缕余烟。
　　“不是你？！”
　　女人冷哼了一声，“我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嗯？”女人的最后一个音落下，眉毛更是随着上扬的语调挑了挑。她俯过身去，男人能闻见女人身上浓烈的玫瑰味，十分醉人。
　　“注意点，别让人查到这里来。”男人只觉得有什么坚硬的物体抵着他的下巴，不由地咽了下口水，眼神中透着惊恐，连忙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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