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24

江榆刚坐上车，付锦便从一侧的包里拿出了平板，江榆拍了拍她手示意其等一下。之间江榆将后座与前座之间的隔板升了起来，待后面变成了完全狭小的空间之时，江榆才轻声道了一句：“说吧。”江榆瞥了一眼付锦的神色，反正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付锦点了点头，说话的语速飞快下尽量抱持着声音的平稳，“首先是我们之前已经洽谈完的一个通信项目，对方昨天下午给我们的答复是中断合作，原来双方已经协商好，在这周四签合同了。”江榆略显沉默地点了点头，付锦继续说道：“您飞挪威之前已经敲定好的有关九月十七日的国际博览展会的宣传活动也被主办方撤下来了。”
　　单看江榆平静的目光，付锦便觉得面前的人当真是太沉得住气了一些殊不知江榆之时在思考这是哪一方的动作罢了。江榆右手摆在膝上，拇指与食指不由相互搓弄，目光垂下看着虚无的一点。过了一会儿，女人才默然地问道：“是同时撤的吗？”
　　付锦回答道：“都是昨天下午给的消息。”
　　“那薛琼呢？”江榆将目光转向付锦之时，女人才发现，适才她觉得心绪平静的女人，眼底就像铺了一层冰霜一般，透着森然的冷意。
　　付锦回答道：“昨天上午被警局的人请过去问话，中午就回来了，但是外界的舆论压不住……”付锦面色难看，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得体微笑的女人，此刻耷拉着脸，心里更是对那些无事生非的小人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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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人盯着那两家毁约的公司，看他们之后有什么动作。”江榆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起一点弧度，带着薄凉与讥讽，“我倒想看看，是谁在背后搬弄是非。”付锦没有说话，低下头给公司里的人发消息，将江榆的意思传达明白。
　　“还有，联系齐律师，给这两家公司发律师函，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江榆凉凉地补充道。
　　付锦一边点头，一边回应道：“昨天下午薛总就已经让齐律师开始起草了。”齐律师是源江集团法务部门的其中一位律师，是江榆从业界有名的律所挖角过来的。昨天两家公司前后脚跟他们提出不合作之后，薛琼就立刻让法务部门开始开始起草对于两家公司毁约的律师函以及起诉状，就等时机一到，配合公关部开始清理对于源江集团不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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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应了一声，双目有些涣散，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付锦不敢打扰。等了好一会儿，江榆才开口道：“另外，找人盯着点昶古集团。还有……”江榆想了想，目光从付锦脸上轻轻扫过后，依然开口说道：“我舅父那里，也让人关注一下。”
　　付锦愣了一下，随后略带迟疑地点了下头。
　　“付锦，你现在的老板是我，呆着的地方是源江集团，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两点。”在付锦看来，江榆就是有窥探人心的能力。自己不过是迟疑了一秒，眼前的女人便能将她心底的那点犹豫看得清清楚楚，让付锦连为自己解释一句的理由都说不出口。
　　付锦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江总，我明白的。”
　　江榆依旧是轻扫了付锦一眼，便转回了目光。付锦看着面前女人的侧脸，阳光从车窗的另一侧洒下，使得女人的半张脸浸在阴影之中，柔和而又流畅的脸部线条却无端给人一种凌厉感，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场。付锦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不该说。
　　狭小的空间中，莫名沉寂的氛围开始不停扩散，付锦心中踌躇，更是有些惴惴不安。
　　少倾，付锦鼓起勇气对江榆说道：“江总，我知道我不是您身边带出来的人，我也很难不对过去的事情而感到动容。但是请您放心，我会踏踏实实地为您办事的。”
　　江榆侧过脸，脸背着阳光，衬得神色莫名。可付锦看得清楚，女人的脸上是一抹柔和的笑，没有嘲弄，没有讥讽，只是一个带着少许安慰的笑。看到那一抹笑的时候，付锦便咽下了之后还想说的话，沉默但真诚地看向江榆。
　　只听女人缓缓说道：“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做事的能力和处事的态度，你有能力，但是你缺机会，所以我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呆在我的身边。”江榆顿了一下，她的声音清冷但透着一股力量，“你只要向我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就可以了。”
　　付锦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的，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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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轻声地应了一句之后便闲适地将身子倚在靠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继续说吧，你刚刚在机场脸色那么难看，应该不只是因为两家公司毁约吧？”
　　付锦不禁懊恼，随后不过一瞬的功夫又恢复了平日专业的模样，说：“绥江制药的负责人常明坠楼身亡之后，所有业务都交到了绥江制药的董事长手上，半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说是敲定了姜氏。”原本按照之前的那个局面，他们虽然落后了一步，但也算步步靠拢，只要再继续下去，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可现在与他们交涉的人死了，所有前期的投入就算打了水漂。这也还不算什么，今天一早，绥江那里就说要开一个三方会议，薛琼带着项目组的几个人过去，谈了近三个小时，最后的结果仍是不如人意。
　　与付锦这略显懊恼的模样不同，江榆倒是想早已知道了这一个结局一般，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付锦不由怀疑，将与是不是赶飞机太累，所以睡着了，否则怎么会一定动静都没有？
　　可事实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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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榆仍是闭着眼，靠着椅背的模样，红唇轻启，清冷薄凉的声音从口中缓缓而出：“常明一死，姜氏便有了十足十的信心去拿下这个项目。不过，还没有到垂头丧气的时候。”
　　付锦不解地问道：“可是绥江那方已经敲定了，难道还能更改吗？”
　　女人缓缓勾起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冷冽的声音之中带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谁知道呢……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也不知道为何，江榆就是能给人这种信任感，只要她说还没有结束，那或许真的会有翻盘的机会。
　　付锦那一直紧蹙着的眉头不由松展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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