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98

容戈嘴角一抽，侧开了目光。
　　王雅智看着容戈并未理会，将头偏开，便随着容戈的目光看去，见楼下与霍炯炯站着的是一个面生的女生而非平日里带队的阎阙。女人心想，那大概就是赵璧砚。
　　王雅智见容戈若有似无的目光垂落打量，难得有了些想要八卦人的心思，一侧的嘴角轻轻挑起，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是赵璧砚？长得还挺漂亮的，看着挺英气的，一看就是个好姑娘。”赵璧砚是在她休假之后才过来的，王雅智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晚上也算是第一次打照面。女生长相英气，说话却不似个假小子一般，王雅智对其的第一印象好得很。
　　容戈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到了王雅智眼中的揶揄，嗤笑了一声：“想什么呢？我就是看看，赵无常的妹妹独当一面是什么模样。”阎阙今天有事，下午四点就离开了警局。事发突然，也来不及让他再大老远过来一趟，容戈便让赵璧砚带着霍炯炯过来了。
　　王雅智先是悻悻地笑了笑，随之开口道：“我跟你说，对一个人的喜欢，往往就是从好奇开始的。”王雅智嘴角扯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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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冷哼了一声说：“不劳王姐费心了，都有主了，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王雅智“啊？”了一声，一副与时代脱节的模样，显然是丝毫不知情。容戈好心解释了一句：“她。”容戈手指了指底下的赵璧砚，又继续说道：“跟阎阙，一对。”容戈低着声音，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王雅智倒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问了一句：“她跟阎阙？”也不是说两人不相配，而是平日里阎阙那副阎王模样看多了，便下意识觉得他不是个会谈恋爱的主儿。
　　容戈点了点头，“听说是阎阙初恋。”这件事还是阎阙自己跟他聊天的时候说漏的嘴。容戈也是没想到，阎阙是个那么长情的人。
　　王雅智一脸“世界崩塌”的模样，拎起了一旁的箱子，走过容戈身边的时候还轻拍了两下男人的肩，一副煞为可惜的模样，惹得容戈没忍住，抽了两下嘴角。“祝你们都幸福。”王雅智脸上憋着笑，容戈无奈应了应声。这女人一道理吃饱了撑的，自己和老公甜甜蜜蜜的，也希望警局里的人都能有个归宿。之前还点过徐嘉宜和付迟，吓得付迟有段时间绕着技术科走。
　　王雅智一进入工作状态便极为认真负责的状态。只见女人单手叉腰，朝着底下喊了一声：“上面取证完了，把尸体放下来。”楼下的小舒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手机朝着身边一招呼，几个男警员便十分自觉地当起了“苦力”，将那具焦尸轻手轻脚地放在铺好的白布上。
　　在这里，赵璧砚只能看个尸体表象。但是根据在场人的所述，死者应该是死后焚烧。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尸体烧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助燃剂的。根据尸体的表征，也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刀伤的痕迹。赵璧砚大致看了一下，抬头之时才发现容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对面，同样蹲着身子。
　　此刻无关人员早已被请到了各个房间里，留下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察。连于玢和吴海鸣这样的新兵蛋子，入了刑侦局这半年，也算是脱胎换骨了，现如今见到焦尸虽然面色难看，但好歹不会跑出去吐一顿。
　　“怎么样了？”容戈见赵璧砚抬起头，便问一下情况。
　　“根据肌肉的表象已经适才围观人员的证词，死者应该是死后焚烧的。具体的死亡时间还有死亡方式，我需要带回去做尸检。”赵璧砚流畅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目光怯怯地扫了眼容戈。
　　来警局有段日子了，她自然是直到容戈与自己哥哥的那些“爱恨情仇”，而她自己也不太了解容戈这个人，工作中相处难免尴尬。
　　容戈也不知是不是会读心术，不过看了赵璧砚一眼后便了然了她心里的那点想法，垂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是你，只要你认真工作，我是不会闲得没事做找你麻烦的。”容戈低头看着尸体烧焦的程度，不耐地“啧”了一声，“烧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有助燃剂吧？”对于法医们而言，大概“烧死”这个死法，是个极为不懂事的死法了。
　　赵璧砚点了点头，“可能是镁铝粉之类的助燃剂。具体还是要等检验报告出来，现在我没办法给你最正确的答案。”
　　容戈点了点头，“尸检报告尽快给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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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呆在这里的人都被请到了各个空余的房间等着。容戈先去找了主办方，包括当时在现场的作家、主持人。容戈走进去的时候，周寻正在给他们做笔录。
　　“老大。”周寻将一旁的椅子拖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容戈直径坐下。“问的怎么样了？”周寻将已经做好的笔录递了过去，并朝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当时在那个台上的，是这位作家和那位主持人，摄影的人都呆在最后方，然后作家的编辑是坐在第一排。”周寻顿了顿，跟俯身在容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位作家叫伯铎，就是今天活动的主角。”
　　“你好，我叫容戈，是楠阳刑侦支队的队长。”容戈朝着伯铎点了点头，后者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容戈看了眼周寻给伯铎做得笔录，刚刚开始，还没问几个问题呢。
　　“‘伯铎’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先生的本名吧？先生的本名叫什么？”
　　伯铎的态度良好，没有一般名人面对警察的抗拒感。听到容戈的问题时不过是眉梢轻轻挑起，然后回答道：“我姓将，将覃寒。但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容队长还是叫我伯铎吧。”伯铎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润的气质，让人不由地会产生几分亲近感，但看到男人的眼睛时，便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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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会使软刀子的人。容戈一边在心里默默判定着，一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伯铎先生能说一下当时现场的情况吗？”
　　“当时是品读活动，我在台上念着我的新书。当我念完序章的时候，那人就从上面掉下来了，我当时就愣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人烧起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伯铎的神情是出乎容戈意料的平静。男人说话的时候，平仄分明，语气缓和，连一点多余的语调都不曾有。
　　“我觉得伯铎先生反应很淡然。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容戈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伯铎轻耸了一下肩，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毕竟我是个写小说的，平常想得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反而是没那么慌张了。这大概就是有些心理准备了，心里也有了底了。”伯铎讲话风趣，三言两语便将众人心里的那点担忧给稍稍缓和了。
　　容戈也配合地笑了笑，大抵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本事，随口夸了一句：“怪不得伯铎先生的书那么热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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