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129

容戈正低头思忖时，江榆清冷的声音杂糅着倦意，在一片沉寂中响起：“容戈，这就是我与广益医院之间的关系，你懂了吗？”江榆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即便女人的眼里毫无笑意。而江榆的那双黑得透亮的眼睛似乎也在说：她与背后的那些人，不死不休。
　　这个结局，在江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时候便已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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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倏然失笑道：“你这是在以退为进？”江榆一开始的表现说明，她并不愿意说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却也算是说了大半，能让她这样做的原因便是想借着警方的手，继续探查下去。
　　江榆笑着点了下头，竟是一副视作平常的模样。“我们互利互助，不是双赢吗？”江榆眼睛弯了弯，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广益医院的水可深得很，容队长确定要来插一脚吗？”容戈其实极为讨厌江榆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但后者似乎已是习以为常。这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情绪，让容戈连劝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容戈眉毛一挑，女人适才表现在脸上的悲伤，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江榆的嘴角依然带笑，目光平静地看着容戈，似乎适才的一切不过是源于其精湛的演技。看着江榆柔和艳丽的面容，容戈倏然一笑，眼中的锐利夹杂着无奈。男人缓缓吁出了一口长气，“广益医院有琛霖集团的注资背景，你这样做，就不怕你外公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容戈的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如果我外公知道，我能让琛霖重新走上正规，能把那些腌臜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估计会满怀欣慰。”江榆知道容戈是与自己在开玩笑，活跃一下此刻沉闷的氛围。对此，江榆毫不在意，这句玩笑话里还夹杂了一些真心实意。
　　“容队，怎么样？要不要合作？”江榆笑得诚恳，可容戈明白，这里也没多少的真心。有些事情，江榆巴不得警方不要掺和。
　　于是，坐得板正的男人公事公办地说道：“警方办案，信息都不能外泄的。”
　　江榆的脸上倒是没显露出多少的失望，但却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出来，神情恹恹地说道：“那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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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戈继续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来说点其他的。”
　　江榆不满道：“这也太不公平了一些。容戈，我说了那么多，你就不打算说一些能让我知道的事情？”若容戈说，警方所掌握的线索一个字都不能透露，那江榆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容戈思忖了片刻之后，抬头说道：“李权说，你母亲的死是刻意而为之。有人给了他钱，让他对你母亲下手。”容戈对李权的说辞稍加隐藏美化，但大致的意思并未改变，“李权前妻的死，其实算是李权的私仇，但是你母亲的死……”
　　容戈话语停顿间，江榆却是沉着声，将容戈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是命中注定。”若是如此，那么那些人的意图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容戈沉吟了几秒之后，目光坚定地看向江榆，说：“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江榆笑着点了下头，眼底却像是被白雾笼罩了一般一片氤氲朦胧。“容戈，我累了。”江榆平淡地扫了其一眼之后，默然地将视线收了回来，注视着虚空中的一点。
　　听了江榆的逐客令，容戈倒是识相地点了下头。已经九点四十了，江榆也确实该休息了。容戈起身，掸了掸身上衣服的皱痕，放缓了声音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发消息给我。”容戈话语一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病房门口，我会让人盯着的，别多想，只是为了保护你。”
　　江榆点了点头。外头有警方的人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我明天还要去看七年前的案卷，如果顺利的话，很快，有关CNT0781的案子都会重启，而那些真相，都会被昭雪的。”容戈最后留下的，是一个轻柔的吻。温热的唇角轻轻擦过江榆的额间，后者似是没反应过来，朝着潇洒离去的男人的背影眨了眨眼。
　　容戈这次到算是淡定，还记得拿走自己上次遗留在江榆这里的外套。只不过耳廓的绯红，大抵也只有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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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病房门关上的刹那，江榆弯了弯嘴角，眼底的一片朦胧转而清明。
　　她看了眼时间，转而拨打了此刻正忙得焦头烂额的那位的电话。对面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已疲惫的男声从话筒中传了出来，“怎么了？”
　　“大哥，恐怕得加快速度了。”江榆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可说话的语气却不尽然，反而是显得更为清冷。电话对面的姜淮楼，听到江榆的这句话时不由愣住，连带着右手握着的笔也停下了走势，在纸上留下了不轻不重的墨渍。
　　过了十来秒钟，只听姜淮楼一声嗤笑，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最近琛霖内部跟打乱仗似的，站队的站队，倒戈的倒戈，一片混乱，就这样，还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搅乱阵脚。江榆，你是不是故意的！”姜淮楼最近不仅仅是被自己的父亲针对，更关键的是内部董事会和外部项目的压力。他父亲所占的绥江的股份不是最多的，但是如今却成了绥江制药实际的控股人，所有小股东几乎都听他父亲的话，让他们往东，绝不往西。而造成这样的局面，若说没有江榆的放任和推波助澜，姜淮楼打死也不信。
　　“大哥，那可是我舅父啊，尊老爱幼我还是懂得。”江榆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之后，姜淮楼紧接着骂了一句脏话，不过说的对象并不是江榆。江榆只听见姜淮楼那里一片混乱，男人似是在发火，将文件扔在了地上。
　　江榆等了好一会儿，姜淮楼那里的声音才重新清楚分明，“你别给我说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姜淮楼沉了沉声音，后又刻意压下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最近小姨也不太正常，事情管的也太多了些……你注意一点。”
　　江榆应了一声，随后跟其乖巧地道了一句“晚安”。
　　江榆看着已然暗下的屏幕，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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