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鬼剑往事

月儿弯弯照山间，火星闪闪烧猪香。

        赵瑞熙拿着影卫捎来的赵瑞云的信，在浮动的火光中眯眼阅读。澜千屠在一旁运功调息，小白则是梳理着她长长的青丝，眉目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公孙舒华。

        公孙舒华感受到她视线的专注，也只是笑了笑，瞟了一眼一旁赵瑞熙手上的书信，“这么机密的东西，你在我们的眼前展示？”

        以此来说明对他们的绝对信任么？

        赵瑞熙笑了笑，对着公孙舒华晃晃手中的信纸，上面是一大片复杂的字符，唯有懂得皇族暗语者才知晓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这么做不是信任，不过是知道他们就算想要偷看也是偷看不了。

        小白看着赵瑞熙将那信投到炭火中，想了好一会，才说：“你是宫里的人？”

        赵瑞熙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小白眉目一凛，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那小潭边上见到的那些好手，他们的身法诡异自成一家，在江湖上从未见闻，匿息术之高超，简直是前所未见。她正思考着他们是哪门哪派却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想起赵瑞熙曾说过那铸剑鬼匠戚不归隐身于宫里，心下猜测他也是宫里的人吧，想不到竟真是说中了。

        澜千屠张开双目看着赵瑞熙，只说一句，“宫里的人，为何要出来闯江湖？”

        此话有理，三道视线落在了赵瑞熙身上。

        赵瑞熙面色沉重，深深叹了几口气后，才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公孙舒华来了兴致，“皇帝老头子下了旨？话说兄弟呐，那皇帝是什么样子的？听说那宫里锦衣玉食，皇帝又左拥右抱美人。定是肥头大耳，肾亏力竭……哎呦！小黄你干嘛打我！”

        赵瑞熙皮笑肉不笑，“小心祸从口出。”

        公孙舒华却是套近乎地将一手搭上赵瑞熙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兄弟你会关照我的是吧。”

        赵瑞熙睨视着他，“兄弟我只关照兄弟。”

        公孙舒华执起了他的双手，“兄弟我就是你的兄弟！大哥。”

        “不知道谁今天还想杀了人家，这会倒喊起大哥来了。”澜千屠一直在看着他们唱双簧好像要唱个没完没了，忍不住出声说了句。

        听得此话，公孙舒华甚感尴尬。

        赵瑞熙依然是皮笑肉不笑，“对呢，你今天不是要杀我吗？”

        公孙舒华又坐好，边叹气边摇烧猪，“都说了是师命难违。”没事他干嘛要杀人？他又不是他那个性喜杀人的师父。

        “毒谪仙与铸剑鬼匠有过交集么？怎么从没听说过？”小白想不明白。

        公孙舒华啧啧了两声，“小白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世上呐，假的消息呢总是漫天的飞，真的秘密就总是没有人知。我都是已经习惯了。”

        “我可没习惯听你老在废话。重点。”抢过他手中将要摇起来铁扇，赵瑞熙生怕他摇起来没完没了。

        公孙舒华眉目便是瞬间认真了起来，他想了一下，才叹一口气说。“其实关于我师父与你师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多少。那把鬼剑的厉害自然是人人都知的。但是鬼剑之所以能在江湖上面牵起腥风血雨，其实并不是仅仅因为它的厉害。”

        小白点了点头，记得主上曾经说过，铸剑鬼匠此人本来是个奇才，可惜在于人太仁慈，空有神兵利刃，却无霸主之心，终于是一事无成。想罢她向赵瑞熙看了两眼，觉得这个人虽偶然目光犀利，但总归是嬉皮多于正经，也是成不了大事者。

        赵瑞熙想起了钱公公那张猥琐的脸，只是笑了笑。

        “莫非是鬼剑上大有文章？”澜千屠此刻很是好奇。

        公孙舒华点了点头，“当年我师父与你师父一正一邪在江湖上势难两立，本不应相爱，但却偏偏在了一起。”

        想得钱公公那个样子居然还有美女对其暗动芳心，这天下事事都能奇怪得很呐！

        “负心了么。”小白的眼神黯然，低低说了一声，叫得他们硬是一愣。

        公孙舒华点了点头，“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江湖上各人都在争夺一样东西，你师父晓得在哪里，却不说出来。我师父想要与你师父避世而居，他们在一起也算是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谁料江湖上追逐鬼剑的人野心不绝，无论他们避到那里，那些人都是紧紧相随。你不犯他们，他们却还是要来犯你。你师父为人慈善，不想多添杀戮。我师父却不一样，性情乖戾，终于有一天是忍不住，出手相向那些前来追缠的人，一招只出便杀了百余人，练毒至那种境界，也确为可怕。”

        三人都点了点头，毒谪仙当年命好响亮，厉害自然是不用细说。

        “就这么样，开始了争吵？”小白又是问道。

        公孙舒华点了点头，“那是导火线，吵得最为剧烈。然后你师父不辞而别，决意抱剑归隐。我师父在江湖上发狂找寻，多年也是不得下落。最后终于是绝望，想到两人曾有个约定，在哪里开始，便就在哪里结束。半边山上相遇，也便就在半边山上归隐吧。师父在这里等了，一直都等不到。”

        “等了多久？”小白这声问得轻轻。

        “不知道呢，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师父早已经等不下去，那日归去之时，嘱咐我见她的尸体埋在后山处，那里可以远眺到每一个来这座山上的人。然后师父要我立誓，必须到江湖上找寻你师父的下落，抢夺鬼剑，然后……”

        “然后怎么样？”见他眸色黯然了下来，赵瑞熙与澜千屠都不由得感到好奇。

        “然后找出鬼剑真正的秘密。”公孙舒华说罢看着赵瑞熙。“我一直隐居在半边山，想着不踏足江湖就不需要找寻你，避得一时便就一时。鬼剑匿迹于世，要找寻也是不易，谁料那日在楼内见你手中所持之剑，与鬼剑极为相似，料想应是缘，也是师父之意。既然是命，便就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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