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隆事变

戚不归正在床上睡得香甜，梦里坐拥美女三千，来不及亲一口，便见到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在自己面前出现，红唇妖娆笑了笑。

        “戚不归，有了我毒谪仙，还敢跟别的女子有瓜葛，你想怎么死你说！”说罢重重一脚从他胸口袭来。

        戚不归吃了一脚，从床上跳起来，叫着，“小兰亲亲，不要这样，我心里只有你！”

        抬眼一看屋内简陋，三千美女不见影踪，面前倒是有一个面如霜色的人中龙凤站着看他，戚不归抚了抚心口，说一声，“王爷，你这一脚真够力。”

        好梦噩梦都被他踹醒，果然厉害！

        赵瑞云走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光光洁洁，不太男人。

        戚不归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王爷，你想对小人怎么？”

        从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珠里读到了一些信息，赵瑞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对一个老男人有兴趣！收起你的担心。”

        戚不归不以为然，“谁晓得你们皇族心里面想着的是什么！”

        “钱公公，别打岔，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钱公公？”

        戚不归笑了笑，“王爷呐，有事直说吧，奴才有的是时间，只怕你贵人事忙啊！”

        赵瑞云敛了一下眉目，神色认真，“我刚刚收到线报，皇兄将要动身前往雁荡山。”

        听得此话，戚不归眉目一凛，“王爷，此话当真？”

        赵瑞云不答反问，“鬼剑里面隐藏着一些秘密么？公公？”

        戚不归想了一会，才说，“王爷，为何圣上要到雁荡山？”

        “因为他在半边山遇到一个自称是毒谪仙后人的书生，要跟书生一起去找寻鬼剑的秘密。”

        听到“半边山”三个字，戚不归先是一愕，“半边山？那里是修罗场，为何圣上要到那里？”

        赵瑞云淡淡笑了一下，“公公，半边山早已不是修罗场了。毒谪仙已在五年前，死了。”

        “什么？！”这消息来得过于惊讶，戚不归一时无法消化，猛地站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上肌肉抖动着，看着赵瑞云，“你说什么？小兰死了？”

        小兰？赵瑞云想了一下，毒谪仙的真名为洛如兰，料想他应该是在说她，便就明白了，“公公你在这宫里已经隐居这么多年，不问世事，怎么知道江湖的风雨。”他可是派遣一众影卫几番查探，才将鬼剑的前因后事彻底查探清楚。“故人已经不在了，你知道么？”

        故人已经不在了。

        戚不归笑了笑，才慢慢地从自己的耳后抽出几根钢针，嘶的一声，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顷刻间苍老的面容退去，露出一张面相庄严的中年男子面容来。

        他一字粗眉，目光如炬，面容的线条硬朗，俨如一付顶天立地的江湖好男人面容，哪里还有钱公公的半分影子？

        “你杀了真正的钱公公？”赵瑞云问道。钱公公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便就服侍在自己身侧的奴才，赵瑞云对他，始终是有些许感情，一时间，也想要问个明白。

        戚不归笑着摇了摇头，“我若是杀了钱公公，你以为圣上还容得我留在这里么。诶！”他叹了一口气，“王爷啊，那年是‘天隆五年’，江湖上我带着鬼剑无路可逃，不想开杀戒，觉得尘世上哪里也是容不下我这个人，逃至皇城时，恰好……”

        “遇上了‘天隆事变’？”赵瑞云听得他说出年份，马上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熙王朝先皇懿帝统治时期，外戚势力有扩张之势。懿帝佯装昏庸，表面惧怕于外戚势力，处处妥协，使外戚势力膨胀至顶端，却在暗地里密谋部署，做好准备欲将外戚势力一网打尽。外戚权臣处处进逼，懿帝处处妥协，矛盾发展至不可调和的顶端时，懿帝来了一招出其不意。

        事件的起因是有人告知当时皇后袁氏与当时御林军统领玥将军有染，后宫沸腾不安。后经探查，太子赵瑞阳果然非帝裔。此消息一出，满朝哇然，后宫人人自危。皇后获罪，太子被废处死，外戚惊愕不安时，后宫中忽然杀进一批顶级杀手，目标指向当时的皇宫里各个年纪尚小的皇子。刺客不敌皇家影卫，被擒，逼供后指向外戚欲要灭掉所有帝裔，证据确凿，懿帝动用了三万王城禁卫军，将身居要位的外戚大臣一一杀尽，流血三月。懿帝发狠，直至削尽外戚专权，才停止下这般屠杀的行为。

        “天隆事变”留在皇城里面的腥气。至如今，仍未得歇息。

        戚不归点了点头，“是啊，玥氏一门忠烈，死于非命，实在是可惜啊。”

        赵瑞云挑了挑眉，“公公怎么知道玥氏一门，是无辜的？”

        戚不归笑了笑，“玥氏一门无辜不无辜，王爷你自然是最清楚的。”

        赵瑞云笑而不语，无辜不无辜又如何？那些人，无论谁对谁错，都不过是皇权与臣权斗争下的牺牲品而已，成王败寇，无需可怜，也便无需可惜。“公公你是那个时候进宫的？”

        戚不归点了点头，“那晚路过皇宫，忽然灵机一动，想着若是鬼剑能藏于宫中，任江湖上的人胆大包天，也不敢贸然闯进，于是我就抱着剑，想着找一处隐秘之地将它安放。谁料那晚恰好遇着那批刺客，也恰好遇上圣上。”戚不归顿了顿，“我见一个孩子抱着一个宫奴的尸体在哭，又见那些侍卫怕要抵不过杀手，心下不忍，便是出手相救。”

        “钱公公那时便死了？”

        戚不归点了点头，“圣上那时还小，我杀了那些杀手之后，想着反正外面也是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不如留在宫中，圣上便给我出了个主意。”

        “于是钱公公又活了过来。”赵瑞云哭笑不得，多年来对着一个男人竟然还是看不出。

        戚不归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兰啊小兰，这么多年来，你竟然还是不死心。鬼剑害了我一辈子，我害了你，你到死后，还是要害你的弟子么？”

        “公公你此话什么意思？”赵瑞云听得不解。

        戚不归笑了笑，“诶，这宫中生活好是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不能逃避。王爷你放心吧。我这副老骨头虽然大半功力已是耗于圣上与你的身上，再次行走江湖还是行的！雁荡山，我也是得去那里一趟，了结一些事了！圣上的安危，便交予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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