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探子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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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三少奶奶斥道。
眼看着相爷的马车就要靠近,灵儿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她的心里一团乱麻,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见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三少奶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紧张成这个样子?”
不问则已,一问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三少奶奶皱了皱眉,道:“啧啧啧,你哭什么,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啊,不要好像我欺负我一样。”
此时,相爷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三少奶奶也顾不得她朝着相爷迎了上去。相爷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在一边哭的泪眼婆娑的灵儿,他停了下来。
虽说这灵儿只是相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可好歹也是夫人收留的,又天天跟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在他眼中已经俨然是个不可忽略的人了。眼下瞧见她可怜兮兮的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小角落里,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泪光闪烁,乌黑的大眼睛在月色与夜色间显得格外清澈寒凉。
“怎么了,灵儿,谁欺负你了吗?”相爷难得温柔的对他说话。
他的声音如同什么东西敲击在装满水的陶罐上,低沉有力,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后突然扑过去跪倒在他面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憋了一天的紧张情绪瞬间爆发了,她嚎啕大哭,话都说不利索了。
相爷无奈的扶起她道:“怎么了?”
说罢还回头看来一眼三少奶奶,她摇了摇头。
灵儿哭得肩膀不停的耸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姐……小姐中午出去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相爷顿时脸色大变,拽着灵儿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烟儿出去了?我不是说过不准她出府半步的吗,你怎么做事的。”
本来就又着急又害怕,现在被相爷一凶,她整个人的缩成了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相爷无奈的摇摇头,道:“别怕,说的具体一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烟儿。”
灵儿点点头,抽抽搭搭的说:“中午的时候小姐想吃流云斋的糕点,恰巧相爷您拆了人家的招牌……”
说罢还偷偷拿眼瞟了一下相爷,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又继续说道:“小姐非要不可,先生被缠的没办法,所以就偷偷带她出去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好吧,她撒了一点点的小谎,对不起了,小姐,这个锅只有你能背了,虽然心里有些埋怨,可是她还不想害死先生。灵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姐啊,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遭罪不说,我们也要全部跟着您倒霉。
“你是说是先生带烟儿出去的?”相爷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灵儿弱弱的点了点头。
她说是跟先生一起出去的,他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又见灵儿抖得跟筛糠一样,又就不再追究,只是对着身边一个大胡子的耳边说了俩句,大胡子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相爷对着她轻轻说道。
灵儿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相爷,他没有注意到她,似乎有些累的揉着眉心。
灵儿退下去之后,三少奶奶便走了过来,对着他说道:“相爷莫要担心,烟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他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么晚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他正值壮年就已经位极人臣,站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耳边听到的都是呼呼的风声,谁也不知道哪一阵风声里藏着暗器。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拼了命追求的东西,抛弃一切就为了一个执念,可是等到真的到手的时候快乐就被冲淡了,反而纠结于那些在追求执念的路上丢失的东西。
他的背影如此高大也如此孤独,就好像一个漂泊在世间的流浪者,有多自由有多强大就有多么寂寞。
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三少奶奶突然出声喊了一句:“相爷!”
相爷应声回头,有些疑问的望着她道:“沁儿还有何事?”
相爷,你可知你有多久没有如此叫过沁儿的名字了?
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相爷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喊过自己沁儿了,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了。有些难过,又有一些开心,五味杂陈的感觉。他永远只有在碰到花如烟的问题的时候才会如此仁慈,也终于她才可以享受他稀有的温柔。
三少奶奶极力克制着有些颤动的声音,说道:“妾身看相爷最近有些烦恼的模样,可否跟沁儿说与一说,看看沁儿可否为相爷分忧?”
相爷微微一笑,道:“沁儿有心了,我没事儿,近些日子太忙冷落了沁儿,还请不要见怪。我答应你,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回去休息吧。”
感受到他如此温言细语,三少奶奶一时如坠梦里,飘飘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挪回的自己房间。
虽然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可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些不放心,一直坐立不安。直到半夜,才等到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一见帘幕后面人影闪过,他便火急火燎的问道:“怎么样了?”
来者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整个人蒙在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脸,身形矮小精瘦,走起路来悄然无声。
“报告大人,小姐和先生一起被抓进牢房了,和一个卖面具的少年关押在一起。”来者压低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相爷的身躯震了一下,一伸手将桌上的茶具拂到地上,一脸怒容的吼道。
烟儿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忍受阴冷潮湿的牢房,而且中午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饭吃。他从小连骂都不舍得骂的宝贝女儿竟然被别人欺负,甚至关进了牢里,光是想想就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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