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下暗牢

狄侯府的后花园假山后背居然有一个暗门，那是狄侯爷秘密修建的地下暗牢，专门关押与狄侯爷做对的犯人。现在准确的说是关押程总管的犯人。暗牢被打开，几个鬼魅般的身影鱼贯的进入。

        潮湿阴暗的暗牢内散发出刺鼻的霉臭味儿，一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男人坐在一间牢房的角落。乱发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脏乱的胡须上还粘挂着些许碎草。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在这暗无天日猪窝都不如的环境里关了多长时间？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离开。男人很沉默，似是在思考这问题的答案。

        牢门“咣当”一声被打开，那人没有理会。程总管冷笑着面上露出一种残酷的轻蔑。

        “武仁轩！你的骨头的确很硬，你的牙和你的骨头一样硬，这么多年居然撬不开你的嘴，看来你是要死撑到底了。”那人竟是武仁轩，被人认为是已经死去了的人，居然被囚禁在狄侯府的地下暗牢之中。

        对他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他这样的活着，这样活着的滋味对谁来说都是噩梦。可他宁愿这样活着也不会去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所以程总管很头疼，他不相信武仁轩身上没有弱点，每个人身上都会有弱点，尤其是当了父亲的人。

        程总管冷笑道：“我现在让你见一个人，见了他你一定会高兴，而且骨头会碎牙也会软。”

        秃狼已将身上的布袋放下，云飞就在里面。

        秃狼将布袋打开，云飞也被一指点醒。他不知自己在睡梦中又被带到了什么鬼地方，身边还站着很多可怕的恶人，他吓得掉下泪来。

        “认识这个孩子吗？”程总管笑意狰狞：“他叫碧霄！听说是你儿子。是我的人从‘比剑山庄’特意带来见你的，为了你们父子能相见，我们的教主还牺牲了上百个死士的生命，对你该够仁慈的了吧？”

        武仁轩身子震了一下，手脚上的镣铐也随之“哗啦啦”地响着。在他乱发的缝隙间云飞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眼神，这眼神他的确见过，那是和坐木轮车叔叔同一样的眼神，亲切又带着痛苦。

        但只是一瞬之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和坐木轮车的叔叔一样，面前这个脏得一塌糊涂的叔叔也很痛苦的回拒他的目光，而且发出凄凉的笑声：“哈哈哈——别耍阴谋诡计了，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上你们的当。哼哼！少来了！大爷要休息了。”说罢回身躺下在不理会。

        程总管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是一张机关图，换你和你儿子的性命及你一家人团聚，举手之劳，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呀！何必这么死心眼儿，你就不怕我错手杀了这个孩子？”

        武仁轩没有抬头看他，但此时他的心已颤抖到极点。虽然他不敢确定面前的孩子是不是碧霄，但是他的心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激动，让他无法抑制。

        “随你的便好了”他仍淡淡的说着：“就算他真的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把机关图画给你，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比剑山庄’的地下宝藏。”他清楚，只要自己不把机关图画给他，自己和孩子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此时程总管已经用鹰爪手勾住了云飞的咽喉，只要他稍一用力，云飞小小的喉咙便会被捏得粉碎。

        “你信不信我真的这样做？武仁轩！别以为我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他恶狠狠的说着，手指加了力道，云飞已经叫出声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憋得红紫。武仁轩仍没有回头，但他的心在抖。

        “娃娃！是你爹心狠不管你的死活，要怪就怪他可别怪我。”程总管桀桀怪笑着。云飞小手乱抓着竟不害怕拼命的大叫道：“坏人！我不怕你们，我不是碧霄！我叫叶云飞———杀了我——我也不会怕你们。”

        武仁轩突然大笑道：“怎么样？阴谋诡计被揭穿了吧？居然用别人的孩子来骗我，哈哈！真是可笑——”

        程总管很奇怪云飞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冷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云飞面无惧色大声答道：“我叫叶云飞！怎么样？”

        程总管怔住，因为他看见云飞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玉锁，一个镶金嵌玉的长命玉锁，云烟妹妹同样也有一个。

        秃狼在一边谄笑着道：“总管大人！这小子的胆子可真了不得，居然能将我那条大蛇活活咬——”“啪！”地一声脆响，话未说完脸上已被重重的掴了一记。秃狼就地转了一大圈儿，双眼直冒金星。九勾子吓得向后畏缩着，渡海紧锁双眉没有说话。

        程总管一把将云飞脖子上的玉锁扯下，云飞叫道：“那是我的！你还给我——”他竟不理回身大步而出，狠狠地丢了一句：“把那孩子带出来！”秃狼捂着脸，九勾子挟着叫嚷着的云飞，渡海师徒跟在后面众人鱼贯而出。

        武仁轩这时才抬起头来，这次较量胜利的一方无疑又是他。但现在他更担心那孩子的安危，他叹了口气。

        出了暗牢，程总管的脸色如鬼魅般狰狞可怖。渡海叹着气道：“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居然把孩子给抓错了，看来这回我们要白忙一场了。”

        “一群废物！”程总管大骂着。那秃狼和九勾子已吓得不知躲到何处。

        渡海问道：“那这个孩子又是谁家的？”

        程总管长出口气说道：“大师可记得当年陆丞相府上设的龙凤胎满月贺宴？”

        渡海道：“当然记得！”

        程总管道：“当年皇上御赐一对长命玉锁给陆府的龙凤胎，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而这个玉锁正是皇家之物。这孩子说自己姓叶，那陆丞相的夫人是翰林院大学仕叶文豪的千斤，京城有名的才女。她和孩子被仇龙客带到了‘比剑山庄’，所以我断定他就是那对龙凤胎中的男孩儿。”

        渡海突地打断他道：“先不要管这些了，先说说眼前的事吧！他不是武仁轩的儿子我们就没法要挟他画出机关图，接下来该想想怎样对韩江风有个交待。”

        程总管点点头道：“我们还不能把这个孩子怎么样，因为几日前韩江风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外甥亲手交给我们，而我们又不能对他说出是我的人出了错将孩子抓错，毕竟这次韩江风牺牲了他上百条死士的生命。”

        “的确有些麻烦”渡海点头道：“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煞费周章却落了一场空那他以后就不会再相信我们办事，我们就没办法借助他的力量打开‘比剑山庄’的大门。”

        程总管道：“所以，这个不知死活的武仁轩就只能死，只要他死了，这次我们才能在韩江风面前蒙混过关。”

        渡海疑声问道：“你真想杀了武仁轩？”

        程总管笑着摇头道：“我们只说在回程的路上武仁轩经不住牢狱之苦自己咬舌自尽了，韩江风不会顾及他的死活，所以他一定会相信。”

        渡海问：“然后呢？”

        程总管道：“然后我们再转移他的视线，因为我已查到为仇傲天设计‘比剑山庄’机关的人还活在世上，他是‘鬼谷派’的传人叫孙胜。虽然我不知他确切的住址但只要我们用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而且他比武仁轩更有效。”

        渡海道：“所以武仁轩就没有再活着的价值了。”

        程总管道：“在没有找到孙胜之前，他还不能死。因为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事情，韩江风知道后一定会大派死士前去寻找，而我们两个也要有一个人去亲历亲为。”

        渡海道：“老衲可以亲自去做！”

        程总管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道：“那么就有劳大师了，如果不是侯府有要事缠身程某定会和大师同去的。”

        渡海道：“总管说的哪里话来，当年我被仇傲天和林海楼打下悬崖是总管救了我的命，还帮我设计了复仇计划，这个恩情我还未报答。等事成之后‘比剑山庄’的宝藏任总管挑选。”程总管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仍是微笑着。

        渡海又问道：“那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置？我们要把他还给韩江风吗？”

        程总管道：“如果那样的话，韩江风的妹妹就会猜想到武仁轩已经出事，而韩江风也绝舍不得让自己的妹妹再伤心难过，所以他不会催促我们将他送回，这样孩子被抓错的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而且他以后会更加相信我们。他为了报父仇一定会和仇龙客拼个鱼死网破，而我们的面前就会一片开阔，你复仇的计划也就会顺利完成。”

        渡海点头道：“可惜仇傲天和林海楼死的太早。”他叹了一声似是有很多的遗憾。

        程总管突然说道：“我们小侯爷正缺个玩伴儿，我看这孩子正合适——”一提到小侯爷他的脸上会露出欣慰的笑。

        渡海想了想说道：“老衲到有个想法。”

        程总管问：“什么想法？”

        渡海道：“老衲看他天资聪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我想收他做个弟子，日后多个帮手为我们所用。”

        程总管笑着说道：“大师可要慎重行事，只怕到头不成帮手反成冤家，那岂不是养虎为患自讨苦吃吗？”

        渡海没有说话，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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