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寒夜揪心，拥入眠

　　萧承言听不清，只能离的常苒更近了一些。轻轻拍着常苒。温柔的叫着“苒儿、苒儿。”一点点的提高了音量。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常苒甚至身体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萧承言思量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句“睿儿、常睿。醒醒。噩梦而已。”
　　常苒略略显得平静了一些。但是额头的冷汗一点没消。
　　萧承言见到有些作用，才温柔的说着“睿儿。别怕。我在呢。”而后轻轻拍着常苒的后背。
　　常苒才平复下来。好一阵没有任何响动。当萧承言都以为常苒已经脱离了那噩梦，放松了心神的时候。常苒嘴中突然说出：“长公主，苒儿错了......再也不敢了。好疼。”
　　萧承言心中一紧，却再也听不到常苒任何话语了。看到常苒蜷着的腿微微松开一些。渐渐睡得安稳了。才收回一直轻轻拍着常苒后背的手。把常苒踢掉的被子也拉上来盖好，在被角的位置仔细掖好。想了想，还是轻轻下了床。
　　沐菊就睡在隔壁的房间，听到了常苒时隐时无的叫声，便知道常苒又梦魇了。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等着，听着动静。没等到常苒呼唤自己的声，却听到了敲门声。即刻便准备起身开门。却见直接进来的是萧承言，立刻紧张了起来。吓得就要滚下床来。
　　“别怕。你坐着便好。只是有件事想问。”萧承言进门后，看到沐菊的反应，只站在门口，并未向前半步。连门也特意敞开着，说道。
　　沐菊哪里在床上呆得住，急忙就跪在地上。“王爷您说。”
　　“南阳姑姑，是怎么教习苒儿的？你可知？”
　　沐菊思量一下回道：“奴婢不知，奴婢来的晚，不曾跟着小姐幼时入宫。跟着小姐入宫的是芷兰。好像......”
　　“但说无妨。”看沐菊还是踟躇着，萧承言说道：“无论今晚你说过什么，本王都不会怪罪你，也不会让旁人知晓。”
　　沐菊才说道：“奴婢也是听芷兰无意间说过几次。似乎很苦，动辄打骂似是常事。轻则罚抄誊写，重则还有......还有禁食。小姐上次宫中受罚也曾说过，在紫璇宫举着盛满水的水盆，动辄就是一天不许放下。”沐菊的头，匍匐在地上，小声的回禀着。之所以说这些，也同昨日雁南同沐菊说的话，有些关系。之前常苒于宫中回去后，曾经看着锦盒中的太后赏赐的簪子，和南阳长公主那枚簪子一并摆放于妆台前，看着出神。沐菊便看出了端倪，未用常苒说明，便已知这两方似乎不妥。
　　萧承言听后，心颤了一下，吸了口气，身后背着的手也握紧了。眼睛急忙看向外面的月亮。虽然只短短几句，已经能想到了。宫中的手段，完全能做到伤到体无完肤，却看不出任何伤疤。想起那夜，连那一个姑姑身边不知名的婆子，都敢对年幼的苒儿拖拽拉扯，就该想到常苒于宫中日子该是多苦。心中直叹。果然，曾经那么潇洒肆意的人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踉跄着便出去了沐菊的房间，身子还重重磕在了木制门框之上。却没觉得比心中更疼。
　　沐菊听到萧承言回到边上房间的声音，才站起身，关上了门。
　　常苒听到刚才萧承言磕在门上的响动，便迷糊中坐起身子。才发现躺在床外侧的萧承言此刻不在了。刚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去找，却见萧承言开门进来。清凉的风随之卷了进来，常苒忍不住打个哆嗦。
　　“王爷，您出去了？”常苒小声问着。
　　萧承言没回答，只是反手关紧了房门。拖着被风吹得，略微凉的身子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常苒。下巴抵在常苒头上，抱得紧紧的。
　　“您，怎么了？”常苒被这半夜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
　　“没什么。”萧承言哑着嗓子回答。
　　“爷，您......”哭了吗？常苒并没有问出口，可是却真切的感觉到了萧承言胸口的起伏，和囔囔的鼻音。
　　萧承言抱了许久，才搂着常苒躺下。常苒想，就算此刻萧承言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也不会推开他的。但是并没有。萧承言心中只忙着心疼常苒那一年的苦楚，并没有想到别的。
　　“苒儿，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萧承言显得略有些含糊的说着。
　　常苒从萧承言怀中，挣扎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萧承言。昏暗中，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常苒的手臂从一侧，小心翼翼的搂上萧承言的腰间，把头再次埋在萧承言怀中。萧承言也不在说话，只是没有在后背靠着床板。这次是后背直接对着门的方向。这对萧承言来说，是感觉极其不安全的。但是他还是想抱着常苒。
　　常苒也在他怀中，睡了这几年来讲，相对安稳的觉。当常苒主动抱上萧承言的那一刻，真的释怀了。
　　清晨。萧承言拉着还没睡醒的常苒就起身了。在备好的几件衣衫中，反复看了，最终还是给常苒挑了一身粉色衣裙。当常苒看到那绣满芍药和祥云的衣衫。递到沐菊手中时，想着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告诉萧承言，自己并没有那么爱芍药花。昨日的绒花珠翠又装点在发髻上。这身衣裙，虽然不张扬，但是也算不上内敛大气。第一眼看。会着是那种温婉贤淑的样子。常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是太后看到温婉的自己，又有萧承言再侧，应该会放自己离去吧。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微微呼出口气，选了一簪珍珠流苏，簪在发髻上。
　　出了房门，看到萧承言站在亭子中，等着自己。常苒又深吸一口气，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缓步走到萧承言身边，扶了一扶。小声说道：“妾身，准备好了。”
　　“嗯。”萧承言伸出手，拉上了常苒的手。却带着常苒又走回房间的方向，往里院那边而去。
　　常苒提着裙摆，不明就里。
　　里院有一处极大的空地。想是之前栽种成片树木的，地上还有土壤的痕迹。但是已经简单的铺上了砖石。踩在上面，质地还是略有些松散。萧承言直至走到此地，才松开常苒的手。柔声说道：“别怕，我在那边接着你，定摔不到。”说完萧承言便一蹬围墙，先翻了过去。
　　常苒呆立在那。看到雁南也到围墙边，却是蹲在地上。明显是让常苒踩上，也好翻折过去。常苒走前两步，眉头紧锁，手中撕扯着绢子，附在围墙上悄声说道：“王爷，您......这样不行的。纵使要出宫也要禀报太后的，我们就这么走了。不成的。”
　　“不走，带你出去玩玩，一会便回来。”萧承言背着手，听到常苒的话，也走进两步，对着围墙说道。
　　常苒听后，忍不住低头浅笑。伸手从上至下缕了一下，发簪上簪的流苏。刚还提醒自己要注意言行，不能逾越，要循规蹈矩。此刻......常苒踩着雁南的背部，由沐菊扶着，便坐上了墙头。完全不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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